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祥云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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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青年丁春秋 [推广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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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xicai 发表于 2007-7-15 22:36:00

好经典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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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 发表于 2007-7-16 05:03:00

能不能来个简单说明!

太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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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庵 在职认证  发表于 2007-7-16 1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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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之南 发表于 2007-7-16 23:40:00

声明:本文为转帖

本来后面还有一些内容,但大家都觉得太长了,就不往出贴了。

至于说内容简介,其实情节很简单,关键是语言及表达的内涵较为丰富。若感兴趣不妨一读。各位尽可以在所花费时间与所得到的乐趣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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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mouse 发表于 2007-7-17 17:42:00
支持原创
新人一个,学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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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ng3501 发表于 2007-7-18 00:30:00
楼主,在那里可以找得到全部内容哦,我觉得相当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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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之南 发表于 2007-7-18 20:48:00

再贴几篇

天狼子费劲周折才找到姑苏慕容家,可迎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拒绝。原因很简单——他没用名望。名望名望,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不知道多少次提起过这两个字,我之所以对这两个字如此敏感,恰恰证明了它的重要性!可名望到底什么呢?恶贯满盈是不是名望?当然是!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有四个人正在走这条以恶成名的道路了。有了名望就被尊敬,被奉为座上之宾,没用名望则被弃之如尘土,哪怕那平凡的少年有着坚定的决心和朴质的品行。这个江湖到底在鼓励什么呀?
  慕容氏呀,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的失败是注定的。
  残酷的打击一向是接踵而来的,天狼子又去投奔了几个门派,但都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没有被接纳,少林派甚至提出了非本门弟子不录取的政策。许多有为的年轻俊杰眼睁睁的看着很多比自己才华低下的小和尚成为了一个个新时代的少林代表,而自己只能无依无靠的在江湖上独自飘零,唯一的原因就是自己比他们缺少一个出任达摩堂首座的师父。这些人里,有一部分为了生计会去投靠海沙派这样的帮派,然后他们就会又一次眼睁睁的看见好勇斗狠和杀人不眨眼才是获得名望的捷径,于是,杀戮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利器,一个新的江湖“魔头”就这样诞生了。既然江湖上有了“魔头”,那就一定会有铲除“魔头”的人,通常都是那些少林派的弟子联合其他大派一起追杀,号称是“替天行道”。可为什么从来就没人想想,这些所谓的“魔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被逼上了江湖的绝路?
  天狼子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曾经在太华山下被少林派的四个弟子围攻,当时他力战四人,不落下风,但就在这个时候,慕容家的小少爷出现了,他大义凛然的宣布要替武林匡扶正义。这个举动使天狼子彻底的感到了绝望,同时也丧失了理智,他当时的举动被后来的江湖传说成了丧心病狂。
  尽管如此,天狼子还算是幸运的,虽然他的身上留下了两处伤疤,但终究是保住了性命。他带着自己的刀伤和仇恨来到星宿海,向我讲述了他的遭遇。我还清楚的记得,天狼子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什么匡扶正义?慕容复不过就是想讨好少林罢了!”
  说的很对!天狼子,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江湖上可能真有正义这东西,但追逐正义的人比追逐名望的人要少的多的多!
  我想你一定知道,告诉别人事实如何,那不是我做事的风格。我的风格是让事实就呈现在你的眼前,让你清楚的看见世态到底有多么的炎凉。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带天狼子去姑苏慕容家的原因了。
  慕容家的大门不是一般人能敲得开的,但这次我用来敲门的是江湖上人人都崇敬的名望——星宿派主人丁春秋特来拜会慕容博老先生。
  可能天狼子认为,慕容复能出来迎接我们就已经算是给足了我们面子,可他猜错了。出来迎接的是慕容博本人。一直到再次回到星宿海时,他才揣揣不安的和我说起:“那天慕容博能亲自出来迎接师父,可见我们星宿派的威名真是足够大了。”当时我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威名不够大吗?”天狼子立刻惶恐起来,连连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看着他的表情,我在心里笑了,这个傻小子,你真的以为星宿派有什么威名吗?慕容博只不过是看中了我手下的千名徒众罢了。
  慕容博最大愚蠢就是势利,他那天对我热情的款待就是最好的注脚。他一定不知道,那天我身后的那个少年,就在几年前被他冷酷拒绝过。现在,那个少年的目光虽然平静,但心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这怒火既在焚烧着他对面那一张张势利的嘴脸,又在吞噬着他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美好。
  我知道我和慕容博的谈笑风生对天狼子来说犹如炼狱,但我也没办法,我必须让他经历这个阶段。阿紫的确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靠不住,而天狼子才最听我的话,也许星宿派的未来要靠他来支撑了。这因为这个,我才不得不让他承受这些。说实话,天狼子那天的表现非常出色,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完全没有流落出一丝一毫的怨气。我都忍不住要当场夸奖他了,这就对了,年轻人要低调,低调不是懦弱,低调是为了积蓄力量。我教出来徒弟就是好样的。哈哈,不瞒各位,离开慕容博家后,我心里真是太高兴了。我觉得在教育上,我比苏星河成功的多。
  现在,当我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阿紫和天狼子两个人身上,我犯了一个和无崖子一样的错误。阿紫那么优秀,我却在心里暗暗的把她删除掉了,我选择了天狼子,原因也是因为他能听我的话。当我发觉到这个错误的时候,我非常的后悔,我开始理解后来阿紫为什么要盗走神木王鼎的原因了,为什么我让自己的悲剧再次重演在阿紫的身上呢?我似乎能看见阿紫用当年我注视无崖子的目光注视我,无比怨恨的问道:“为什么不选我?我有哪点做的不好?”
  我不能回答阿紫的疑问,我甚至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难道这就是人的本性不成?我变了,我还是不是那个叫丁春秋的青年了?
  但当时我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我为我的教育成功而沾沾自喜。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了,我觉得属于我自己的生活终于开始了。
  事实上,一个新的生活似乎真的开始了,就在那年返回星宿海的路上,我碰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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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之南 发表于 2007-7-18 20:49:00
星宿派的兴旺和拜访慕容家的成功使我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人氏了。成功人氏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可以考虑一点除了吃饭穿衣这种生存基本问题以外的事情了,比如说爱情。
  我想你已经会发现,在我前面的故事里,从没有一个字是提到过关于我的爱情方面的。我明白你心里的疑惑,我想首先回答这个问题。在星宿派没有创立之前,爱情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奢侈品,我不能想象东奔西跑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爱情。虽然,我曾听说过很多相濡以沫的故事,但很遗憾,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可能有那种经历。
  江湖儿女谁不想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中寻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温柔港湾呢?而直到现在我还是独自一人,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我是一个江湖中特例,只能遇见男人不会遇见女人不成?当然不是,在有星宿派之前,我曾经差一点拥有了那让人羡慕的爱情。直到今天,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一个夏日的午后,蓝色的天空上只有微微几丝白云,我们两个人穿过人流熙嚷的集市,我们甩着的手臂有时会突然碰在一起,她冲我调皮的一笑,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声音消失了,就如果一张色彩艳丽的画卷,牢牢的定格在了我脑海里。
  让时间重新回到这一刻吧,让我唤醒记忆,告诉你一段我已不愿再提起的情感。唉,其实也没什么,就像有一位大师说的一样:“雨赶芭蕉风赶雨,流光似水亦如尘。”人生,可能本来就是似水如尘,今天的我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吗?
  离开逍遥派以后,我来到北方,我希望逍遥派的名声没有那么大,起码没有传到北方,这样也就没有人知道我一个弃徒了。在一个边陲小镇,我停了下,原因是我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总要找一个地方弄些钱呀,不然怎么活下去呢?弄钱的办法有很多,可以找一门派去投靠,投靠了门派就等于重新确立的师徒关系,师父虽然不能给我很多钱,但吃口饭总不成问题。还有就是找一份工作,和那些市井走卒一样,靠力气吃上一口饭,当然对我来说,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有钱的人家去做一笔“生意”,这种“生意”不难做,我也曾考虑过很久,只是没真正动过手。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店,我走进去,问老板是不是要用人。老板当然说不用,这简直是最标准的答案。当时我又饿又乏,我跟老板说,我从很远的地方来,花光了钱,想找一份工作,哪怕能吃一顿饱饭也行。老板用警惕的目光看了看我,说我帮不上你。那时的我还不像现在,经常为一些小事而生气,特别是在饥饿中。我恼火的蹲在客店外面的土墙边,愤愤的想:帮不上我?这有什么帮不上的?你店里有那么多吃的,你还说帮不上我。我甚至想。。。。。。事后我常常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贫穷更令人容易犯罪?因为贫穷能使愿望变的更加急迫。就在我想的时候,阿旭来了,她用纸包着两个馒头来到我跟前,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阿旭是个长相出众的女孩,我想任何一个年轻男子都会被长相出众的女孩所吸引吧;阿旭手里拿着馒头,任何一个饥饿的人都会被馒头所吸引吧。所以,我当时紧紧的被阿旭所吸引。阿旭把馒头往前一递,说:“这么大的人,为什么要说谎?”
  “我没说谎,我。。。。。。”我连忙接过馒头,但还不忘了分辩。
  “行了行了,吃吧。吃饱了快走。”阿旭转过身去,走回了客店。
  吃了馒头,我感觉好了很多,也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但我还不想走,我想再看看刚才给我送馒头的姑娘,想再看看阿旭。
  镇上有人在找人挖矿,这种活不需要任何技术,只要有力气就行了。为了能多在这个镇子里住一些日子,我去挖矿了。
  挖矿这样的活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很累,但对我来说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经常在收工以后跑到客店门口去等阿旭,可等了好几次也没见她出来过。我向周围的人打听,原来阿旭是客店老板的女儿,这样我就不怕,反正她又走不了,一次等不到就多等几次好了。于是,每天的黄昏我都去等她,一天接一天,一天接一天,在等待中,我发现我爱上了她。
  我终于见到了阿旭,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在等她,可就是不愿意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我是好人坏人,连从哪里来都不知道。
  我愿意告诉她,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她,虽然我对别人都是拼命隐藏我是逍遥派弃徒的身份,但我愿意告诉她。可话到嘴边,我却发现我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我年轻的时候真的是这样一个人,我最怕的就是对我喜爱的人讲实话,因为讲实话的话,我的身份实在太令人难堪,因为讲实话会让人觉得我的前途实在太渺茫。曾经有太多的人因为这些而鄙视我,疏远我,我实在不愿意再让我喜爱的人也鄙视我,疏远我,甚至是离我而去。我也曾听有人讲过这样的道理,说正因为那个人喜欢你,所以她是不会在乎你的过去,甚至是前途渺茫的,她会愿意和你一起同甘共苦的。但道理是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在我们身边有无数的道理在现实中被撞的粉碎,难道这还不够说明道理和现实两回事吗?更何况,我当时又怎么能确定,阿旭喜欢我。
  于是,我对自己的身世说的非常模糊,这里面当然有欺骗她的意思。这种欺骗,让我感到非常自责,但却没有办法,因为不这样的话,可能阿旭会像第一次和我见面一样转头就走。
  就这样,我们算是认识了。我经常来找她聊天。有时我们也会一起去集市上逛逛,阿旭知道我没有钱,所以每次都不准买东西给她,但我又拼命的想送她一点什么东西。为了不让我买东西,阿旭甚至有几次故意翻脸。而我刚才提起那定格的画面就是发生在一次阿旭翻脸以后。
  那天,我想送她一支簪子,可她不要,我执意要买下来,她终于生气的一个人走了。我在后面一个劲的跟着,跟她说些好话,她突然转过头来,一扫刚才的不快,调皮的笑了,然后说:“要我说呀,你还是把钱好好攒起来,将来明媒正取的去提婚,找个好姑娘做媳妇才是正道。”
  这样的笑,这样的话,阿旭她。。。。。。我突然福至心灵,天呀!她是在暗示我,她喜欢我!我要去提亲,我要娶她!我发誓,永远和她在一起!
  要去提亲就要有财礼,要有财礼就要有钱,有钱,对我来说是多么容易的事情!阿旭,你只要等我一个晚上就可以了,凭我身手,我们可以马上有许多钱,开一家比现在更大的客店!你等着我!
  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你猜对了,我就要去偷。以我的武功,随便找一户不会武艺的财主家,弄出几千两银子那是太容易的事情了。当然,你也可以指责我,说这样做是非常令人不齿的,这我同意,但我现在不是和你讨论道德不道德的问题,我只是如实记录下我当时的行为和心理。
  在小镇中选一家有钱人有点困难,我决定去一次大一点城看看。大城就是大城,朱门大户高墙飞檐竟然有好几家,我随便找了一家,看看周围的环境,决定晚上动手。
  可又有谁能想到,从那一晚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阿旭生活的小镇上去。
  那次盗窃遇到了三个麻烦,一是这家财主家请了护院的人;二是也有人和我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做同样的事;三是护院的人和我的那个同行都是高手。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还有人看中了这户人家,我只是发现了那个护院的人,他的个子高高的,人很瘦,但却有一身非常棒的轻身功夫。他是护院的,我是盗窃的,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在拳脚上论是非吧。我们两个人打了很久,我才取胜,因为如果他不是重伤在地,他是不会让我往前走一步的。就在我取胜之后,偷袭的同行突然而至。
  生死就在一瞬间,我感谢在飘渺峰那些勤学苦练的日子,它让我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也身受重伤。我看见偷袭我的人冲护院人竖起拇指:“好汉子!”这是在夸奖他尽忠职守,然后又冲我竖起拇指:“好功夫!”这是夸我能死里偷生。然后,他就毫不客气开始取钱了,金银细软包了一个小包,转身要走。回头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我和护院人,叹了口气,说:“兄弟,大家过的都是刀头添血,有今没明的日子,我帮人帮到底,能不能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说完伸手把我夹在腋下,纵身跳上高墙,然后长啸一声,带着我离去。这一声长啸惊动了院子里的人。等于也帮了护院人。
  我被他带到野外,他给我上了点上好的刀伤药,然后留下了点水和吃的,说:“咱们就此别过吧,能活不能活就看你的了,他奶奶的,今天怎么做了件好事。”
  靠他的药,我养了两天伤,终于觉得没什么事了,而这时,另一个问题却困扰着我,以后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再去做一笔“生意”,然后回去找阿旭,这应该是最自然的事情了。可我却有了新的想法,我忘不掉那个同行说的话,咱们过的都是刀头添血,有今没明的日子。。。。。。没错,这的确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我能让阿旭陪我过吗?不能,我那么喜欢阿旭,她也喜欢我,我怎么能让她过那种日子?我。。。。。。唉,算了,这样的日子我就一个人过吧,为什么要让我爱的人也过呢?我爱她不就想让她幸福吗?算了,等我真正有了权利,有了能力,我一定会回来找她的——这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为了得到爱情而选择了离开,我以为我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挣到钱,又有很多人保护,让阿旭一辈子高高兴兴。为了这个想法,我没有回去找阿旭,可能在我心底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我没做到这一切,我就没资格让阿旭嫁给我。
  小镇中有人说我走了,其实我不是走了,我是在人生中的第一次爱情面前逃跑了。
  这就是很多年前的故事,后来我几乎不再去想关于爱情的任何事。我认定自己出人头地以后,就一定会有爱情来临。可这次我又错了,是那个我即将遇见的女人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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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之南 发表于 2007-7-18 20:50:00
爱情,这年轻逃不过的劫难,遇见她,可能你会从此万劫不复,也可能你会大难不死后福无穷。也许有人一生都在苦苦的寻找,而也有人会优雅的一笑而过。那优雅的一笑,就像是东风中飞舞的桃花,你只看见了她的美丽,却不知道凋零的辛酸和无奈。
  首先,我要承认一点,对于这段记忆我已经模糊了,但我又愿意把一切变的鲜活,所以我一定会有意无意的加上我的想象,想象一段浪漫。如果你看过我的故事,觉得那一场邂逅是如此的美丽,那你一定要提醒自己,这不是事实,而是想象。
  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刻骨铭心,只要你愿意去遗忘,一切都会如同云烟。起码你自己会相信,那真的就如一阵云烟。
  离开小镇以后,我开始为了生计拼命,在经历了一次次受伤后,我终于成了一派之主。有时,我会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接阿旭了?或许阿旭已经嫁人了吧?那她会嫁给谁呢?她会高兴吗?我发现我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回去了要怎么样面对阿旭。或许她很幸福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安慰着安慰着,我就相信了。
  同时,星宿派的发展也并非一帆风顺,它就像是一只在惊涛骇浪里穿行的小船,而我在努力的掌着舵,生怕我和它一起被江湖的风浪击个粉碎。这样,我就没有多少时间去想阿旭,我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她,我故意不去想她,我要忘掉她。
  这样的日子很好,我不必为感情而分心,我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了星宿派上。可上天还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一切玩笑的开始都像一个机会。
  当她骑着那匹青色的小马从远处走来的时候,我觉得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调皮的笑,就和小镇的阿旭一模一样。我凝视着她从我身旁走过,又转过身来向我微微一笑。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忘了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当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她是青霞宫的一名女弟子,颇受师门青睐。
  星宿海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青霞宫自然也有很多差事。我们几乎不能见面,但思念却无时不在。幸好有飞鸽,它成为了我们的信使。在无数个早上,从星宿海起飞的白鸽,带着我昨夜辗转反侧的思念,不辞辛劳的飞往青霞宫。然后,又在无数的黄昏,带着她满腹的情话,从新飞越高山大江,落到我掌中。这时,在它细细的小腿上多了一圈红红的红丝线。这样的起飞和降落,完成了一个甜蜜的爱情过程,这让我经常不经意的向天空仰望,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召唤。
  这样的时间大约过了一年,情话无数遍的被重复后终于归于平淡。这时,她开始问起我们的未来。未来,一个多么令人闻之色变的词呀。在我为了一餐一寝而奔波的时候,我最怕想的就是我的未来,而在今天,我最怕想的就是我和另一个人的未来。
  放弃一切,离开星宿海去找她?这话说说容易,但又怎么可能呢?这里的一切是我拿心血甚至是良知换来的,怎么可能撒手就走?好吧,不那么自私,放弃这一切。可我到了青霞宫之后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一切从头开始,让她和我一起在风里来雨里往?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放弃了现在的一切,那我们是否还能维系住今天的感情。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到了连一只信鸽都买不起的地步,那她还会和我在一切吗?
  让她放弃青霞宫,来星宿海找我?这也天大的笑话。青霞宫里有她的一切,她的师父,她的经历,还有这么些年她为青霞宫立下的功劳,这些可能都是薄薄的一张纸,但却是她一切的记录,如果离开青霞宫,她将失去这一切,就像我当年被赶出飘渺峰一样。让她放弃?这话我怎么能说的出口?
  未来呀未来,为什么我已经不再憧憬你了?因为你变的让所有人没有把握。
  那天,我亲手杀掉了星宿海最好的一只信鸽,蓝天上再不会有它的翱翔的身影,就如同,爱情再不会回到我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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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之南 发表于 2007-7-18 20:51:00
消沉,一天接一天的消沉。我端然正坐,默默的注视着远方,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我知道,弟子们一定在心里暗暗的揣摩着我此时到底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其实我什么都没想。我不想故做神秘,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你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有空虚的时候,闺中的少女有,江湖上刚刚出道对一切迷惘的毛头小伙有,一代大侠也有,名门大派的掌门还有。少林派的方丈往往一年到头法相庄严,其实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不过是在发呆而已。这种发呆是因为我们对命运的疑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命运如此的让人难以琢磨,有些东西,好象是你命中注定要得到的,而有些东西则是你无论如何努力都可望却难即的。比方说,我无论怎样努力也永远得不到爱情;比方说,少林的方丈无论修行多少年都逃不过一个轮回一样。
  我们无限好奇的想窥探命运的秘密,却常常无功而返,在一次次的失败后,理想动摇,信念渐危。出于本能,我们放弃了和命运抗争的血性,开始变的沉默寡言,不喜言笑,甚至不愿意面对一切人和一切事,想找个地方自己静一静。这并不是江湖上成功人的专利特权,而是弥漫在整个江湖上一种慢性疾病。不太相同的是,没有地位的江湖新人往往愿意选择一坛酒来麻醉自己的今夜,而稍微有一点条件的人则更多的选择另一种方式来释放心中的压抑。比如说——闭关。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有很多高手都热衷于闭关了吧。在高处,寂寞更容易降临。
  其实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是一种逃避。只有弱者才会选择逃避,我们都不想当弱者,但你可曾想过,和这个强大的江湖相比,我们哪个人不是弱者呢?每当想到这些,我就会觉得人生的荒唐,一切奇谋秘计在苍天的俯视下都显得那么的幼稚。
  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随缘了? 输赢成败又争由人算,且自逍遥没谁管。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虚无的理想和蝇头的利益,而争来夺去?看着我眼前这群摩拳擦掌的弟子们,我不禁想跟他们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其实,如此费尽心计的夺取一切,最后都是给别人看的。世上只有吃饭穿衣两件大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你们在星宿派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还要怎么样呢?
  玄寂看见我写到这里的时候,他轻轻的笑了。
  “丁施主,这怎么可能是你年轻时说的话呢?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是我年轻时,主持和我说的那些话呢。”
  “呵呵。你年轻的时候,不过是少林寺中一个寻常的弟子,当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可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却已经是星宿派的当家人了,感受自然和你不同。”
  “哦,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不这样教导弟子,约束他们的行为呢?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的星宿派也是一个名门正派了。”
  我苦笑一声,真不知道如何和这个没出过几次寺门的老和尚怎么说。他根本就不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愿意说江湖险恶这句话。江湖的险恶就在于,它会用血淋淋的现实一次次断绝你所有美好的虚幻的一厢情愿的幻想。
  现在想想,天吼子的发难实在是恰倒好处。在某种程度上,它对我来说无疑于当头棒喝,让我一下清醒过来,透过层层的虚假,冷冷的直视着前方遍地危机的道路。
  那是星宿海少有的一段平静日子,我安于现状,每天闲看云起,卧听潮落,并且告诉我的弟子,享受生活吧,放下一点索取,你就会觉得轻松。他们好象也受了我的感染,每天除了讨论一下武功和制毒,大部分时间都是闲闲散散。阿紫和天狼子常常陪在我身边,端茶送水,照顾的十分周到。天狼子在阿紫面前变的非常沉默,只有在我吩咐他的情况下,他才会回答几声:“是。”阿紫则还是表现的那么天真无邪,乖巧的讨着我的欢心。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和谐。直到那天,天吼子短短的匕首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寒光。
  那天的午后,我从小憩中醒来,发现阿紫和天狼子都不在身边。下午的阳光很好,我躺在竹椅上不愿意起来。这时,天吼子静静的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茶。我刚示意他把茶放在我身边的小几上,就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把精钢匕首已从天吼子的手中翻出,直奔我咽喉。
  这是拼尽全力的一击,死亡的寒意立刻透遍我的全身。我无暇思考,抬腿踢向正在跌落的茶碗,茶碗飞起,挡在我和匕首中间。那把精钢匕首立刻将茶碗扎碎,依然笔直的继续向前。但就靠这茶碗稍微一阻挡的片刻,我伸出右手,由下自上,斜扫天吼子的手腕,天吼子拿捏不住,不由的匕首脱手落下。我正要再补一掌,将他制住,就见他突然摔倒在地,大腿上汩汩的流出鲜血。
  这时天狼子已由门口奔入我的面前,他先将匕首踢飞,然后一脚踏住天吼子,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刺杀师父?”
  天吼子被他死死踏住,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腿上的鲜血流淌。他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
  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脸色阴沉的看着天吼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
  天吼子倔强的抬起头,对视着我逼问的目光。
  “不为什么。”
  “撒谎!我平时待你不薄,为什么要杀我?说!”
  “哼,待我不薄?我只知道你喜欢天狼子,喜欢阿紫,除了他俩之外,你还给过我们其他人什么?”
  “你还想要什么?别忘了,是我教给你武功,给你吃穿。”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既有名又有权,可我们得到过什么?”
  “那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难道你还想做这星宿派的主人不成?”
  “哈哈,真是可笑!如果我杀了你,我还用留在这个星宿派吗?我,天吼子就能一夜成名,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把我视为英雄,我可以自立一派,比你还要威风。”
  “就为了这个,你就要杀我?我可是你的师父,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师父?师父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是也为了这些连你自己的师父都敢杀吗?我为什么不行!我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比刚才的匕首还锋利,它一下就刺中了我的要害。我听见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下。那一刻,我心中唯一的感受就是——悔恨。
  是的,我不应该那样对无崖子,即使他有千般不是,但他毕竟是我师父。我在名利面前,自己亲手打磨了一把恩将仇报的匕首,当年,我用这把匕首刺向了无崖子,现在这把匕首又刺向了我。
  天狼子听到这里,狠狠的踢了天吼子一脚,喝骂道:“不准胡说!”
  那一脚似乎踢中了天吼子的肋骨,他疼的面目狰狞,但他仍然哑着嗓子喊道:“为什么你可以这样,我就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
  我挥了挥手,默默的对天狼子吩咐道:“放了他。让他走吧。”
  除了我,其他的人都惊呆了。好象他们两个都不相信这是我说的一样。
  我心里很清楚,这是我说的,我的确想放了他。不仅放了他,而且我还想回一次飘渺峰,回去看看师父和师兄,其实世上哪有化解不开的冤仇呀。唉,回去吧,和他们道个歉。
  我真的希望一切就在这里发生转折,以后的日子,不再有仇恨和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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