她出去了,门咔嗒响了一声,让刘建军心里一惊,他也没有醉到失去理智,心里多少
还是觉得许诺这样年纪小小就跟男人厮混的女孩子,大约也不是很有贞操观,他虽然没有
宋闵英俊有钱,但是他也不丑,又年轻会玩,女孩子都喜欢他,他觉得许诺是不会介意跟
他稍微暧昧一下的,没想到她这么坚决,他忽然后怕了起来。
宋闵不久到了,不顾旅途劳顿跟他谈起事来,许诺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手里提着饭
盒和保温桶。刘建军的心狂跳了起来。许诺神色无异,眼睛都盯在宋闵身上,微笑着说:
“怕你没吃饭,酒店送餐又半冷不热的,我去庚午给你买了馅饼和小米粥,都是刚出锅的
,你跟建军吃点吧。”两人眼神缠绵了片刻,许诺放下东西进里间去了。
这之后刘建军紧张了好久,都没见许诺和宋闵对他跟以前有什么不同,才放下心来,
从此见着许诺就拉着她手跟别人说:“这是我亲妹。”
宋闵后期生意开始受挫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经常拿许诺撒气,或者对她视若无睹
,整天的不发一言,才22岁的她已经承受了太多,逐渐从恐慌无措到默默忍受,到最后也
完全麻木了。宋闵生意失败,从北京人间蒸发以后,刘建军跟小田经常找许诺出来,陪她
散心,怕她有什么意外。许诺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刘建军在一旁不知如何劝她,急得说话
直结巴,反而是许诺安慰他:“别担心我,跟他在一起的这一年,他待我好过,我从他身
上得到了很多,这都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可是有一天,许诺忽然跑到他公司找他,脸
色灰败,眼神狂乱,吓得他忙把许诺拉到屋里,问她怎么回事。许诺抓着他的胳膊,她的
指甲刺痛了他,可是她毫不知觉:“我今天才发现,宋闵离开北京那天往我账户里存了一
笔钱。”她的眼泪流了满脸,“都以为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但是我知道他知道,
我没用过他的钱,所以别人说我什么我从来都不在乎,面对谁我都很坦然。可是他为什么
要这样做,临走了还往我心上插一刀,他想用钱来了断我们的关系吗?还是用钱来买我这
一年的时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刘建军永远都记得许诺那天的样子,一个女人那无法
压抑的伤恸,是的,一个女人。在那天,对许诺来说,她真正告别了她的少女时代。
九点半,乐队上场了。屋子里已经吵到什么都听不见,坐在对面也要大声说话,他们
只好沉默下来,小田拉着刘建军去跳舞,叫许诺,她摆手:“我刚吃完,马上就跳该得盲
肠炎了。”桌上只剩下了老陈跟许诺,一时有点尴尬。老陈礼貌地问许诺:“喝点什么?
”“汤力水吧。”
两人的饮料送过来的时候,老陈正扭身在外套里找烟,一回头发现许诺已经把钱付了
。他很意外,多久没见过女孩子买单了,尤其是他们带出来玩的这些女孩子,一副理所应
当的样子,买个口香糖都恨不得让男人掏钱。许诺本可以像她们一样把服务生支到他跟前
,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但是她特别自然的就把钱付了。
老陈跟许诺碰了一下杯,这女孩有点意思。
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许诺看看表,该回学校了。舞池里人头攒动,一时看不到刘
建军和小田的影子,只好跟老陈说:“我得回学校了,你帮我跟建军说一声。”老陈迟疑
了一下,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走了不好,说要不我送你吧。
许诺有点犹豫,她确实不想一个人出去打车。以前有时候晚上跟宋闵吵架了,她在酒
店门口或者街上打车的时候,经常碰到司机语出轻薄,暗讽她从事不良职业之类。大晚上
的她一个孤身女孩,往往也只能忍了。
于是两个人起身离开了这里,走出门口,都有耳根终于清静了的感觉,不由得相视一
笑。许诺以为老陈有车,他却陪着她上了出租车,问她:“你学校在哪儿?”许诺说了地
址,司机懒洋洋的问:“怎么走啊?”老陈又回头看她,许诺说:“走三环吧。”
许诺有点疑惑的问老陈:“你不是本地人?”老陈顿了一下,说:“是啊。刚从外地
来北京不到两个礼拜,还人生地不熟呢。”“噢,这样啊。可是你的北京话说得很好啊。
”许诺的声音热情起来。“我是河北人,我们那里说话跟北京差不多。不过地方就差远了
,我们是农村,北京是首都阿。”“哎,北京也没什么好。人太多,东西又贵。”许诺赶
紧代表北京人民谦虚着。“那你住哪儿啊,觉得生活还习惯吗?”许诺问他。“就在三环
边上,借朋友个地方住,还凑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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