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年底的时候,我们在东莞的实地考查发现,即使是东莞,也渐渐承受不了快速增长的成本与越来越薄的产品利润之间的矛盾。当地企业群出现大企业关门的同时,也在快速地微小化。“大而美”不再是企业发展的追求,“小、快、灵”成为电子制造企业生存的关键。
首先是电子产品订单量少批次多,既要有很强的交货能力,同时还要能快速推出新品保障价值。“一个产品只能卖三个月,后面不出新品就赚不到钱。”一位电子玩具厂商的老板对我说。
深圳的研发方案公司,加班加点搞研发。我认识的一个做无人机方案公司的老板兼CTO老陈,周末在办公室加班的情况也非常正常。同样他也要在三个月内给出新方案,否则客户被竞争对手抢走。一个周六的上午,我约老陈一家人打完羽毛球,建议一起吃个饭。
“你们一起吃,我还要赶着回公司看产品。兄弟们在改方案,刚打电话催我回去解决问题。”这位开着宝马豪车的老板,将老婆孩子丢给我们,赶着回公司去了。真实的情况是,他已经连着赶了五天五夜,只是在周六上午抽空陪家人休息一下,其他时间都在忙着改方案。客户还有很多事在催他,因为再过两个月,客户的新产品要在德国最大的航模展上展示,现在方案还没搞掂,对方有些着急了。
这家深圳公司的技术人员都很年轻,一方面是有精力有朝气肯学习,中小公司开发新产品,很难像大公司花大价钱挖人,更多的是靠CTO自己来带。
无人机这两年火得不行,在深圳做无人机的方案公司同样级别实力的至少有十几家,挖人很难,同时又无处不在。
“核心技术要在自己手上,挖来的人很容易被别人挖走。心急挖来一个高手,整不好就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自己带新人,只要他聪明好学,对企业忠诚,我才能将核心技术传给他。”这位方案公司的老板身边的朋友对我道出实情。
远在东莞或是更远的汕头,是无人机工厂聚集的地方。深圳这个城市,吸引了很多的高科技人才做原创性的创新,他们是电子产业价值实现的起源。电子制造工厂不断从深圳迁移,去了制造成本更低的地方,那里用人成本低,企业厂房租金更低。
我打听了一下,在关内厂房租金一平米破百元,在东莞是15块,而在几百公里外的汕头澄海区,厂房租金则只有七块五一平。电子产业只有不断地外迁,如果是做同样的产品,成本低的才能有竞争力。
如果是跨国企业的工厂,如日资、台资的工厂,则是已经或是计划搬到更远更低成本的越南、印度。中国电子制造业正在发生30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巨变。2015年中国电子产业走向何方?这既是一个地理方面的问题,也是一个价值链定位的话题。
2015.1.14 电子工程专辑/Mike Z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