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对道格拉斯·诺斯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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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要浅谈了道格拉斯·诺斯在2005年出版的著作——《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中所提及的一些基本观点，并通过与他之前的巨作《制度、制度绩效与经济增长》的对比找到前者在研究过程中的创新，进而分析出哈耶克对道格拉斯的影响。
关键字：道格拉斯·诺斯 《理解经济变迁过程》 哈耶克
   
    只要一想到我们对“现实”总是有着不完美的理解，对人类行为经常会产生相互对立或者冲突的观点，我们就应该着手研究人类变迁的过程。
                                                         ——道格拉斯·诺斯
人类社会究竟是怎么样变迁的？人类社会和制度又怎样的关系？制度的变迁的本质又是什么？经济变迁是当代经济学史的研究中最令人着迷的主题，而能够提出这样的具有深刻哲学意味的经济学史问题的人，一定是沉迷于经济史并有着深刻见地的一代巨匠。他，就是道格拉斯·诺斯。首先，让我们来认识诺斯。
道格拉斯·诺斯，1920年出生于美国马萨诸萨州坎布里奇市。诺斯是新经济史的先驱者、开拓者和抗议者。由于建立了包括产权理论、国家理论和意识形态理论在内的“制度变迁理论”，获得199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道格拉斯·诺斯曾说过：“历史总是重要的。它的重要性不仅仅在于我们可以向过去取经，而且还因为现在和未来是通过一个社会制度的连续性与过去连接起来。今天和明天的选择是由过去决定的。”本文所要探讨的问题，主要是基于道格拉斯·诺斯在他的新书《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一书想要论述的问题。
提到变迁，我们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就是著名的达尔文和他的《进化论》了。但是，人类社会的变迁不能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解释，甚至是与之相反的过程。因为生物进化的一个特征是无意识性，自然选择的机制并不是由于生物自身的意志所控制，而人类社会却极其不同。人类社会的变迁却往往由于人类自身的感知所支配，而人类自身又有一种尽可能使我们所面临的问题简单化处理的本能，所以在各具形态的复杂世界中我们使自身环境易于理解的努力导致了社会环境的持续变化，也就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社会的变迁，而这种“努力”我们似乎就可以理解为是制度的一种真实表现——正是因为有了制度的存在，通过在种种的不确定性中把选择的范围指向一个更小的区域，制度可以改进人类控制环境的能力，换言之我们规范或者说简化了社会生活的不确定性，使得我们的社会朝着我们自身的主观意愿所发生着持续的改变。诺斯认为，经济变迁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适应性效率，即一个社会在创造生产性的、稳定的、公平的以及广为接受的制度上的有效性——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制度要足够灵活，从而在应对政治和经济反馈时能够被变更或被取代。虽然坚持了《制度、制度绩效与经济增长》一书中对制度的定义，即制度是约束人类行为的正式或非正式的规则，但是为了探究这些规则的演化以及经济变迁的深层次决定因素，诺斯拓展了先前的研究。利用心理学家的最新研究成果，诺斯从理性主义的角度出发，把人类行为的意向性视作经济变迁的关键的分析变量，揭示了意向性是怎样成为社会学习的结果及其随后是怎样影响经济的制度基础的，进而影响其对不断变化的环境的适应能力。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诺斯的理念中，社会学习过程和经济的变迁存在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们可以认为，学习过程是某种信念体系接受信息的函数，这些信息从经验中获得；同时也是每个人在不同时期所经历的不同实践的函数。当“信念”创造出一个良好的信息，或者说个人有了一个良好的实践时，我们就可以认为个人或者社会得到了一个好的学习结果。人们身处于一个复杂多变的现实社会中，之前的经济学家们所作出的充分理性假设被越来越多的证明在现实社会中是有着诸多的局限性的。在现实社会中，许多实际问题来自于我们在经济、社会和政治环境中的互动关系，所以说它成为了我们学习系统的外部信号源。接收到信号源之后，由于我们自身认知过程的作用，我们经历着社会学习的阶段，形成了自己的意向性思维，并且用意向性思维来进行适应性选择，最后，这样的选择构建了约束人类行为的变化，而正是种种的变化汇集在一起，构成了我们的社会变迁。在这里，诺斯创造出了一个名词：人造结构。当人造结构表现良好时，我们能够处理好个人和社会所面临的问题，社会也就能够发展，反之则不然。提出“人造结构”最大的贡献之处在于，当我们想要研究不同时期不同国家的经济效益的差异时，当我们想要解释当今世界不同国家（例如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效益的差异时，它则是我们着手分析问题的起点。
正是因为意识或者说是学习过程来源于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那么，因为社会科学中还没有出现可以与物理科学中的定理相媲美的公理，所以说客观环境不同，不同的个人经验产生了不同的认知水平和不同的文化，从而导致了不同的信念和制度相互融合，这就是社会变迁的起点。我们知道，我们在面临个人能力与所要解决问题的难度之间存在差距的时候，将会构造出一些规则去限制这种条件下可供选择的灵活性。我们把这种规则称之为制度。通过把选择的范围指向一个更小的区域，制度可以改进人类控制环境的能力。也就是说，制度的构建就是为了解决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客观世界中找到一条顺从或者说是确定的道路，以此来使我们自身易于理解不确定的客观环境和来约束人们的行为。
在引入制度的概念以后，我们就可以来分析经济变迁和制度变迁有着怎样的内在联系。经济变迁是指我们所拥有的物质财富的变化。不仅仅指类似GDP等量化指标的变化，也代表国民真实财富的变化。诺斯认为，知识存量是增进人民财富的基本决定性因素，但经济变迁的过程是知识存量、制度以及人口因素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的结果。而制度变迁是人们之间关系的变化，其目的是为了达到某种合意的结果。因为制度变迁对结果的影响程度与参与者的意图有关，所以其目的和意图之间具有一定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的程度被诺斯描述成为参与者的“信念”与反映“现实”的精确度。经济变迁和制度变迁之间的关系我们可以描述成为“目的”和“手段”之间的关系，但经济变迁往往不能够由制度变迁所预测出来，这表现出“目的”和“手段”之间存在偏差，这种偏差可能是由知识存量的偏差所导致的，也可能是由于制度的改变没有引起“人造结构”发生相对应的变化所导致的。
从上述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斯诺在研究经济变迁中，认为“文化”和“信念”等因素构成了人们的观念和制度的支撑框架，而制度构架又反过来影响着人们的信念，并且影响着文化的演化。可以说，信念是理解经济变迁的基础。或者说，构建一个“信念——文化——制度——经济”结构，而这正是研究经济变迁的精髓所在。而通过探索诺斯之前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出诺斯在20世纪90年代对经济学的贡献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第一，用制度经济学的方法来解释历史上的经济增长；
第二，作为新制度经济学的开创者之一，诺斯重新论证了包括产权制度在内的制度的作用；
第三，作为经济学家的诺斯将新古典经济学中所没有涉及的内容——制度，作为内生变量运用到经济研究中去，特别是将产权制度、意识形态、国家、伦理道德等作为经济演进和经济发展的变量，极大地发展了制度变迁理论。
这其中在强调的是“制度”作为经济的核心发挥着怎样的作用，而非是着重研究“制度”产生的根源。所以我们可以认为《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一书是对他前文《制度、制度绩效与经济增长》的深化与探索。那么，从哪里来的灵感与思路来对自己的获奖作品进行深挖和二次加工的呢？我们就要提及另一位全能的经济学大师。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伟大，不仅仅表现在于他对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所做出的贡献，更多的在于他对后世所造成的影响，这不仅要求他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体系，更要能够站在时代的前沿，对事物的发展格局有一个精准的判断。诸如第九颗行星的发现之于牛顿，或星光经过太阳引力区的偏折现象的发现之于爱因斯坦那样，现在我现在首先要论及一位并没有受到应该重视而实际足矣拯救20世纪的伟大人物人物——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冯·哈耶克，熟悉经济领域尤其是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的学者应该对他有着深深地敬意。哈耶克(1899-1992)，奥地利裔英国经济学家 。新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 。生于奥地利维也纳。先后获维也纳大学法学和政治科学博士学位 。20世纪20年代留学美国 。先后任维也纳大学讲师 、奥地利经济周期研究所所长、英国伦敦经济学院教授、德国弗莱堡大学教授等。1938年加入英国籍。他可能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古典自由主义学者。虽然他1974年获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但他的学术贡献却远远超出经济学范围，一位不专情于经济的经济学大师。他毕生发表了130篇文章和25本专著，涵盖的范围从纯粹的经济学到理论心理学，从政治哲学到法律人类学，从科学哲学到思想史。在这方方面面，哈耶克绝不是泛泛而谈，而是见解卓著。
著名的经济学大作《通往奴役之路》一书是哈耶克对古典自由主义和自由意志主义理论最著名的阐述。在书中他认为追求计划经济，其后果必然是极端的极权主义。为了反对这种极权主义的出现，哈耶克坚持了他的古典自由主义观点，同时，也允许适度的ZF活动，但这仅限于符合他的法治概念的那些活动形式。因此，哈耶克认为，良好的社会不是简单地依赖于在ZF所提供的法律框架内追求私利，相反，它应依赖于一套复杂的法律、道义传统和行为规则的框架，这套框架不是单纯的被ZF所制定，而是为大多数社会成员所理解和认同并且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而自发制定出来的准则。这是一本在经济学史上独树一帜的巨作，但是诺斯在《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一书中，所体会到的更多的是从哈耶克的另一本认知心理学专著《感觉的秩序》一书中对于“信念”和“文化”的理解。
哈耶克的《感觉的秩序》是学习过程和信念形成等方面的开创性著作。在书中，哈耶克认为信念是心智的组成部分，可以解释为感知。我们不会简单的把我们所接触到的外部环境进行复制，而是在我们的脑海中建立一套复杂的体系来解释它。因此，心智与客观环境不可分割。我们的心智本身就是很多经历的产物，它被主导我们生活的条件所塑造，并且体现了我们过去的生活的局部复制性和对新鲜事物的创新性，我们的创新性是从过去事物的经历中经过加工而来的。在这里，道格拉斯主张我们所接收与传承的文化是由我们的信念所选择的，并且文化、环境和历史是人类学习过程的基本内容，如果这三者不能很好地很好融合成一个相互独立的整体，那么就不能充分理解学习过程。我们的学习不止受到文化和环境的影响，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一个文化和社会的过程。它积累了部分过去频繁出现的解决办法而来应对客观世界复杂多变且不可预知的未来。这种方法强调了社会制度的认知功能，并且为详细说明个体信念与社会环境融合的作用提供了一套用文化和社会制度来直接解释经济变迁的机制。
在上文我们涉及了“文化”和“经济变迁”之间通过制度等内容而存在某种关系，而道格拉斯关于文化的研究也是受了哈耶克的启发。文化是由行为、思想和价值观的传递从而形成的。哈耶克认为，文化是“传输人类经过世代积累所形成的知识的机器”。他把源自过去经验的、人类对环境适应性调整的产物比如习惯、技能和制度，全部归结为知识。哈耶克的文化演化理论在很大程度上把文化演化看做是一个自发的过程，因为他认为人类理解比较复杂的社会关系结构的能力很有限。但是，我们的行为总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比如在构建我们的未来规划并且一步一步按照规划来进行的时候，我们就是在有意识的完成我们对未来不确定环境下的行为举动。道格拉斯在书中的论述则是更深一步的阐述了我们是如何构建我们的未来。这就引导我们直接面对变迁过程的基本面——变迁的历史特征。之所以在这里要谈及历史问题，是因为如果我们不能很好的掌握我们过去的状态，那么我们就很难能够处理我们将来将会遇到的问题，古语温故而知新是也。在这里，道格拉斯提出的名词：路径依赖，就是研究过去与未来、现在是如何相联系的。路径依赖仅仅指我们现在的选择要受到由过去的传统而形成制度的约束，而更为深层次和广义的理解是我们要认识到所形成的制度也会产生了一些组织，这些组织能否持续下去依赖那些制度能够约束多久，因此这些组织会动用资源来阻碍那些威胁或者说想要冲破制度的变革的发生。理解了这个，我们就很容易理解变迁的过程以及各种环境中路径依赖对变迁所施加的限制的本质。
以上就是我从《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一书中很浅层的领会到的哈耶克对道格拉斯所产生的影响。在写这篇文章时，令我感触最为深刻的是道格拉斯在成名之后依然认真并谦卑的对待先前经典著作的态度，并且能够在前人数以千计的各类研究中领悟到对自己有用的知识从而来深化自己的研究。在书中，我们可以很多次的看到道格拉斯研究、引用了各类大师的研究成果来探究并论证他的经济变迁过程。在今后的学习和研究中，我们也要怀有这种精神来让我们自己的研究成果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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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道格拉斯 格拉斯 哈耶克 诺贝尔经济学奖 古典自由主义 道格拉斯 哈耶克 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