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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林建武：
在座的很多是培训班的同学，新朋友、老朋友。培训班我们已经讲了很多理论的方面，包括整个国泰安综合的解决方案和实验室。
我想换一个方式，我们既然是讲量化投资行业人才的需求以及金融学科的建设，我拿自己做个例子，我算是量化投资行业的老兵，同时我也算是中国最早开始接受一些金融工程方面的教育以后，到国外学了一些方面的教育，逐渐成长起来。有一些成功的例子，有一些自己做的不好失败的地方。后来又回到国内，一方面从事金融技术的开发，也做一些投资，同时自己在清华教金融工程，算是一直围绕这个行业，我把我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跟大家分享一下。
可能会有一些不同的启发，我想通过我自己的一些经历跟大家交流一下，金融工程到底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第一个先自我介绍一下，可能大家有的人认识，还有的不太熟悉。我最早是在清华大学，我本科不是学金融工程的，我是学生物医学工程，我的系叫电机系生物医学工程专业，所以我平时跟别人交流的时候都很尴尬，他们都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说清华的，他们说不可能，没戴眼镜怎么可能是清华的。他们说林博士你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我说我典型是南方人。他们说你这么高大怎么是南方人，肯定是北方人。第三个，他们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我是学生物医学工程的，哪个系？电机系。电机系是生物医学工程的吗？三句话说完了大家就觉得我是一个骗子。
其实我通过自己的例子，我自己有点王婆卖瓜，相对来说在金融工程做出一点小小的成绩，我想金融工程需要什么样的人呢？复合型的人才。每次跟人家说都特别不好意思，好像找不到工作一样，我有六个学位，我在清华拿三个学位，在宾夕法尼亚拿三个学位，我在清华四年拿两个学位，然后两年硕士提前毕业，到宾夕法尼亚念了四年拿两个硕士一个博士。这个我在国内吹好像是很有意思，在国外不是。
一般念学位多，人家说念一个学位又没找到工作，又念一个学位又没找到工作。但是金融工程是一个跨学科。其实我在每个学科里学到的东西，对于我将来的工作都很有用。比如我学的生物医学工程，我刚才跟清华的校友交流，他们马上懂的就反应了，做信号处理的吧。所以做量化投资大家知道，时间序列分析，小波分析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挺难的，对我来说挺简单，老本行。我原来是做心电处理的，一个一个的小波。对我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我用了很多。后来我双学位是工业工程，大家可能不太熟悉，如果我说运筹学、优化。
所以我到美国第一份工作是投资组合优化。所以对于我来说太简单了，我做几次的非线性的优化都会，二次的太简单了。后来到美国做，跟我的导师。做计算机仿真，做随即系统的仿真优化。金融系统不就是个随即系统，做仿真要做计算机编程，我很喜欢。最早参加清华一个项目叫“泰山工程”，做了一个计算机系统，然后给每个老教授，那种院士，带一个监控系统，万一心电没有了，马上向医院报警，整套系统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写的。
到整个做金融工程的时候，发现不就是编程，我是很早java语言最早出来的时候我就用了。所以通过我自己的经历，我觉得金融工程第一个需要很多复合型，第二个其实有一定的工科背景非常有利。它叫金融工程。
前端时间我听了吴冲锋（音）教授说的，他说本科不要完全学金融工程，可以学一些理科、工程的专业，将来硕士或者博士的时候再做。因为你有了很扎实的数理基础，将来做金融的时候会有非常好的收益。到了美国以后，我的导师没评上终身教授，后来又去了另外一个学校。他没评上我就得找工作了，本来我想在学校再待两年，因为大家知道博士最后两年非常舒服，我没轮上，他调走了我就赶紧找工作了。我问我的老师，我到时候怎么办呢，我找什么工作？当时完全不懂，一直在学校。
老师说了，你会数学吗？我会。你会编程吗？我会。你去华尔街找工作吧，我就去了。找工作的时候，面试我什么也不懂，就去了。把以前做的一些项目计划去展示。老板看着就挺好，我大概面试了三天以后就拿到摩根斯坦利，就在美国总部。我当时就傻了，心想我也没有那么优秀。就问一个同事，他说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说什么事？他说你是不是夸过一个我们这边的女领导。他说你进去的时候，是不是见一个领导。
我想了想，当时是有一个领导进来，她的职务很小，就是小组长，当时那个女的一进来，我以为是高盛的副主席，这个人这么高，我就夸了他一句，我说你这么年轻就升到了副主席，那个女的就笑成花了，就说这个人就招了。所以刚才我跟很多同事谈，我就突然的灵感，其实做金融最主要是口语跟人的交流非常重要，后面受益非常多。其实金融工程是什么？把很多非常复杂的金融衍生品变成我们老百姓可以投资的东西。把那几十个参数的模型变成非常简单的价格买卖。你怎么样能够把风险，把这些东西解释清楚？所以我们很多时候老师都说，我培养这些研究生，培养这些人，我需要他们，到底有多少的数学功底或者其他的东西。
我告诉老师，如果你给他一个数学公式，他不能用通俗的话或者人类的语言解释清楚，白搭，基本上没有用。他跟老太太说Ω是多少，这个是多少，没有用你跟他解释他不会投资的，你必须要有这个技能将非常复杂的金融程式解释清楚，你能够搭一个桥梁。
所以我们在培养学生的时候，应该不仅是培养他们对于数学的知识，而且他们要把这些东西用常人的语言解释出来。在我的班上是不考试的，我是让他们上来做PPT，你把今天讲的课给我用通俗的话讲清楚，我请我们社科系其他的老师来，让他们听你们的课。如果那些搞艺术的，那些搞哲学的人，听懂了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回来跟我讲，基本上跟逻辑是一致的，100分。如果你说不清楚这些事，基本上就没有搞清楚这些问题。所以在金融工程里面，实际上对于概念深刻的理解非常重要。其实这个东西说起来简单非常难。如果你要想把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非常简单的说出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你有一部复杂的手机买给你妈妈，或者80岁的老太太，你想跟他说清楚微信是怎么用的，你是有水平的，不是很容易的。
我经常在培训班讲这个0的例子，说有一个同学来到一个学校，假设是富二代，假设是F4的花泽类来了，说把老师的水平都拿出来，我看看水平怎么样。在黑板上写了一个0，把英语老师叫进来，英语老师一看是O，化学老师进来说是氧，如果把数学老师叫进来，说这是0，音乐老师说这是全音符，把金融老师进进来，金融老师傻眼了，说对不起，告诉我这个上下文是怎么回事，这可能是零利率，可能是零收益，可能是零风险，你不告诉我上下文，我不知道。所以金融工程要学的是一个概念。
其实很多复杂的公式背后有它实际的意义，它是一门实践的课程，从实践中总结经验，总结出模型再用到实践，如果时间和它的理论脱节了，这没有意义。所以其实要说的第三点，金融工程要做大量的实践。我在美国摩根史丹利每年都会带一些实习生，各个学生来一些实习生，他们其实做的非常好，来了以后马上在上课之前就安排了项目。他们可以通过这些项目激发学生学习的热情。在清华，我觉得很痛苦。有时候我教学生听，学生听完了不知道怎么用。但在美国，有时候跟我交流说，林博士我跟你学了这个东西以后，回去上课特别有热情。为什么？我发现这个也挣钱，这个也挣钱，老师在课堂上讲的每一个东西，都和我实际操作息息相关。而且我还发现，老师讲的一些东西，不符合实际。学生实际过程中可以了解到很多的细节，所以我觉得这个方面非常的重要。
另外在国外做金融工程还有一点，也是我在工作中体会的，我们刚才吃饭很多同事聊，发现大家都有这个层面的共鸣，对于数据的敬畏。我们在做金融工程不管做什么样的模型，如果数错了，就是垃圾进来垃圾出去。如果你不能真正把很多数据处理好，没有办法建模型，模型是干什么的？是当你数据不全的时候进行差值的。如果你不能真正的把数据处理好，基本上你的模型是错的。
刚才圆桌会议我就说了，我很多清华的同学，本科四年清华的，进来以后，我说你做一个前复权或者后复权不会做，还有的说我做后复权的时候价钱变富了。基本的常识不知道，所以对于数据处理的能够非常重要。我跟摩根史丹利进去两年，也吹牛了自己是名牌学校的博士，就做两年的数据分析，在中国可能是大学生做的事情，但这些东西对于量化投资是非常关键的。没有基础的能力是不行的。刚才说太注意细节的话，这个人可能精神分裂，这个不精神分裂做不出这样的结果。
所以第三个要说的事情就是培养同学另外一个技能，数据处理的技能，这个东西是非常关键的，有编程的技能，数据处理的技能，同时有一定跨专业的能力，最后结合实践，进行各种各样投资的尝试，只有这样的专业，才能够真正的培养出优秀的金融工程的人才。
所以只要国泰安提出了六大实验室，这也不是我们凭空想的，是结合了我们很多设计人员自己实际的经验做出来的东西。他会知道真正的金融工程的专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只有培养出这样的人才，才能够真正适应市场。能够真正的做到产学研结合。他能够有理论学习，他同时能够研究，同时又能把研究付诸于实践。所以这个方面其实非常的重要。说这么多，最后金融工程还有一点，这个东西说一点题外话，选择人才实际上要把它分门别类。
我当时去面试很多金融工程的，来我们摩根史丹利或者高盛面试的人，当时他们都说是不是考他一些数学或者其他的东西，我第一句话问他的是什么？如果我有一百万美金，给到你。你要么一百万美金拿走，要么去拉斯维加斯赌钱，赢钱的概率可能只有20%或者30%，但赢到的话可能100万变一千万。如果他一定要去，多半是交易员，如果他说肯定不屈，这个人一般做风险控制，如果这个人他说这个东西不去可能编个软件做这个东西，可能是做技术的个。
实际上人对于钱风险的感悟，实际上在做金融工程非常的重要，金融工程里面有一项很重要的课程，我们看在很多的学校都没有，在美国其实每个金融工程专业都有，叫什么？行为金融学。
其实不光是研究你交易对手的行为，同时还研究人对于风险的反应，更多其实是希望每一个做金融的人对金融风险有一个敬畏，金融其实是一个高位行业。瞬间的错误，大家知道光大证券瞬间错误，所有高管可能被开除。还被灌以内幕交易。对于风险敬畏是非常重要的。讲一个故事，风险对于一个银行来说多重要。在高盛，大家知道雷曼兄弟倒逼，当时是2008年的时候，雷曼兄弟倒逼，我正在外面见客户。我老板打电话说赶快回来，赶快回到办公室来。我说怎么，他说雷曼兄弟倒了。回去以后，高盛把他所有的量化分析师都集中到两个楼层里面，进行风险分析。那个风险分析做什么？如果有人了解的话，讲它的交易对手，我看看我高盛到底有多少的交易对手是雷曼兄弟，或者第三方跳一级的对手是雷曼兄弟。高盛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不要觉得两天很长，两天的时间对于整个银行，几万亿的投资银行来说，两天时间就搞清楚了所有的对手风险，该卖的资产卖掉，该对冲的对冲掉。所以高盛因为这一项工作赚了40亿美元。所以那时很多的人都说，大家可能去外面买书，说高盛是什么黑暗帝国，吸血鬼帝国，内幕交易。不是，风险。他们对于风险的敬畏，他们使用每年投入上百万、上千万的钱，建立的风险管理的系统，使他两天之内可以迅速算清他投资的风险。
而对于摩根大通，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清楚对手交易的风险，黄花菜都凉了，花旗银行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算清楚。所以对于风险的意识和控制，其实在很多学生的教育里面，我觉得在国内是比较欠缺的。大家觉得进入到银行里面风风光光就可以赚钱。当然跟我们现在的国有银行整个的垄断地位和券商的垄断地位有关。但我们现在培养出来的这代学生，将来迎接的时代不是这样的。将来是一个群龙混战的时代，将来是民营的银行和民营企业互相竞争的企业。所以我认为最后一年也是我认为非常重要的一点，培养学生的风险意识。这个方面风险意识得培养不是那么容易的。为什么？进行风险的培养要有成本的。
大家看过美国的电影《骇客帝国》，把一个模拟的仿真，地球已经完全毁灭了，他进脑子的时候做了大量的仿真，一旦被管理员打死自己要受到伤害。其实是一样的，我们同学怎么样可以培养风险意识，是不是真的亏了很多钱？不可能的。要做仿真的培训，所以实训不光是培养技能，更是让他们有一种氛围，真正培养对于风险的敬畏。其实进行实验室实训的教育，对于金融来说可能比其他的专业更重要。我们中国一句话，时间等于金钱，其实金融行业是真正的时间等于金钱，而且等于很多钱。
说了这么多，我总结一下，我们整个需要跨专业的人才，需要培养学生数据分析的能力、计算机、风险的能力，这里没说的并不是不重要，可能是大家对于金融工程一般的理解。我说一些我自己亲身的体会。希望大家能够从中了解到对于将来做量化需要更多其他的建议。也希望大家能够培养出更加优秀的金融工程人才。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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