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读者的经济理论评价的白箱判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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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序1

––––献给读者的经济理论评价的白箱判定法

经济科学理论的价值评价，始终是困扰经济学界的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特别是对于一些重大的学术成果评奖活动，包括国家的乃至世界的重大评奖活动，且不说奖金极为丰厚就必须公证，仅就诸多学者孜孜不倦、苦心钻研的献身精神，就更应该恰如其分地做出评价，这不仅仅是经济理论工作者自己的事情，而且也是整个社会的重要任务，更重要的是涉及到社会经济理论的发展，甚至是关系到社会改革和社会实践的重大问题。

因此，经济科学理论的价值评价问题，应该受到学术界的高度重视。

关于科学的价值评价和判定问题，在西方属于科学哲学的研究范畴，尽管不排除社会科学，但主要解决的是自然科学的评价问题。因此，多年来，关于社会科学理论的价值评价理论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特别是直接评价社会科学理论价值的判定方法更比较少见，即使有新的评价方法，由于操作性比较差或判定标准比较模糊，而存在一定的误区。因此，笔者提出经济科学理论评价的白箱判定法。

一、经济理论评价的误区

经济科学理论评价的误区，有理论上的，也有实践中的。理论上的误区主要是指见于报刊杂志发表的；实践中的误区主要是指实际的评奖活动中的。

理论上的误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引证领袖或专家的

理论进行评价。这种评价方法的误区就在于引证的言论与被证明的言论之间的关系是不相容关系，也就是说，二者的逻辑前提完全不同，根本就不存在证明与被证明的关系，或断章取义，或牵强附会，或以偏概全，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出科学的结论；二是请专家权威直接进行评价。这种方法本来是一种比较准确而又富有说服力的方法，但是，在实际评价活动中，由于受到种种纷纭复杂因素的影响，或私人关系使然，或经济利益制约，或情面难却，常常使专家权威的评价发生扭曲而产生误区。元尚撰文《商业书评，是否该退出书评市场？》2，其文题本身就足以说明这种误区已经达到了不能令人容忍的程度了。

实践中的误区主要是行政区域或学术团体的各级各类的经济科学理论评奖活动。其评奖方法，往往首先看其论文或论著在哪一级别杂志社或出版社发表；其次看其佐证材料在哪一级杂志转载；最后再由评委打分。前两项属于“硬件”，后一项属于“软件”。这种方法看起来比较客观公证，实际上要受到许多因素的干扰，操作起来往往就不那么客观公证了。例如，杂志社出售版面，有的出版社出卖书号，这样一来，杂志与论文、出版社与论著之间内在的级别关系，也就荡然无存了。而评委打分，既要受到评委学识、偏好的影响，又要受到作者的地位以及知名度的制约，也很难做到客观公证地评价某项经济科学理论的学术价值。

总之，对于经济科学理论评价的误区，无论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主要是犯了体系错误，所谓“体系错误是指用一个分析单位作研究却用另一个分析单位作结论。”3问题就出在这两个分析单位分别是完全不相容的两个体系。

另外，由于评职称要有相应的论文，也正因为如此，“论文”一词几乎是在评定职称时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而真正的论文，名副其实的论文，相比之下，却寥若晨星。

国外有的把一种理论观点被引证的次数的多少，作为理论成果的评价标准，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往往也难免挂一而漏万。因此，探讨一种客观公证的判定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

二、控制论的认识论——黑箱理论的启示

控制论把人们认识和改造的对象即客体看作黑箱。任何一个客体事物，它和我们人的关系总可以归结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客体对主体的作用，包括主体所接受到的客体的信息及客体对主体的各种作用、影响。它们反映在客体的输出中，可以用一组变量来表示，被称为这个客体的可观察变量。另一部分是主体对客体的主制作用，包括主体传递给客体的信息及主体对客体的各种作用、影响。它们反映在客体的输入中，也可以用一组变量来表示，被称为这个客体的可控制变量。通过可观察变量，人们对客体进行观察，了解客体的存在及其变化，认识客体。通过可控制变量，人们对客体实行控制，创造使客体变化的条件，改造客体。此外，通过主体和客体的反馈耦合，在客体被认识和改造的同时，主体的精神活动也被认识和改造着。因此，人们的 实践活动，从根本上来说都可以表示为主体和客体之间的反馈耦合，都可以用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来描述。任何客体除了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之外，还有一大批尚不可观察和尚不可控制的变量。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控制论把一个客体称为黑箱4。

黑箱理论提示我们，通过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的数目和范围的不断增大，可以提高对黑箱的控制能力。如果我们反其意而用之，即评价一项经济科学理论研究成果的价值，看其是否增大了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的数目和范围，即是否把经济科学研究对象的某一黑箱变成了白箱，以此为根据来评价经济科学理论的价值大小，就成为笔者所提出的白箱判定法。

三、白箱判定法

所谓白箱判定法，就是以是否打开了经济科学某一研究对象的黑箱而变成白箱为标准来判定经济科学理论价值的方法。这一方法把经济科学研究的某一对象看作一个黑箱，能否打开这一黑箱，从而变成白箱，也就是看其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的数目和范围是否有所增大，以此来评价经济科学理论的价值。

可观察变量增大，可控制变量不一定同时增大，二者在时间、空间上往往有很大的距离。也就是说，由可观察变量转化为可控制变量，要有一个过程。这方面自然科学更为困难一些，而经济科学一旦发现新的可观察变量，如何使其变为可控制变量，往往就是逻辑方法的具体运用问题了。

可观察变量虽然增大了，但是，要把它转化为可控制变量，就必须寻求有效的控制方法。只有寻求到了有效的控制方法，人们对经济科学某一方面的控制能力才得到扩大，与此相对应的经济科学理论才有所突破，有所前进。因此，用经济科学在某一方面的控制能力是否扩大，即可观察变量是否转化为可控制变量，来评价经济科学理论研究成果的价值，往往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是否具有操作性。

经济科学的操作性是与科学的功能分不开的。人依靠科学知识才有可能控制自然力和社会力。科学最重要的功能至少有三个：⑴认识功能，⑵文化教育功能，⑶实用功能。实用功能是与这样一种现象相联系的，即：科学是发展现代生产和社会关系体系的最重要条件，就是说，科学起着对物质生产、经济关系与社会政治关系的直接力量的作用。现在，这个功能无疑是最重要、最本质的。其意义在于，它在很多情况下决定着科学其它功能发展的程度、性质和基本方向。例如，众所周知，最重要的科学发现，虽然往往是由于追求纯认识目的而产生的，但是迟早会导致具有重大价值的实际效果5。

由此可见，科学的实用功能，对于经济科学来说，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操作的功能，即操作性，对于指导经济实践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

经济科学理论在扩展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方面所运用的方法或工具，与自然科学截然不同。自然科学在扩展宏观和微观这两个方面的可观察变量时，依靠的是望远镜和显微镜，或者是与这两种工具的作用相类似的科学技术。伽里略运用当时刚刚发明的望远镜来观察天体，使十六世纪的天文学发生了革命性的大发展。显微镜的发明使医学特别是微生物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光普分析技术使天体物质组成成为可观察变量，因而起到了天体物质的显微镜的作用；高能加速器使观察基本粒子成为可能，从而起到了基本粒子的显微镜的作用。

而对于经济科学理论来说，显微镜和望远镜就无能为力了，但是在经济科学研究领域中，也有自己的显微镜和望远镜，那就是分析与综合的逻辑方法。对于经济科学研究对象，通过运用分析与综合的方法，往往就可以发现新的可观察变量，进一步发展成为可控制变量，从而使经济科学理论得到发展。

在运用白箱判定法来评价经济科学理论成果时，还必须进一步考察分析与综合的逻辑方法运用得是否正确，因为，并不是任何分析与综合都能够发现新的可观察变量的。要想发现新的可观察变量，在运用分析方法时，就必须坚持对被研究对象的重新认识的原则。

换句话说，达不到对研究对象重新认识的标准，是不可能发现新的可观察变量的。而综合，则必须是在重新认识研究对象的分析基础之上的综合，只有这样的综合，才能进一步发现新的可观察变量。

马克思把工作日划分为必要劳动时间和剩余劳动时间，在剩余劳动时间的基础上，提出了剩余价值的概念，通过运用分析的逻辑方法，引出了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概念，从而发现了新的可观察变量。

为了把作为可观察变量的相对剩余价值变为可控制变量，马克思提出并高度赞扬了工人和机器之间的斗争；为了把作为可观察变量的绝对剩余价值变为可控制变量，马克思提出并高度赞扬了工人争取正常工作日的斗争。正因为马克思把剩余价值由可观察变量变成了可控制变量，才奠定了剩余价值学说的理论基石，从而使《资本论》成为工人阶级的圣经，成为一部划时代的不朽之巨作。

在运用综合的逻辑方法方面，马克思考察了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的关系。马克思指出：“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构成资本主义体系的一般基础，并且是相对剩余价值生产的起点。”6

马克思又说：“生产相对剩余价值的方法同时也是生产绝对剩余价值的方法。”7马克思在这里的综合，即相对剩余价值与绝对剩余价值的关系，就是新的可观察变量。

笔者经综合研究发现，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辩证运动具有周期性，当改进工具或技术熟练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相对剩余价值，相对剩余价值产生之后，生产就会维持在这种水平上，那么，这部分相对剩余价值就会转化为绝对剩余价值，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另一方面却表现为绝对剩余价值的增值，这就是说，相对剩余价值的产生可以引起绝对剩余价值的增值；在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中，由于改进工具或技术熟练，还可以促使相对剩余价值的再产生。

从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辩证运动可以揭示出剩余价值规律，即相对剩余价值的产生引起绝对剩余价值的增值，绝对剩余价值的增值反过来又促使相对剩余价值的再产生的规律8。

笔者通过对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综合研究和考察，揭示了剩余价值规律，发现了新的可观察变量，即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辩证运动。揭露了资本家阶级残酷剥削工人阶级的实质是遵循剩余价值规律进行的，要把这种可观察变量变成可控制变量，就必须打破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周而复始的循环运动，当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同时消除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的产生和存在的条件，当然资本家阶级是不能甘心的，最终必然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来解决。

通过以上分析说明，在运用白箱判定法来评价经济科学理论的同时，必须注重对分析与综合这两种逻辑方法运用得是否科学的考察，即是否发现了新的可观察变量和可控制变量，具有决定性意义。

四、白箱判定法的意义

在科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科学蒙难的现象往往也是比较常见的，有的学者耗费毕生精力，取得了重大的科研成果，却得不到社会的承认，甚至是含恨于九泉之下，这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更是社会的悲哀。

究其原因除了社会和人为的因素以外，就是一门科学的价值尺度明显不明显的问题了。

价值尺度也就是价值标准，用价值尺度来说明问题比价值标准更

为直观一些。

从各种科学的价值尺度明显不明显的角度而言，首先是自然科学。因为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具有看得见、模得着的特点，往往比较容易转化为现实生产力；

其次是社会科学。因为在社会科学领域中，提出一个新的理论观点，以往没有，且能自圆其说，就比较容易得到社会和学术界的承认；

最后是文学艺术。文学艺术的价值尺度最不明显，有的传世之作，要几经社会变迁，才得以见天日，实属难上加难，有的甚至是“难于上青天”。

通过以上的对比，社会科学的价值尺度又相对比较明显，那么，作为经济科学来说，与其相对应的白箱判定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由于白箱判定法比较成功地移植了控制论的认识论——黑箱理论，使其价值尺度相对比较明显的经济科学的价值尺度更加明朗化、科学化了，使其比较接近于自然科学的价值尺度。因为控制论的产生，主要是应用于自然科学。如果我们去追溯控制论思想的源流，就能发现它至少是三条悠长的支流汇合的结果。一条支流是数学和物理的发展。另一条支流是生物学和生命科学的进展。第三条支流是人类对思维规律的探讨。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标志着这三条支流汇合的科学著作终于出现了。1947年，维纳的《控制论》就是作为它们统一的最初尝试9。

可见白箱判定法使经济科学的价值尺度接近于自然科学的价值尺度是有充分的理论根据的。

由于白箱判定法对于经济科学理论要求得十分严格，甚至有些苛刻，因此，经过白箱判定法检验过关的经济理论成果，几乎都可以贴上“免检商标”，所以，白箱判定法可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成为一种科学的现实。本来，经济科学理论成果要经过专家权威们的检验鉴定，是十分必要的，否则，也难以为社会所承认。但是，通过经济科学理论的白箱判定法的检验，甚至作者自己就完全可以“自卖自夸”，因为它毕竟打开了经济科学理论研究范围的某一对象的黑箱。并且，读者也完全可以凭借白箱判定法去公证地评价经济科学的研究成果，以及其它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奥地利著名哲学家——波普尔对科学工作者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当你提出某个假说时，必须同时规定在什么条件下你将放弃自己的假说。”10

因此，笔者提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调查、预测、决策、科学管理、技术革新或技术革命、广告宣传、售后服务和用户意见反馈等等生产商品的间接劳动如不发生作用，或者作为这些间接劳动投入的弹性资本毫无意义，那么，笔者将放弃《弹性资本论》。

以上提供经济科学理论价值评价的白箱判定法，请读者自己来评价拙著。并欢迎专家、学者和广大读者不吝赐教。

是为序。

作者 张 挥

2002年12月31日

参 考 文 献

1这是拙文《社会科学理论价值评价的白箱判定法》，在经济科学价值评价中的具体运用，拙文发表于黑龙江省行政学院主办的杂志《行政论坛》，1998年，第3期，第15––17页。

2元尚：《商业书评，是否应该退出书评市场？》，《新华文摘》，1998年，第5期，第205页。

3〔美〕艾尔·巴比著，李银河编译：《社会研究方法》，第70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成都。

4金观涛、华国凡：《控制论和科学方法论》，第166––167页。科学普及出版社，1983年版，北京。

5[苏]∏А拉契科夫：《科学学》，第54––56页。韩秉成、陈益升 倪星源、李勇为、郑慕琪、徐新民译，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北京。

6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557页。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北京。

7同6，第558页。

8拙文：《略论剩余价值规律的本质属性》，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政治经济学（前资本主义、资本主义部分）》，1992 年，第1期，第11––13页。北京。

9同4，第Ⅱ––Ⅲ页。

10邱仁宗：《科学方法和科学动力学》，第44页。知识出版社，1984年版。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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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经济理论 相对剩余价值 绝对剩余价值 剩余价值规律 剩余劳动时间 评价 经济理论

新理论的判定标准，对于黑箱理论可以反其意而用之，看新理论是否发现了新的可观察变量，是否进一步将新的可观察变量转化为新的可控制变量，如果是肯定的，就能够立得住。如果是否定的，就意味着是同意语反复，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