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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瑞龙
板凳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字空
——记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研究所教授杨瑞龙
杜梅萍
杨瑞龙清秀、儒雅，颇具学者风度，他说做学问就要耐得住寂寞，读书、教书、写书就是他生活的主要内容。
都说南国人杰，潇湘地灵。１９５７年５月生于江苏昆山市的杨瑞龙上小学时在班上就总是名列前茅，被戏称为小博士，显示出了一种敏锐的领悟力和对未知世界极强的探求精神；上了中学，好学的杨瑞龙写起了小话剧、绕口令、对口词和表演唱，被称为学校“第一剧作家”；高中毕业后在农村插队的３年中，杨瑞龙又写了不少小说、散文和诗歌作品；１９７８年杨瑞龙考入南京师范大学政教系，从酷爱文学到转学政治教育，他似乎并不情愿，上大学前将所有习作分门别类编了几大册，准备再续文学梦。
但是进大学不久的杨瑞龙就被马克思的《资本论》那内容的博大精深和所显示的理论逻辑力量深深吸引，从此喜欢上了经济学，并于１９８４年和１９８７年分别考入南京大学经济系和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研究所，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和博士学位。杨瑞龙从此与经济学“绑”在了一起。
作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杨瑞龙从不刻意追逐某一流派，而是以拥有丰厚的学识积淀为目标，既不割断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血脉关系，又在一定程度上把西方经济学的合理内核吸纳消融，同时以敏锐的目光探究现实生活中深层次的经济问题。经过多年坚持不懈的刻苦努力，杨瑞龙逐渐以学识之深厚和眼光之独到，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
早在１９８６年他就提出了“价格不是国家实行间接控制的手段”的命题，界定了国家在市场经济中的功能；１９８８年他又提出了“双层股份制模式”的构想，主张在国有资产管理局与企业之间引入控股公司，通过多级代理关系构建政企分开、产权明晰的现代企业制度，当时，该文以《要报》１９８８年第３７期形式上报中央书记处和国务院，引起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随后，他在深入研究我国改革进程的基础上提出的“供给主导型制度变迁方式”的理论假说，即为了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仅要实现增长方式、体制模式的转变，而且要完成制度变迁方式的转变的理论，目前已成为研究我国制度变迁的经典性文献，被许多论著所引用；他的博士论文《宏观非均衡理论的微观基础》，探讨了市场非均衡条件下的价格调整和数量调整，成为我国经济学界研究非均衡理论引用率最高、影响很广的学术专著。
这几年杨瑞龙在国内学术权威杂志《经济研究》等刊物上发表过近百篇有影响的论文，出版了５本个人专著，他在企业改革理论、制度经济学、非均衡理论等方面的研究成果处于国内领先水平并日益频繁地被有关文章引用，他的论著的学术价值越来越得到同行们的广泛认可。经济学圈内人士说，一种现代科学的修养和方法论的训练，一种辨析是非、求真返本的学术探索精神被杨瑞龙在论著中充分地体现了出来。
其实，杨瑞龙也经历了一个从重“义理”的浮躁文风到重“考据”的求实文风的转变过程。那还是杨瑞龙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经济系进修期间，他曾提交了一篇名为《论经济体制转轨时期的通货膨胀》的论文，提出了体制转轨时期的通货膨胀形成机理和治理对策。系主任蒂斯坦尔教授的评价是“观点”不少，但缺乏充分的理论和经验实证。他问杨瑞龙：你是在什么理论分析框架下得出论点的你所提出的治理对策在什么条件下才是有效的他让杨瑞龙拿去修改，经过实证补充后的论文最终得到蒂斯坦尔的夸赞，并在英文经济学专业刊物上发表，为此蒂斯坦尔教授还专门致函人民大学，高度评价杨瑞龙在进修时的杰出表现。
但是，杨瑞龙却从此埋头读书二年，未发表一篇文章。杨瑞龙说我那时是决心走史学大师范文澜所主张的“板凳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字空”的治学之路的。这之后，杨瑞龙甘于寂寞做了大量偏重于理论分析的“考据”文章，从此著述中绝少再有天马行空、堂皇张扬之气，却更多一种探微扶幽、深邃精妙的求实学风，此中有着富于理想不为潮流所动的学者身影。因为每一篇文章、一部论著都凝聚着他搜录“证据”的太多心血，他常常为一个论据、一个数字、几个文字的准确性再三斟酌、反复推敲。他为了验证地方政府在我国制度变迁中的作用，曾三下江苏昆山开发区自费调研，回京后又多次打长途电话反复核实数据，终于写出一篇受到广泛好评的案例研究论文：《“中间扩散”的制度变迁方式与地方政府的创新行为》。为避免在股份制改造中企业的主管部门成为既是“婆婆”又是“老板”的资产经营公司，杨瑞龙在北人集团公司体制改革调研期间，经过广泛求证、反复模拟提出了一个在上级主管部门和企业之间的“国有资产再授权经营模式”，北人集团公司领导说：“我们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法人实体，这是一条现实的、可行的路子。”
深入实际、深入调研、深刻思考，杨瑞龙终于以严谨求实的学风构建了其学术研究的一大特色，其学术研究成果也获得了各种奖励：《中国宏观经济管理》作者之一获北京市第二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当代中国经济发展中的政策选择》副主编获北京市第三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改革大思路》作者之一获孙冶方经济科学论文奖；《产权明晰化与双层股份制模式》获改革十年企业改革方案设计奖；《宏观非均衡理论的微观基础》获国家教委第二届高等学校出版社优秀学术著作奖。
已参与或主持了１０余项国家重点项目研究的杨瑞龙，目前正主持一项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九五”重点项目《企业治理结构创新与国有资产监管系统设计》与一项国家教委人文社会科学“九五”规划项目《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中的国有企业资本金问题研究》。
杨瑞龙说：“如果我的作品做成集子的话，后面的观点决不‘打’前面的观点。”他要说明的是他的每一个观点的提出都是经过充分的理论实证和经验实证证明过了的、都是植根于当时现实的。这位严肃的经济学家在治学道路上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坚实的。
“板凳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字空。”这就是杨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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