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原铁道部副总工程师兼运输局局长张曙光参评中科院技术科学部院士,科技部研究中心金履忠曾实名举报其学术成果造假。他不是唯一的举报者,就中国青年报记者调查,2007年向中科院举报张曙光的,至少有3股独立的力量。他们有的匿名,有的实名,但都没能撼动张曙光参选院士的有效资格。
中科院技术科学部多名院士向中国青年报记者证实,2007年,针对质疑,中科院曾组成调查组,对张曙光被疑学术造假的问题展开调查,但结论是“没有问题”。
然而,9月10日,张曙光案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后,媒体调查却发现,除了巨额贪腐外,张曙光找枪手代笔以及花钱“运作”院士的情节,正是举报人此前所举报的情况。次日,中科院学部工作局迅速在官网上回应了“2300万元参评院士”的说法。声明称,在张曙光2007年、2009年两次参选过程中,中科院未曾收到与张“花钱参评”的相关投诉。
实名举报6年后才被证实
2013年,当听说2007年中科院曾展开调查,金履忠有些吃惊,:“我从来不知道组织调查组进行过调查,没有人跟我联系过。”
跟金履忠不一样的是,因为种种顾虑,中国铁道科学研究院的周利(应要求化名)没有选择实名举报。在2007年5月公布有效候选人名单之前,周利向中科院递交了一份匿名举报材料。周利掌握的情况更为深入。有内部人士向他提供消息称,这些被金履忠认定为“剽窃”的专著,其实是当年二三月由张曙光运作,召集北京交通大学、西南交通大学等单位的学者编写的。信中称,为编书所花的数十万元费用,是由一家进口高速动车组的公司支付的。随信一起寄出的,还有一份“《铁路高速列车技术》专著编写组专家通讯录》”,30名“枪手”有名有姓,并附上了工作单位、职称和联系方式等关键信息。
然而,中科院当年的调查结果显示,这些专著的确由张曙光本人撰写。调查结果的主要依据是由铁道部出具的一份说明,说明称,专著确系张曙光所写。
中科院反学术腐败的搞笑调查模式:“哪个单位推荐上来的,自己去调查”
举报无效后,张曙光一路过关斩将,成功来到最后一轮。最终,他以7票之差落选。
中科院技术科学部院士、清华大学教授卢强回忆,中科院通常会由常委会指派人员去向被投诉人单位、被投诉人了解情况。“但是,铁道部人事部门反馈说,查无这些人。因为一些举报人署的是假名。”卢强说,按照中科院的规定,增选院士过程中并不受理匿名、经核实为假名的投诉。工作人员拿回了盖有铁道部公章及铁道部人事部门公章的说明,随后把调查结果向院士们宣读,称学术成果确实是张曙光的,“在大会上宣读的调查结果,说铁道部认为,书确实是张曙光写的,也找不到别的人帮他写。”
2013年事发后,中科院:我们未收到举报
张曙光庭审时自己亲自说出,2300万元用于参选院士之事。对此,中科院快速回应,“我院一贯坚决反对院士增选过程中的各种不正之风和违法违纪行为,在其参选过程中,我院未曾收到与张“花钱参评”的相关投诉”。
仔细想想,今天的中科院,已非昔日之中科院。成果优秀的人,能入选美国科学院院士,也进不了中科院。可以说,张曙光当年就是大意了,钱花少了,不然一定可以选上。一个巨富企业家曾在我校学生面前公开说,现在社会看的是资本的力量,院士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