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增加一个欧元印钞机将会怎样?
从80年代开始,当美国发现把自己的美元印钞机效率提高100%、200%甚至300%,物价都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飙涨之后,美元钞票在全球交易中的占比就急速增加,因为美国人发现,用印刷的纸币换来的商品和服务,实在是一件太划算的事情。随后的日本似乎也发现了加快印钞机速度的好处,特别是90年代日本持续的低利率水平,让日元通过套息交易开始在全球泛滥。
现在似乎轮到欧洲开始发现加快印钞速度的好处了。自2001年5月以来,欧元区广义货币供应量M3持续超过欧央行眼中不会引发通胀的4.5%的扩张速度,今年4月份更同比上扬了10.4%,已接近24年来最快增长。但其价格上扬并未超过欧央行“接近但低于”2%的上限。这样奇怪的情况也引起欧洲央行是否应该继续加息的一场争论。
由于笃信货币供应量,欧央行行长特里谢和德国央行行长韦伯坚持应该再加息。而法、意央行代表不同意那种货币供应扩张必须继之以加息来达到遏制通胀目的的说法,批评欧洲央行只关注通胀而忽略经济增长。事实上,早在今年2月法国央行就在一份研究报告中称,目前欧元区货币供应量与价格走势之间的强劲、稳定而可预测的关系“不应被看作是理所应当的”。4月份,法国央行进一步指出,过去10年间对冲基金资产的3倍扩张以及金融衍生产品对于货币数据的影响,都给欧洲央行的货币数据研究提出了挑战。意大利央行5月份也发布报告强调,货币供应增长给价格稳定性带来的上行风险低于人们的想象。报告认为,大量的流动性被诸如养老基金等金融服务公司吸收,导致这些公司资产规模的扩大。这种变化在推高通胀方面的影响大大小于其刺激货币供应增长的影响。
应该指出的一点是,现在的央行之所以对流动性过剩畏之如虎,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流动性过剩是货币供应过量的结果。而在传统经济学理念中(尤其是货币主义),货币供应过量增长必然导致商品价格水平的总体上涨,并产生通货膨胀现象。但实际上,从一些国家的历史经验来看,这样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除了美国与日本的例子外,现在欧洲的表现再次证明这一点。
虽然目前欧洲央行的行长还在坚持要加息的说法。不过在大量印钞之后,通货膨胀这头老虎也仍旧在酣酣大睡的情况下,欧洲在庞大的经济利益诱惑下,欧洲央行又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呢?或许用不了多久,欧洲国家就可以发现,假如像美国一样使劲地借债、发钞、挥金如土,通货膨胀也一样不太高啊。原先积极的财政和积极的货币政策不能同时使用的传统理念,很可能会在经济利益的主导下而轰然崩塌。
作为正在流动性过剩中煎熬的中国应该注意的一点是,一旦美元这台发钞机器不降低速度,日元这台发钞机器依然故我,欧元这台发钞机器也开始拼命追赶着先行者,中国将会面临怎样一个全新的国际金融环境?我们有理由担心,一场规模甚为庞大的全球发钞竞赛可能正在进行中。在这样一场发达国家的发钞竞赛中,大家角力的似乎是谁的发钞速度更快,可用更廉价的货币掠夺更多其他国家的财富,而且物价还同样不至于抬高过快,并还在相对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中国应该意识到,欧元发钞机器开始高速转动的时候,就是全球金融环境可能开始急剧恶化的先兆。一般而言,全球经济恐怕很难承受这三台发钞机的高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