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F副院长、金融学教授朱宁在专栏文章《当三百年前的牛顿遇上创梦板》中讲述道,牛顿在南海泡沫的投机之中,最开始赚了很多钱,但随着市场的下跌,又赔了更多的钱。在经历了南海公司股价的起起伏伏后,他说了一句名言:“我可以计算出天体的运动和距离,却无法计算出人类内心的疯狂。”
1720年,一家英国名为南海公司的股票,价格从2月份的每股128英镑到了1720年3月已经涨到了330英镑。到了5月,南海公司又以500英镑每股的价格发售新股。新股的发行受到市场的肯定,股价在6月飙升到了890英镑。7月的时候,股价更是上涨到了每股1000英镑,这是在6个月前根本没有人敢想象的价位。
更有趣的是南海公司的基本面,该公司宣称,自己拥有垄断南美洲西班牙殖民地奴隶买卖的权利并可通过奴隶贸易获利。但事实是西班牙不允许此类交易,所以南海公司所谓的国王授予它的特权几乎毫无价值。
但这些都不重要,在南海公司股票赚钱效应的带动下,社会各界人士,包括军人和家庭妇女,甚至人类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都卷入了投机股票升值的狂潮之中。投资者完全丧失了理智,根本不在乎这些公司的主营业务、经营状况和发展前景,觉得只要有股票发行就能获取巨大利润。在1720年的上半年,很多股票也确实争气,平均涨幅超过500%,更让投资者觉得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就丧失了这辈子最大的捞钱机会一样。
看到南海公司的成功,很多其他的冒险家似乎也嗅到了巨大的投机机会。一时间无数股份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地从社会各个角落冒了出来。这些公司很多就像我们现在所说的“皮包公司”,并没有具体的业务。反倒是有些企业在宣传自己公司股票的时候欲盖弥彰,给后人留下了一些可供参考的史料。比如有一家公司宣称,“本公司从事的是卓越优秀的事业,但大家对此知之甚少,我们也不会对此进行介绍!”
1720年6月,英国国会为了制止各类“泡沫公司”的膨胀,通过了《泡沫法案》,限制投机企业的成立和活动。法令颁布之后许多投机公司被解散。一些投资者逐渐清醒过来,对很多新成立的公司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这种怀疑情绪逐渐扩展到南海公司身上。
从7月份开始,首先是外国投资者开始抛售南海公司股票,然后国内投资者也逐渐加入了抛售的大军。南海的股价很快一落千丈,在两个月之内股价从最高点每股1000英镑跌到了9月份的每股175英镑和12月份的124英镑。股价在一年之内经历了10倍的上涨和90%的下跌,历史上著名的“南海泡沫”彻底宣告破灭。
牛顿在南海泡沫的投机之中,最开始赚了很多钱,但随着市场的下跌,又赔了更多的钱。在经历了南海公司股价的起起伏伏后,他说了一句名言:“我可以计算出天体的运动和距离,却无法计算出人类内心的疯狂。”
大多数人在泡沫之中都意识到泡沫的破灭终将到来,但没有人为此做好充分准备。这其实是泡沫的一个根本特征。大家都知道有泡沫,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泡沫什么时候破灭。大家都觉得我可以在泡沫破灭之前把这个烫手山芋传给下一个不明就里的投资者。大家都知道泡沫是一种没有基本面支持的投资机会,但都心存侥幸地认为自己在这个投机过程中不会受到损失。
非但如此,很多人在泡沫过程中会想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说法,希望以此来维持泡沫的继续发酵。在南海危机之中就有人提出,“既然ZF、公司、和股东都从不断上涨的股价中获益匪浅,股价上涨就是天经地义的好事,就一定会继续上涨。”另外,也有些投资者提出“根本没有所谓基本面价值一说,股价涨得越高,基本面价值也越高,所以根本不必担心股价涨得太多了。”
南海泡沫危机结束之后,英国大诗人蒲柏把对整个英国卷入“南海泡沫”的嘲讽和讥笑写了诗句。
马克吐温曾说,“历史并不会重复它本身,但是韵脚却非常工整” (“History does not repeat itself, but it does rhyme”) 。这话用在金融史和资本市场的发展史上,何其恰如其分呢?(来源:新浪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