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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2025年，中国的开源技术迎来蓬勃的发展，AI开源模型在全球排行榜上屡次名列前茅。这份辉煌的成绩单背后，汇聚了中国开发者三十多年的积累与探索。借此机会，我们专访了中国开源的奠基人之一陆首群教授，共同回顾从1991年高起点引进Unix至今的历史。本文旨在通过梳理这段艰难历程，为所有关心中国开源未来的同行者，提供一份基于长期实践的经验和展望。
本期嘉宾 | 陆首群教授：《开源创新：数字化转型与智能化重构》作者，国际开源领袖、中国开源事业的奠基人之一、中国开源软件推进联盟（COPU）名誉主席。作为组织者和领导者，长期致力于推动我国互联网和信息化建设以及开源运动的发展。
一、1991年：高起点引进Unix与早期原则的确立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陆老，1991年您主导引进Unix，并完成了“全球首家引进闭源Unix”和“全球首家将其转化为中文开源版本”的两项创举。在您看来，这一前所未有的高起点，为中国开源注入了怎样的独特基因，并如何影响了此后三十余年的发展路径？
陆首群教授： 中国开源严格来说始于我们对Unix的研究。Unix诞生于1969至1970年，由美国电报电话公司（AT&T）的贝尔实验室开发，我们将1970年称为“Unix元年”。最初Unix是开放源码的，但1975年AT&T将其闭源。因此，我把1970至1975年称为“前Unix时代”，即开源时期；1975年之后称为“后Unix时代”。如今许多开源项目，其核心思想都继承了Unix的代码。
1991至1992年，我将Unix引入中国，引进的是UNIX System V Release 4.2版本，代表当时Unix技术的最高水平，但属于闭源版本。我们实现了两个“全球首家”：一是全球首家引进闭源Unix，二是将闭源Unix开发为中文版本并开源。
Linux基金会执行董事Jim Zemlin曾在我出版的书中写序言时，称我为“引进Unix的全球第一人”，（笑）我把这话删掉了，不想过度渲染，但客观事实确实如此。这一起点决定了中国开源从最初就站在全球技术前沿进行思考和实践，而非简单的跟随，它注入了对复杂系统进行深入理解、改造并再创新的基因。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回到中国开源生态的早期发展，当时普遍将开源视为“免费代码”。您认为哪些关键事件真正推动了政府与企业认识到开源的战略价值？
陆首群教授： 中国开源软件推进联盟（COPU）于2004年成立，当时对开源的认知仍停留在“免费代码”。早期中国开源生态发展分为几个阶段：从最初的“移植”，即将开源代码适配到新硬件或操作系统环境；到“跟跑”，即结合研发基于开源的深度信息技术（如大数据、云原生、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再到“自创、自主创新”，Jim Zemlin 在我著作的序言中写道：“我对十年前与陆教授一次谈话记忆犹新，我们预言十年后像中国涌现出来一批企业，他们不仅在开源技术自主创新方面，而且在全球开源/IT经济中将处于领导者的地位。陆先生十年前正确的预测，现在正在实现中”。
在推动中国开源发展方面，除了1991年我与张克治、杨天行等代表中方与美国AT&T-USG合作，获取UNIX SVR4.2源代码，引入Unix并成立公司之外，我们还将完整的源码文本第一版捐赠给中国各大高校及国家图书馆，致力于中文化与本地化开发。
在国内研究Unix期间，我们组织了2万多名软件专家、学习者及工作人员，其中7人组成核心编辑部，负责Unix的引进、中文化与进一步开源开发。杨芙清、胡道元、仲萃豪、刘锦德、尤晋元、贾耀良、孙玉芳等国内知名专家均参与其中。
孙玉芳后来组织团队编纂了中国第一本系统论述开源的专著《开源软件与自由软件概论》，详细梳理了开源历史、各类许可证及规定，其具体、详实的内容消除了诸多争议与模糊认识，极大推动了开源理念在中国的普及与正确认知。
当时许多人宣传开源，认为其中蕴含新技术、新产业的机会，可开拓广阔天地，但真正在基层产生广泛影响的，仍是这本书。政府对开源也予以关注，受其影响，北京、上海等地的开源组织成立后，均获得一定的资金与政策支持。
二、从“移植、跟跑”到“自创”：认知的深化与商业规则的探索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上世纪90年代，SCO公司（Unix的继承者）曾来京寻求联合起诉IBM，这是一个可能获得巨额赔偿的机会，但您拒绝了。这一决定是基于怎样的考量？
陆首群教授： 当时，IBM、Digital、Sun、HP、英特尔乃至微软等美国大公司，都通过不同渠道获取Unix代码，开发出各自的“变种Unix”。全球合法拥有Unix源代码的仅有SCO和我们两家。
SCO的首席执行官、财务总监及法律顾问特地来京，带来众多法律文件，希望联合索赔，指控IBM窃取UNIX代码，并要求赔偿数十亿美元，与我们分享。我不认为IBM及其他IT领头企业剽窃了UNIX源码，考虑到开源的长远发展，我拒绝与他们联手起诉IBM。基于对开源生态系统长久发展的考量，我决定不加入。这一决策使国际社会看到了中国在开源领域的立场和前瞻性。最终SCO独自提起诉讼并以失败告终。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您曾与OSI创始人就如何评价Unix历史发生争论。这场关于开源“正本清源”的讨论，对当今AI开源的发展有何启示？
陆首群教授：行业内外对于Unix的态度存在差异，一些资深专家认为Unix为开源铺平了道路，另一些则反对Unix。实际上，人们赞赏的是开放的Unix，而非封闭的版本。OSI是颁发开源许可的核心机构。其首任负责人坚决反对Unix，认为我不应认可其闭源时期的表现。我强调，必须尊重历史——我的开源理念源自Unix，全球开源项目也继承了它的技术血统，不能因为后期的封闭性而否定其早期的价值。
例如，伯克利的BSD项目在Unix即将封闭时参与其中，并在Unix封闭后坚持开放源码。开源精神的核心在于尊重代码背后的合作逻辑和历史传承，而不仅仅是当前许可证的形式。历史是连续的，不应割裂，我同样不赞同其后期的封闭做法。这种尊重历史、一分为二的观点，对于当今发展人工智能也至关重要。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在推动中国开源与国际接轨的初期，是否有让您印象深刻的观念碰撞事件？
陆首群教授：当时澳大利亚的开源发展迅速，一个著名的开源社区因我在IT领域的声望，希望推举我担任Debian社区领袖，但因为我对开源了解尚浅而未同意。我邀请他们访华，一方面让他们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希望他们在全球开源组织中为中国发挥作用，并促进国内开源组织的建立。因此，我安排了他们与国务院信息化办公室、国家电子部及国内企业的交流。在考察一家国内公司时，对方刚介绍完如何利用开源技术后，外方专家还未离开，他们就将项目封闭。外方专家当场指出：“这反映了贵国部分企业功利化的心态。”这件事让我深刻认识到，建立国际信任、改变功利思维，是中国开源融入全球生态必须弥补的一课。它促使我们更加坚定地推动以开放和可持续为核心的生态建设。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您认为中国开源是如何逐步实现“上台阶”的？尤其是在早期基础阶段和突破阶段，分别有哪些标志性的进展或转变？
陆首群教授：中国开源的发展是逐步进阶的。第一个关键步骤是引入Unix系统，并首次将其从封闭转为开放源码，这在全球属于首创，难度极高。第二个台阶是中科红旗、中标软件等公司从Red Hat 引入Linux并基于此发展起来，推动了开源在国内的应用。但早期中国开源存在局限：处于学习、移植和模仿阶段。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中国开源是如何开始实现高阶突破的？
陆首群教授：真正的突破始于头部企业的介入。Linux基金会孵化出一批高水平的开源技术，震动全球，也影响了中国。随后，中国领头企业投入资金自主开发核心技术，带动其他企业跟进，从而推动了整个中国开源的发展。COPU也在这一过程中成为开源跨界发展的重要推手。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开源史上有许多成功“跨界”的案例。您能否分享一下您个人在推动开源技术跨界合作方面的一些关键经历？
陆首群教授：我们曾联合多方进行开源跨界研究，包括我本人、Jim Zemlin以及Apache的创始人之一Brian Behlendorf。Apache起源于互联网网络技术领域，其开发的Web服务器曾长期占据全球首位，领先微软IIS多年。
我曾与Linux基金会商讨，该组织作为国际成熟的开源机构，在专注于Linux内核发展的同时，有需要、有能力考虑开源的跨界发展。基金会需思考如何团结更多领域的专家——许多专家仅在单一技术点上有所深耕，不应局限于内核领域，而应吸引他们参与，并提供平台和发挥空间。
后来Jim给我来信，说我们的朋友、Apache的Brian Behlendorf向他提议围绕研发开源区块链开展跨界合作，他们认为区块链技术有望改造现有互联网，将其提升至新的高度。除区块链外，还有云原生（CNCF），及Kubernetes（国人简称K8S）软件，它是由谷歌开发的闭源软件，在几年前的全球十大软件评比中排名第一。后来因谷歌考虑共建CNCF，将K8S捐献出来，并将其开源。K8S应用场景广泛，我们曾专门为其举办研讨会，涵盖报纸宣传、影视制作以及机械制造、炼钢等工业领域。开源后完全开放共享，充分体现跨界合作的力量，对全球开源发展具有积极意义。
在上海开会时遇到一位阿里巴巴专家，阿里在进行网络计算能力的研究，其对接单、送单、转账等流程效率要求极高，需要极短的周转时间。我曾担心其原有技术方案一两年后可能遇到瓶颈，后来他们采用了K8S，称未来五年均无问题。
阿里巴巴采用Kubernetes，一方面投入资源和人力进行研究，另一方面在过程中完全掌握技术。由于彻底理解，阿里不仅能灵活运用，还能根据自身需求开发更优工具回馈社区。最终，阿里将这些经验和工具开源，使经过大公司验证的顶尖技术逐步惠及中小企业和个人开发者，实现技术普惠。
凭借扎实的实践和成果，我们的话语更有分量，推动中国开源整体迈上一个新台阶。在国际交流中更加自信，与政府沟通和决策时也能提供更有力的依据，避免了因个别学者或专家意见不一导致的决策难题，促进了中国开源的健康发展。
三、AI时代的新战略：从开源创新到智能化重构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OpenAI的转型引发了关于开源与闭源的新一轮讨论。在AI时代，您认为为何开源具有其必然性？
陆首群教授：OpenAI实行闭源策略，其负责人反思时认为这是一个决策错误。我们认为，闭源模式或许能短期获益，但难以长期持续。最终，只有保持开源，才能持续吸引全球开发者和市场力量，形成不断“自我加速”的创新循环——这正是开源在AI时代的结构优势所在。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您多次强调要“建设基于开源的人工智能生态”。这一提法应包含哪些关键层面？
陆首群教授：当前的开源发展有两个重点方向：一是构建人工智能时代的开源生态，二是推进基于开源的深度信息化技术。其中建设基于开源的人工智能，我将其简化为“开源创新”与“数字化转型与智能化重构”。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其层次：信息社会的基础是数字化，其上承载的是信息化，再进一步发展为知识化，最终迈向智能化。因此，早期的“数字化转型”实质是深度信息技术的转变。我们早期称其为“深度信息技术”，中央讨论时称为“新一代信息技术”。而现在的“智能化重构”则完全由人工智能驱动。现在，我们必须明确地将发展的重心转向AI。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对于中国开源与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您有何看法？在前不久结束的第20届开源中国·开源世界大会上，哪些成果最能体现这一理念？
陆首群教授：目前，仍有许多人对开源的理解停留在“从概念到概念”的层面，这无疑会阻碍产业的实际发展，必须转向“以实力说话”。我们COPU倡导“跨界合作，实力生产”，其核心是拿出经得起检验的坚实成果。唯有如此，才能凝聚行业共识、扩大外部影响力，真正推广我们的理念。更要懂得“借力打力”，以成果为支点，撬动国家、国际和公众的强大力量，共同打开开源人工智能的新局面。
从2019年8月8日起，我们高度重视人工智能，系统收集全球人工智能动态，以便清晰了解其发展全貌，在此基础上进行评论与布局，并出版了年度各期人工智能文集。我们与Linux基金会推动的跨界合作，清晰地展现了从“融入”到“引领”的过程。
第一阶段是围绕“深度信息技术”的跨界合作，如云原生和区块链。当时主要是学习并融入国际规则，可以说是“跟随Jim Zemlin和Linux基金会”。第二阶段是前瞻性布局“人工智能”，这不仅是对开源的发展，更重要的是，人工智能浪潮正在深刻改变开源本身及其生态。凭借前期的积累，我们如今已能主动引导并推动国内外共同构建面向基于开源的人工智能未来图景。
我们的理念在今年由COPU主办的第20届“开源中国·开源世界”大会上得到了集中体现。本届大会不仅设有主论坛，还增设了圆桌会议，旨在深入探讨发展问题，促进大师与青年一代的交流，为产业持续培养后备力量。而大会的国际影响力，正是我们地位提升的一个缩影。例如，Linux基金会的Jim Zemlin先生此次就人工智能议题发表演讲。他此前并未深度涉足此领域，如今全力投入，恰恰证明了开源必须与这场最具影响力的技术革命相结合，才能汇聚全球关注和力量，实现更大的发展。GitHub的开源专家也在会上引用了我的观点，即“开源创新、数字化转型与智能化重构”是构建未来生态的核心。
本届大会最有力的部分，正是这些坚实的成果，它们标志着中国开源力量已在多个关键领域实现全球引领。在我们COPU行业内：
- 华为研发的Cloud Matrix384芯片集成的超节点，在高速互联高效架构支持下，大幅提升了算力。
- 阿里魔搭社区开发的通义千问Qwen3混合推理开源大模型。其旗舰模型为Qwen3-235B-A22B等8款大模型，性能一度全面超越DeepSeek-R1和OpenAI o1，登顶全球开源大模型榜首；
- 中兴通讯研发的超级智能体CO-Sight，在国际权威的Agent GAIA基准测试中，力压谷歌DeepMind的Langfun Agent、微软（+OpenAI）的Aworld、麻省理工学院(MIT)的Infant Agent和Meta的OWL-Workforce，排名榜首，掀起了AI的下一个“世界模型”浪潮；
- 小米Xiaomi MiMo推理开源大模型。
在较少参数的领域，MiMo-7B 超过了 OpenAIo1-mini 和阿里 Qwen 的推理模型 QwQ-32B-Preview， 作为行业内的强化学习初始模型，展现出显著潜力； 京东方开发的第六代半导体显示器具有超高像素前沿技术 （高像素密度：2.24 英寸，1700 个像素）， 颠覆了现有格局，建成了全球最尖端的第六代新型半导体显示器件生产线，并实现了量产； 早期COPU组织联合多家公司研发AIOS，其分为两种模式：一是基于应用，在开源操作系统中加入智能模块；二是从框架或内核出发，实现全智能化的开源操作系统开发。 这些成就，增强了我们在国际上的对话实力。 本次会议集结了Linux、Apache、GitHub、Hugging Face等国际知名组织，联合国内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开源中国、CSDN等重要机构，并获得了上海等地政府的支持，未来将划定特定的开源发展区域，并解决国际会议签证问题，联合北京、重庆等地专家共同推动中国开源的发展，形成“众星拱月”的繁荣生态。 四、持续性的挑战：开源组织的生存与代际传承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中国开源发展经历了“移植、跟跑、自创”三个阶段。在当前的“自创”阶段，您认为最需要突破的关键障碍是什么？ 陆首群教授 ：目前最需克服的障碍，在于构建开源产业自身的可持续运营能力。这是解决“商业模式与生态繁荣”等宏观问题的基础。 回顾开源发展历程， 1998年“开源”概念在加州帕洛阿尔托会议中首次提出 ，初衷是为了保持自由软件的精神的同时，探索与商业共存的道路。多年来，社区和行业一直在探讨开源的商业模式，核心始终是平衡社区创新与产业应用，明确“ 上游开源版本 ”与“ 下游商业发行版 ”之间的共生关系。 然而，一个根本矛盾一直存在：承担商业模式探索重任的开源组织自身常面临生存挑战。许多非营利机构依赖有限且不稳定的外部资助，难以系统、长期地投入生态建设。因此，在“自创”阶段，我们面临的是一道“元问题”： 如果生态构建者缺乏健康、可持续的运营模式，那么它们孵化的项目和整个生态的繁荣就如同沙上建塔。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在探索商业模式的过程中，您有哪些具体的实践或观察？ 陆首群教授 ：我们曾大力支持开源创新，在提供免费的开源发行版的同时（或供网络下载），支持企业或基金会推出开源产品的商业版本，前者体现了开源开放的精神，后者支持开源企业和产业的发展。此外，我们还推荐了各种商业模式给企业选择，并强调构建中立、透明的治理结构和基础设施，明确执行商业模式方与代码贡献者的权责，确保下游能够顺畅集成，这是“自创”能否成功的关键。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您认为开源商业模式组织与开源代码提供单位之间应是怎样的关系？ 陆首群教授 ：代码提供单位将代码提交给基金会， 基金会的职责包括维护代码质量、处理漏洞修复、发布新的商业版本等，同时需与开发单位紧密合作，确保双方在商业化方面协调一致。 无论是开源还是闭源的大企业，每年至少需要处理数千个Bug漏洞，这是复杂系统迭代过程中的普遍需求。 当前的问题是：如何衔接好由开源社区开发的创新发行版和由开源基金会组织开发的产品商业版本，同时构建有效的治理机制，明确上游开源社区与下游商业基金会的责任！健康的开源项目如同大树，可以长出多个分支。但分支的成功并非简单复制代码，核心在于维护者是否具备强大的技术能力以承担长期发展的责任。以亚马逊（AWS）为例，其成功的开源分支得益于拥有强大技术支持的团队能够进行全生命周期的维护。相反，即使是实力雄厚的大公司，独立支撑一个分支也是一项巨大挑战。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您认为开源生态如何影响开源发展？ 陆首群教授 ： 生态是开源发展的基础，有时甚至比单一的技术突破更为重要 。早期我们往往忽视这一点，但历史证明， 没有健康的生态，开源项目难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一个能够有效融入并利用开放生态的企业，通常能更快整合本国及全球的创新资源，从而加速产品迭代，提高市场竞争力。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在开源社区的发展中，应如何平衡社区内部的理念差异与治理规范？ 陆首群教授 ： 开源精神鼓励自由表达 ，理念分歧的存在是不可避免且健康的。健康社区的关键不在于避免矛盾，而在于 建立有效的治理机制，在“自由”与“秩序”之间找到平衡点 。 这既需要社区的包容文化，也需要清晰、公正的规则。最终目标是将分歧和讨论转化为推动社区发展的建设性力量，这也是所有开源组织持续探索的问题。 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 ：作为开源领域的前辈，您对新一代开源者及天工开物基金会等新机构有何寄语与期望？ 陆首群教授
感谢今天的交流，从你们的想法中也让我深受启发。期待与天工开物开源基金会进一步加强联系，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我今年已88岁，虽然身体还硬朗，但理应将重任交给年轻人了。中国开源与人工智能的未来，关键在你们年轻一代身上。我真心期望：
第一，坚持开源创新，始终保持生态系统的扩展性和开放性；
第二，注重实践，不空谈，专注于取得实际成果。
愿大家从个人做起，影响社区，进而推动城市、辐射全国，逐步产生世界性的影响。这条路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但我对中国开源的未来充满信心，前景一定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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