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柯林伍德说过:“历史学的价值就在于,他告诉我们人已经做过什么,因此就告诉我们人是什么。”读罢这本英国著名经济记者彼得·杰伊所著的《财富的历程》,我对老祖先努力改善物质生活的奋斗历程感到惊异,当然也为人类追求经济利益而所表现出的精神、勇气、冲决的力量感到钦佩,否则我这个后来者怎么可能享受到如此舒适的现代生活?
在这本举重若轻的经济史著作里,彼得用生动、简洁的语言为读者讲述了从一万年前到公元2000年间人类财富故事。虽然概括了这样庞大的历史时间,但叙事被梳理得很有条理,不紧不慢。由于此书创作初衷是为英国广播公司一部历史题材的电视节目所写的剧本,但在整理成书的时候作者进行了修改,增加了许多电视节目所没有的事情和更多的个人风格。既保留了电视节目拥有的知识性、趣味性、娱乐性,也闪烁出更多思想的火花。所以严格意义上讲,这很难算是专业的经济史著作,更多地是一种经济史的普及读物。
也好,抛弃过度机械化、纯经济学的方法,从人类整个社会架构、政治、心理、伦理道德经济的全貌来了解人类财富如何进步与退步,普通的大众读者幸运了。彼得首先邀请你坐船,从人类经济史的源头蜿蜒而下,绕过各个河湾和急流,抵达广大的三角洲。从一万年前人类发明耕种开始,到公元前古埃及文明、古罗马帝国的繁荣、中世纪封建社会的农业文明、海洋帝国的兴起、科技发明让经济加速前进、殖民时代、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重建直到二十世纪网络时代,一路上娓娓道来。随处可见引人入胜的掌故与趣闻,还配有我们熟悉或不曾熟悉的一些重要人物、划时代巨著的图片,一些作者在为BBC拍摄节目的旅途中拍摄的照片,读者会感到历史仿佛触手可摸。
船一靠岸就该跳舞了,华尔兹舞步,一二三、一二三。从历史现象作者总结出历史的规律:人类经济史的前进正是踏着华尔兹的三段舞步而来。第一步,偶然的机会或是技术的发展,将导致经济的进步;第二步,经济进步会导致外人的窥视,带来被掠夺的威胁;第三步,这些威胁会得出社会或政治上的解决方案,以保护原有的进步。虽说历史中的人无法越过他的历史多说一句话,但对前人的历史,不同的人还是可以有不同的解释。串起散落历史细节的是作者一以贯之的经济哲学和经济理念,这使得这本历史读物与众不同。作者始终信奉亚当·斯密的观点——斯密解释人富和国富,以及它们为什么应该成长时,诊断了某种版本的华尔兹舞步。他相信一切起源于人的特质,只要取消对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创意和竞争天性的限制,就能够创造出“富裕的进步”。
在书的封底,编者引用了英国〈金融时报〉对此书的评论“本书精彩绝伦,对当今世界有兴趣的人都应该读一读,因为这是未来十年内最好看的经济学巨著”,呵呵!巨著倒谈不上,好看却是真的。未来会怎样呢?华尔兹舞步会继续跳下去吗?适者生存和看不见的手还会是人类尊重的原则吗?虽然这两者如此漠视伦理道德和个人的幸福、社会的正义。研究过去知识和经验的意义在于——虽然我们不能拯救历史,但可以拯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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