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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9月09日 10:02 来源：新京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应当换一个思路来看个性官员。与其去清点他们做了些什么，到底有多少“人治”色彩，不如看他们提出了怎样的问题。舆论对这些超常举动表达的忧虑，可以看作是对“人治”的警觉与排斥，也可以视为对变革的期待。
湖南省新田县整顿干部作风，县纪委暗访拍摄干部工作录像，玩游戏、炒股、办公态度傲慢、上班睡觉等都被记录，投票测评干部作风导致一些人被通报、辞退、免职和撤职，县民燃鞭表示拥护。
这是《中国青年报》9月7日的报道。这样的“超常规治吏”其实是不时有之的。例如9月8日，《三湘都市报》又报道湖南娄底市规定10大“实权科长”上电视公开述职，接受公众评测，不合格者将被调整或者免职。
如果把视线再扩展一下，还可以看到更多类似的情况。前不久四川合江县电视台播出民众因脏乱差质问书记县长的片子，这是一件小事上的佳话；而“吕日周新政”、“仇和新政”等个性官员在各地展现的治理风格，则是较为综合性的传奇。
这些经常被认为“新风扑面”的事情，无一例外地出自各地方主政官员的手笔。各种“超常规”手法的运用，显示了某些“常规手法”的失效。无论主事者是要力图有所作为，还是仅仅展现个人治理风格，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吏治的常规之下，他们很难“推进工作”。
对这种现象，大概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见解。一种见解，表明当地存在着一种让人无法干事的官场生态与权力结构；另一种见解，相互牵制、任何人都不能作为，是一种削弱“一把手”权力过大的机制。
我想，这样的官场生态与权力结构，其实是一种相互牵扯往下沉的机制，也就是说，当权力用于工作上有所作为时，“一把手”也常常无能为力，而当权力用于“顺流而下”时，则权力可以安安生生混日子。
“超常规治吏”到处冒头，实际上是治理实践在制度变革滞后条件下的闯路行动。例如，仇和在昆明因官员开会睡觉而责令其辞职，这曾经引起很大风波。在现行制度下，开会睡觉实在不足以责令辞职，然而，就现代政治要求来说，一名官员因开会睡觉而辞职又有什么过分的呢？然而，中国的问题是牵出一个就有一串，人们又要讨论“会议是不是过多了”的问题，干部睡觉是不是工作太累的问题等。客观原因，扯起来可以无边无际，而哪一个原因似乎都一时不能解决，这样大家又只好“酱”在一起。
事实很清楚，个性官员在一个地方带来的新意，既有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而未能坚持，也有可能即使有心坚持也不堪孤胆英雄式的压力，更有可能因为人事调整而“人去政息”。个性官员可以带来一些佳话，可以让人看到治理的闪光，但希望通过越来越多的个性官员去改变什么却不易，有时甚至是危险的，因为这里面确实有一意孤行的可能。
应当换一个思路来看个性官员。与其去清点他们做了些什么，到底有多少“人治”色彩，不如看他们提出了怎样的问题。个性官员做出超越常规之举，突显了常规之举在治理实践中的困境。个性官员不时出现，证明困境的普遍性。
个性官员及其超常之举，实质上就是治理实践向体制之弊提出了变革的要求。超常之举在民众中所获得的鞭炮与掌声，也反映了民众对变革的呼唤。而舆论对这些超常举动表达的忧虑，可以看作是对“人治”的警觉与排斥，也可以视为对变革的期待。顺应而为，很多问题或可进入制度化解决的轨道；逆行或者固守，变革的社会合意也可能因失望而转为社会分化之力。体制机制的改革实是到了紧迫的时候。
□刘洪波(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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