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篇》
涤浪迹天涯
命运推演而来。事物要求变化,静中含动、动中含静,春夏秋冬、历史涌动、生老病死皆是变化之道。历史只唯半途,人是起始,人是终结。生命常在,眼光被时间、空间所局限。空间广大,宏阔无边、细微无垠。时间与神灵相仿,你看不透它,它独自而来、独自而去,留有瞬间和永恒,亦留有短暂和长久。瞬间即逝,永恒难测,短暂我们时时体会,长久只是相对于物而言。万物从何而来,作为人很难确知。人太短暂,即便智慧超拔,也还是困于谜题之中。探索有探索之意,挣脱有挣脱之道。探索一途,我们称之为哲学;挣脱一途,我们称之为宗教。前者与秘密相关,后者与生命相关。在最初,人并无宗教、哲学这些概念,但人天生有探索、寻求的冲动。这冲动从何而来,人不能确知。我们从变化入手,便可发现一切皆与变化有关,一切皆与时间、空间有关。变化是常态,而静止是暂短的瞬间。这种瞬间之短,我们甚至无法察觉。犹如细微之小,可以分割成无数细微。人的大脑综合了时间、空间、变化、生命之妙。正因其妙,我们不知智慧之起源。人混沌之时,或许是他最原始的样子。但凡涉及到永恒、初始、终极的东西我们只能推演、设想,在一个智慧所能触及的范围内任意驰骋。然而智慧本身,我们无法看到其整体分毫。我们身处其中,我们体验到的是无穷无尽的变化、模仿,我们能做到的是对智慧和变化的把握。这种把握有千条途径、万种方法,但并无一种能完整地、准确地戳透一二。我们只有有限中的把握和确定。所以它与智慧相契合。我们在变化中生,在有限中求索,生命的奥秘从此中而来。文字、语言、哲学、文学、历史、艺术、社会皆起源于此。
事物的一切最终都涉及到一个宏大而神秘的存在,我们可以称之为存在,也可以不言其存在。无论如何,我们看待,看待本身就是一种方式,推演、实验、逻辑、感悟、信仰、不服从、确认都只是一种方式。这是人特有的,与其智慧密切相关。如果说永恒难测,那智慧亦不可言,言之必失、测之必逝。永恒之流水,同一时间载赴了无数的秘密;不同时间,起自无始、流向无终。我们的暂短游离、前赴后继,前不见来者,后不见留人,苍茫人生,如沧海之一粟。对于人而言,这是变化的极致。我们所能触及到的边界,便是变化的极致之处。然而实际上,极致并没有一个极致之处,只是相对而言,在那一瞬间成了一个终点。这是智慧引领的一种法则,它从属于时间与空间,同时契合着生命的节奏。生死轮回、运动、宇宙、知识皆是此法则的产物。法则与人相关,如果无人,无天无地,无历史、无远古和未来,无那么多多得不能再多的琐事。我们在一种游离的状态中探索奥秘、肯定人生,实际上我们就是这奥秘、探索本身。我们是起始之点,也是终结之点;我们是变化之母,也是变化之仆从。我们从属也引领,我们散开也凝聚,我们行动也静守,我们通透也茫然。从而我们在矛盾和统一的两个极点来回奔赴,两边的人冲向一个个极致之物,中间的人统一调和。或者说一边统一、调和,一边产生无数的冲突和矛盾。这是人的特点,亦是有限之物的特点之一,因为智慧,而成为一种极其鲜明深刻的形象。放眼宇宙,这种形象也是独一无二的。智慧与认识同为一物。我们所言的实体论、认识论其实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对象不一样,一为宇宙终极,一为人本身。其实还是在一个圈子里眺望另一个圈子。一个圈子是真实存在的圈子,一个圈子是设想、模型。而这个真实存在的圈子,我们无法认知、无从认知,它就是人。
人的存在是时间和空间的暂短表现,人无法彻透时间与空间。时间也从不在意任何存在之物,它如一条远古的苍茫之道,通向未知的方向,永无止尽。生也好、死也好,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永无止尽中的一个过客,它所知、所想只存在于一种暂定的意义,命运即此而来。所以我们所说的命运、规律是一种推演和设定。至于自然到底存在不存在这些东西,只要活着,就不能知晓。至于活着之外,这就是我们的局限。人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和实体,他是一个存在者,他的存在需要在空间和时间中把握。倘若我们不能确知时间与空间,我们何从来确定人本身?这是一个悖论,永恒的悖论。没有人能够解开,最多我们只是在矛盾和因果之间徘徊罢了。指向一个终极,它实际上还远远不是终极;指向一个信仰,它只是个信仰罢了。谁知道生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限中探索,无限中求索,都是为了求得一个暂定的答案和结论。我们在意的是答案和结论,实际上,我们的这种探索和求索本身更加重要和真实,它包含着终极和真实,包含着信仰的秘密。秘密和终极都不可言说,但人在一个暂定的条件下是可以言说的。你是谁?你就是谁。事物可以被认识,时间可以被定时,空间可以被丈量,智慧也可以被挖掘。人是他天生的天才者,他可以想出各种各样奇妙的构想来构建无限。他是他天才的象征,亦是这永恒的象征。象征一词,涵盖着多少无穷无尽的事物和奥妙!变化此中来,变化此中去;矛盾此中来,矛盾此中去;人生此中来,人生此中去。大哉万物,浩浩汤汤。
存在一途人难测,
千穷万变尘化埃。
智慧通古通未来,
此中天地独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