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功垒:哈尼补短板
云南哈尼族世世代代在崇山峻岭间开荒垦植的元阳梯田。(档案照片)
Sina Weibo Email
中共中央经济会议上周三(14日)召开的早晨,我们正在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多依树梯田观景区客栈,享用当地产的红米粥加现磨豆浆早餐。
邻桌的四个上海白领从昆明自驾来这里度假,看了日出后扭开移动的录音机听新闻,主播播报人民币走向后,他们调侃上海的房价就像客栈的名字,已在云上天上还如何下得来。 中央经济会议会期三天,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连跌三日,在城市人热议人民币何时贬破7.0时,身处世界文化景观遗产的哈尼族人,在简单地改善着自己的生活。
红河一带是中国125万多哈尼族人聚居的主要区域,以开垦梯田农耕为主。
过去三五年大城市的人大多通过自驾或者乘搭云南省内大巴客运,造访这个和越南接壤的边陲小镇,为的是看灌水后的梯田在日出日落和正午光照下,展现的多彩迷幻美景。
客栈老板娘介绍的司机高老师,是当地一名退休数学教师,通哈尼语和汉语。他一个月退休工资2000多元(人民币,下同,416新元),平时客栈有客人要包车游玩或是需要送站,他就兼差开车补贴家用,生意旺时一个月估计可赚多一两千元。
那天他带我们去当地的古村落爱村走走,三层楼的土木结构“蘑菇房”民宅外,当地政府给每家每户挂上了“世界文化遗产-红河哈尼梯田传统民居XXX号”的牌子。
居民们有的忙翻新加固家宅,有的赶马提石,散养的家猪、水牛、鸡鸭等则是打滚、舔毛、啄米,牲畜也是各顾各的。
据高老师介绍,元阳梯田开发旅游大概三五年的光景,马背上驮着的五六麻袋石担是为修路所用,修路的钱由政府出,工人就当地找;如果家里想要装修房子,政府可以津贴一户约3万元。
和许多留守农村的情况一样,这里的男丁多数到外头打工,老妇妻儿留守。那些背着箩筐挑石子的妇人,不少是外头到此打工的,一天按袋量或是工量赚取七八十元的生活费。
高老师说,旅游慢慢做起来后,照顾到四面八方来的游客,两年多前山连着山的景区里盖起了公厕,可是不少公厕仍是较为原始的状态,挂个男女的标牌,挖个粪池供游客大小解之用就完事了,没有抽水马桶的概念。
在爱村一脚高一脚低地走,不时有居民提醒我注意脚下坑坑洼洼的路,老人家在照不进多少光线的老屋里碾磨着稻米;幼童提着篮子拉着游客卖一个2元的土鸡蛋。
把梯田、村寨、农耕、河流连为一体的旅游开发,给小镇带来了想法的碰撞和实际的生活变化。
这里的景观民宿价格堪比昆明的四五星级酒店,付款可通过微信或支付宝转账;因为有了网络,游客看上了网络电视,上网接轨,连元阳梯田红米,也有了多种网购选择。
回到上海后,不少朋友询问元阳梯田要怎么去,听到从昆明前往路上还须颠簸八个多小时已倒吸一口凉气;听到要屏住呼吸如厕,更是吓退了绝大多数。
但转念想想,如果上海把明年春节期间对多条地铁线站点的临时停运改造称之为“补短板”,那么元阳梯田的修路、建房、造新校舍,何尝不是一种因地制宜的补短板。
乐观来看,即使有山势的地理局限,路的坎坷阻隔,偌大的中国地域和不平衡的发展现状,也为接下来的发展提供了空间。只要财政支出用到了确实所需的基础建设和民生保障,它就不会因为划一口号式的开发而变成未来的“过剩产能”。
和大城市鼓励二胎政策有别,元阳古寨的民宅外墙上,还粉刷着醒目的“生活要变样,生育要算账,生男生女一样好”的标语。胜村学校的上课铃声吹的还是红军的长征号角。
用“因为不同,所以不同”来理解,大概不会觉得上述充满生活气息的种种有太多突兀,倒是不同的发展路径怎么走出特色上的不同,挑战多多。转自:http://www.zaobao.com/news/china/story20161221-704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