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地俊星铁扇子
名 字:斯宾诺莎 Spinoza
生 卒:1632 ~ 1677年
面对理性他四脚朝天着表示敬重,甚至还用其拙劣的几何学知识,死拉硬拽着写了本又臭
又长的伦理学著作,据说,以后有很多哲学家面对这部作品都不知说什么好,因为要批评
一个热情又愚蠢的早夭人士是不太容易的,就像网上那个以海量的垃圾文字扬名的朱海军
先生,一旦他的对手们知道他在网上写死的消息,也就不再对他冷嘲热讽了。
斯宾诺莎自说自话构造了一个实体,那还真是一个实体,实心的,实沉实沉,按照自尊自
爱自强的三自法存在于无穷无尽的宇宙中,它和人的思想一样,无边无际无法无天,说了
这么多,最后斯宾诺莎挥笔点醒看书人:喏,它就是上帝呀,哈哈这回明白了吧:-)
由于他梗着脖子宣传他这个自然化了的上帝,否定圣经里的上帝,宗教法庭把他抓起来审
判了好几次,斯宾诺莎脑子不太好使,但骨头很硬,法庭对他做出种种限制,他都满不在
乎,反而英雄本色地回答道:啥子都不能改变俺的信仰。
后来,穷困潦倒的他躲到荷兰海牙去教书了,闲暇时刻就磨磨眼镜片,赚点零用铜钿花花
。但他磨镜片时鼻孔老开着嘴巴也老张着,结果把玻璃粉末全吸肺里去,没多久,他死在
了肺涝上,但他那个自然化了的上帝观念,却在几百年后植入到了爱因斯坦的心中。
○七七:地乐星铁叫子
名 字:索绪尔 Saussure
生 卒:1857 ~ 1913年
如果这人能再克服掉些法国人的懒散习性,那他亲手把语言学给生生砌起来并非不可能。
但不知怎的,这位对梵语颇有研究的学者学咱孔丘的样,述而不作,于是他周围的人只好
收罗同学们的课堂笔记,替他整理出了一本书,名字叫《普通语言学教程》。这书名也真
是的,朴素得要死,听上去像是我国谭浩强他们写的什么普通高校C语言教程,但实际上,
里面的内容却是惊天动地的,这些内容直接决定了以后无数学者的声望高低和他们的饭碗
质地。
索绪尔把词语分成了能指和所指两个部分,好比说有一天你老妈语重心长地跑你跟前说:
“娃子,娘给你介绍一对象,明天就在人民公园见。”这时,你还没见过那对象呢,你只
是听你老妈说了“对象”这个词儿,那么,这时呢,对象就是个能指。等第二天你被你老
妈拖着去见那对象了,你牙关一咬,睁眼看去,把那对象看着了,那么,这时的对象就作
为所指,和你原来印象中的能指给对应了起来,你们俩以后成不成,那是你们俩的事,反
正能指和所指的关系,就是这么被确定下来了。
索绪尔由于对音位学等特别有研究,所以他看不起书面语言,认为只有口语才是最好的形
式,见天价地就想让口语复辟。无独有偶,过了一百年后,如今咱这地头诞生了一批 “口
语化写作”的诗人,他们倒不是要替索大爷完成未竟的事业,而是想为自己的积压产品找
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结果由于学术水平不高,到头来只找到了一个叫“下半身”的口号,
结果老是被各色人等欺侮,处境非常艰难,值得同情。
○七八:地捷星花项虎
名 字:韦伯 Weber
生 卒:1864 ~ 1920年
这人性格类似于一只色彩斑驳的雄性大老虎,总是会在激烈的辩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嗓音
,但他的活儿就是漂亮。这么多年下来,对他毁誉参半的评价多如满天飞舞的牛毛细雨,
但他在社会学方面的杰出成就,使他的名望与涂尔干和马克思齐肩。
韦伯早年埋头沉浸于农民伯伯的生活故事中,所以他在农业史方面研究得相当投入,但他
别出心裁地同时又从法律文件这条路径下手,这使得他的立论在泥土和纸张之间充盈起来
,让那些只顾空想一套理论框架再填点实际史料的教授同志们赤脚都赶不上韦大伯的身影
。
韦伯始终将法律看做是一种白纸黑字的规则,并认为在这样的规则下,再犟的牛到头来也
只好俯首就范。随着韦伯的治学兴趣从农村包围到城市,他的这种观念也一并带进了他的
新教研究中。在这份后来引起轩然大波的研究中,他逐一比较了新教伦理、儒教伦理、印
度教+佛教伦理,最终得出只有新教伦理适合资本主义制度怒放的结论,理由是新教鼓励
基督徒将天上的规则内化为人间的规则,并逐渐走上以积累财富为美德的市民阶层之路,
而儒教并没有一个上帝的指引,它的理性主义只是表现在维护俗世的现有秩序,至于印度
教及佛教,前者适宜于种姓制度后者则解脱得跟俗世毫无关系。
但韦伯深知不成文的伦理秩序和成文的法律有着很大的区别,所以他非常谨慎地指出,他
并非想得出一个因为有新教伦理所以有资本主义制度这么个决定论式的结案陈词,相反,
他把自己的观点限定在意向关联上,这就好比他不说“天下雨了所以地湿了”,而是说“
天下雨和地湿之间有关联”。――这其中微妙的区别涉及到演绎与归纳的巨大分野,也是
马克思和他最大的不同之处,可惜,很多粗人根本就辨别不出这细微的色差,怪不得韦伯
会在和他们辩论中,竟会拥有能炒熟糖炒栗子的火气。
○七九:地速星中箭虎
名 字:弗雷格 Frege
生 卒:1848 ~ 1925年
这个人比较点背,当他辛辛苦苦把两厚卷算术基础全写好时,罗素这毛手毛脚的年轻打虎
将就把一封拆台的信给送到了他面前,在这封信里,罗素用一个理发师悖论,把弗雷格爷
爷精心打造的宏伟大厦给轰了个一片狼藉,从此,再也没人敢自豪地宣称,数学的基础是
毫无纰漏的了。据说弗爷爷当时读罢这封信后,是沮丧地一点劲儿都没了。
弗雷格用数学的方法来研究哲学问题,如同平白无故地率领了一群逻辑野猪,硬是闯入文
科哲学家多年经营的清谈树林,把他们踩了个人仰马翻:原因很简单:本来存在之类的事
情就是争论不清楚的事情,但拥有南瓜般智慧的文科哲学家们偏要对之争论个没完,还时
不时提醒大家这事关重大,谁要是看不起这个谁就是没文化,就这样,他们讨到了一笔又
一笔资金,成功解决了各自的吃喝拉撒问题。但现在弗雷格一来,愣是把他们争论的事情
判为假问题,文科哲学家们气坏了,要反驳,却又看不懂他写的那些数学公式,只好吃瘪
改行。不过私下里说实话,他那些公式里的符号还真是古怪,就算是数学界同行见了,不
知情的也会当甲骨文或玛雅文处理的。
弗雷格在语言研究上也有一套,他发现有时虽然语词指的是同一个对象,但意义却不一样
,比如,“南瓜也叫做南瓜”和“南瓜也叫做饭瓜”这两句句子,虽然说的是一回事,可
后面一句就是比前面一句有意义。自他之后,语言学也被逻辑学家占领了大部分城池,他
们在里面翻江倒海弄出了许多重大成果,这些成果中有些转化成了人工智能,造出了可以
和人下象棋的深蓝电脑,拥有饭瓜智慧的文科哲学家们在这一招比拚上,简直大败亏输惨
不忍睹。
○八○:地镇星小遮拦
名 字:吉登斯 Giddens
生 卒:1938 ~
这个俊俏男生老老实实地对社会学里的一些棘手问题做了研究,并略微得到了些闪闪发光
的成果,然而,对传统意义上的社会学来说,能取得这样的进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正如
吉登斯自己说的,人文学科和科学学科的一大区别就在于:前者的成绩总是不明显,但它
却能潜移默化我们的观念。
在吉登斯大量而凌乱的概念垃圾堆里,“反思性”是他最得意的概念之一,它主要应用于
个体与社会的互动场景中,并参与到社会结构的造山运动里。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当研
究人类社会的学术预测被传播到这个社会上时,这个社会就会根据预测内容,来调整自己
的规则及资源配置,而这以后发生的变化,却不是当初所预测的。一言以蔽之,就是发生
了“正打歪着”效应。――类似于你本来握起一只肉包子瞄准远方的一条狗打去,是想玩
个有去无回把戏的,结果那狗呢,训练有素,竟然叼着包子屁颠屁颠着向你跑过来了。
对其他学科来说,吉登斯的“反思性”从形式上来讲并不新鲜,它不过是把自馈机制搬移
到了社会学领域。但是,搬总比不搬好,老实人搬总比不老实人搬好,因此,吉登斯的努
力还是应当加以肯定的嘛。
但毕竟由于吉登斯缺乏数理逻辑训练,所以他虽然借鉴了当今的显学:时间地理学,来增
益自己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理解,但说老实话,这些活没有经过正规学术训练的普通老
百姓也能干个八九不离十,并且说不定能干得更加鲜活水灵。――吉登斯的行文风格如同
他们英国人千篇一律的雨伞和帽子,能让读者哈欠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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