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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本周,看着中国欺负沃尔玛,又看着沃尔玛在棍棒下卑躬屈膝,不由得尴尬地想起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作为世界上增长最快的主要市场,中国在美国商界面前占据上风。中国的一系列保护主义壁垒、薄弱的法治和诱人的市场,使得出现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这一现状可能也是美国国会对中国汇率再度发难的一个原因。参议院本周通过一项议案,可能会因为中国人为压低人民币汇率、使中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售价低廉而对它施以惩罚。
汇率问题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关注焦点,适合争取选民。于是,在中国经商遇到的很多其他问题都经由汇率问题来讨论,这是很危险的。
先来看看沃尔玛:
在重庆的沃尔玛门店,不是有机的猪肉被标为“有机”。错误就在这里,除此以外这些猪肉没有问题。
在通货膨胀成为中国热点问题之际,官方抓住这个错误,指责沃尔玛高价卖普通肉、欺骗公众。他们对沃尔玛采取罚款措施,关闭了重庆的全部13家沃尔玛超市,还拘留了几名沃尔玛员工。这些措施在中国媒体中受到好评。
在威权主义的中国,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家美国公司身上时,可依靠的渠道即使有,也非常少。那里没有正规的法院。跟很多冲撞了中国民族主义情绪的其他美国公司一样,沃尔玛也只能乞求原谅。它在中国的门店接近350家,收入75亿美元。
所以沃尔玛屈膝而跪。
它道歉了,发布声明宣称“侵犯了消费者的权益”,并说它接受强制关闭门店15天的措施,以借此机会“集中精力全面落实整改措施”。
沃尔玛驻香港一位地区高管接受电话采访时也是同样卑躬屈膝,小心翼翼,以防惹怒重庆方面。追问之下,他说这些门店过去也有问题,但拒绝详述。中国官员说,这些问题涉及多起违规,包括虚假宣传、出售过期食品。
一位关注势态发展的驻北京美国公司高管说,沃尔玛风波并不在于具体事情,而是更多地反映出美国公司与中国之间的更大问题。他说,你走进任何一家中国超市,都能发现有过期商品在销售;沃尔玛在保证食品供应安全方面比其他公司做的更多。他还说,借用中国的一句老话,这是“杀鸡给猴看”的绝好例子,食品行业是鸡,其他外国公司是猴。中国当局向公司发出的信息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乖乖听话。
这种强势的控制在其他领域也很明显。两年来,美国公司一直在对抗偏向中国产品的政府采购新规定。北京今年最终取消了规定,但显然没有消除偏心。
美国行业组织信息技术产业理事会的诺弗尔说,令公司真正感到担心的是,省级政府和地方政府在整个问题上并没有明显的改变。美国一家科技公司的一位高管还说,中国利用一整套规定在采购方面向青睐的公司倾斜。他说,如果不是对外国公司的直接歧视,就是制定技术标准令外国公司难以竞标。
这些规定是推动中国“自主创新”的更广泛行业政策的一部分。正是出于这一目的,中国实际上要求很多希望进入中国市场的外国工业和科技公司与中国国有公司成立合资企业或向中国转让技术。渴望销售产品的美国公司蜂拥而至,把航空、汽车、电子、能源及更多领域的尖端技术拱手相让。
美国国务院首席经济官员霍马茨说,这种技术“收费站”很成问题,我与之谈过话的很多公司都有这样的担心。他说,美国公司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交出好的技术,中国公司随后利用这些技术在全球市场展开竞争;这会削弱美国的经济基础,削弱美国创造就业岗位的能力和美国公司的盈利能力。
外国公司面临的难题数不胜数,比如中国对外国雇主征收的新税,对国内行业的更多补贴,窃取知识产权的现象屡见不鲜。代表美国公司的美国商会本月公布了一份年度报告,罗列出了对在华开展业务的种种担忧。这份报告长达100多页,而且还是单行行距。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在华开展业务、此前到华盛顿游说对华贸易关系正常化的美国公司,如今却常常满腹牢骚。中国因此失去了很多主要的支持者。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以及更加广泛的不满情绪,美国参议院本周进行投票通过了涉及人民币汇率操纵的法案。这项法案如果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将可能引发中美贸易战。这至少来说是一种挑衅。
不过,对于那些厌倦了观看在中国很多城市像重庆这样“欺负”外国公司的人,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
(作者系《华尔街日报》执行总编John C.Buss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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