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曼和施瓦茨合著的《美国货币史(1867—1960)》给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以明确解释:1929—1933年,货币供应量下降幅度高达1/3,也就是说,货币供应量严重不足乃是大萧条如此严酷和如此漫长的主要原因。弗里德曼和施瓦茨解释大萧条的关键变量是“货币供应量的崩溃”(Monetary Collapse),矛头直指美联储。二位大师引用大量事实,证明货币供应量崩溃的直接原因是美联储内部的权力斗争,间接原因则是美联储官员对当时美国经济和货币困境缺乏正确认识。弗里德曼的“货币供应量视角”、费雪的“债务—通货紧缩理论”和凯恩斯的“非自愿失业学说”,实为西方解释大萧条之最重要学说。
伯南克认为:“对于20世纪30年代金融部门和总体经济之关系,货币供应量视角并非完整解释。货币视角的第一个困难是:它没有货币效应如何影响真实经济的理论,能够解释30年代货币非中性为何持续如此之久。货币视角的第二个困难是:20世纪30年代货币供应量的减少,数量上不足以解释总产出的持续下降。”伯南克的解释为信息不对称导致融资成本上升,进而融资额下降,产出下降,发生债务紧缩。伯南克主要的理论贡献正是源于他对弗里德曼“货币供应量视角”的修正、创新和完善。
新宏观认为伯南克的信息不对称解释不能成立,因为大萧条前夕发生信息不对称的概率非常低。
新宏观的解释为M2为储蓄存款存量,是储户对商业银行的债权,它是商业银行将储蓄流量加上自身的费用与利润后贷给债务人(主要是企业部门),然后多次周转循环后累积而成,其值越高,企业债务负担越重,越容易倒闭,工人失业,物价通缩,这就是所/谓M2货币消失论。如果贷不出,则囤积于银行,形成流动性陷阱,银行先倒闭。因此,M2相当于社会的债务成本,它必须周期性强制被消灭,才能再次复苏与繁荣,即货币供应量的崩溃是大萧条的结果,而非原因。大萧条中美国银行倒闭49%,债务大量被消灭被,M2崩溃,储户一夜之间一贫如洗,正因如此,才奠定了复苏可能。
弗里德曼之所以得出此颠倒黑白的结论,除了实证错误,理论上是误用了费雪公式,关键是缺乏能描述货币循环的公式。
对于费雪公式,传统经济学尚没有搞清楚货币流量与货币流速,弗里德曼以微观个体的观察,看到M2可自由提现、转账,就以为它就是现金,企业则视活期存款为现金,事实上,这只是个体货币流非同时同向的假象,真实的货币流量为基础货币去除法准后的余额,也就是M0十超准。对于货币流速,传统经济学根本没找到,只能从GDP/M2这一非独立变量应付,结果漏洞百出,真实的货币流速应由薪酬制决定。
中国人民银行是弗里德曼M2货币供应量概念的主要受害者,因为别国央行早已将其抛弃。中国人民银行念念不忘要求M2增速与GDP增速相匹配,结果总不能如愿,后来弱化为预期目标了。根据新宏观月度GDP公式,M2增速为当月GDP/累积GDP,而GDP增速为一SxD,两者根本无法匹配。实证结果表明,当经济在稳定期,两者可以同向但大小并不匹配;当经济在拐点期,两者反向,当然更无从匹配了。
伯南克量化宽松扩张的是基础货币M,根据月度GDP=Mx(1一SxD)^(N一1),假设S与D不变,则月度GDP增长,月度储蓄增量=月度GDPxS与月度消费=月度GDPx(1一S)均增长,经济逐步复苏。当然,这一复苏无法抑制∑月度GDPxS的累积,加上次贷危机没有放任M2崩溃,也就是量宽保债务,结果陷入拉加德讲的高债务、低增长的新平庸之中。这就表明传统宏观经济政策对于债务长周期失灵了,时代呼唤储备需求去周期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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