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部电影,更不是一部小说,英雄或者人物都是观念;情节不是故事,而是人生,抑或思想;难怪林青霞15年后再看后,“才刚刚看懂”,没有两把年龄的刷子是看不到的。读书的时候看《东成西就》和《东邪西毒》,那时候只会重复不断的看洪七公那句山东话“表妹,你还是那么销魂”来博得一乐,甚至厌烦王家卫的这种“半死不活,说不明白”的手法。一个周五的下午,组了组织春游活动,工作上有事情耽搁了,我一个人去了影院。
偌大的一个影厅,一个人,连自己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觉的到,“我是一个孤星入命的人”,欧阳锋冥冥之中道出了饰演者张国荣先生一生的结局。那天恰好也是张国荣六周年纪念日。
赢了.输了.罢了
人注定都要输了,这是个悲观的定论。但过程参与了都算赢了,这就是希望。大嫂(张曼玉饰)临终那段独白应该是每个人心中的青春的独白,我们在二元的价值观的取向下,在爱与不爱,恨与爱之间的取舍往往是我们赢了还是输了。细细考量这种看似可笑的抉择的方式,何止在我们渲染的青春,有时会侵占我们整个人生。但是岁月的“镜子”照出我们的泪痕和青春淡淡的过程,我们才明白幸福,活着的幸福才是真正的主题。
“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啊”,其实即使一个二元的断定方式,大嫂也算是一个赢了的人,至少赢了欧阳锋(张国荣饰)和黄药师(梁家辉饰)。
盲人剑客(梁朝伟饰)一个被妻子桃花(刘嘉玲饰)抛弃了的侠客,在而立之年成了一个盲人,也在而立之年殒命,我们看来如果人的一生有几页来描述的,恐怕在这几页里面全是悲剧,全是输了,他被一种“被抛弃的情爱”困惑着,一直活在失败的影子里面;跳也跳不出来。
慕容燕(林青霞饰)一个双重人格的“精神患者”和大嫂一样,渴望赢了的主,“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我,。。。,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起,你一定要骗我”,我们无法对别人的人生下定赢了还是输了。“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啦。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一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事会变的”(大嫂语),和“好象平常一样,我继续做我的生意”(欧阳锋语)这就是他们的罢了。无论赢了,还是输了,到头来,都要感激那些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前行的人。
孤独.天才.江湖
江湖中的人都是孤独的,无论在何地还是任何年龄段,对于天才更是如何。大学一个最要好的朋友说她这一生要孤独一生,像一颗飞鸟,找不到落脚的枝头,那时吓了我一条,这彻头彻尾的孤独毕竟影响她的幸福。欧阳锋在大漠,大嫂在白驼山,黄药师在桃花岛都是孤独的,他们之所以把守孤独,是因为他们脱离了正常的生活,混沌在抑或情感,抑或某些伤口上。慕容燕跟自己倒影练剑,也有了一个奇特的名字叫独孤求败。片中各个都是天才,只有天才,才衬得上这些孤独。现实的来解释,如果大嫂不是天才,或者欧阳锋不是,也不至于“他太肯定了,我偏不这样”的结局。
天才渴望的得不到的东西(物质或者精神),这一点从他们混乱的人物关系看的出来,“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黄药师语),
“我就是要他尝尝得不到一个人的滋味”
(慕容燕语),
“去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希望闯出个名堂”(洪七语)和“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欧阳锋语)演绎“得不到的感情或者功业才是最好的天才逻辑”。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山后面,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边更好”,这就是江湖,单程的江湖。
情爱.武侠.人生
情爱是主题,武侠是过场。片中简短的一个厮杀,洪七(张学友饰)太尉府的刀客,也是在情爱的衬托下,“如果这次我真的死了,我也会死得很高兴。我帮你是为了那鸡蛋,鸡蛋我已经吃了,你(拿鸡蛋的女人,杨采妮饰演)没欠我什么”,虽句句都是“刀法”,而字字都是情感。这么多年来,看了这么多武侠小说,最爱是令狐冲或者说风清扬,他们都是世外高人,高的不是剑快,而是简单而执着的心境。片中的洪七也是这种武侠的“情客”,
“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喜欢洪七,可能是因为他够简单”。
“懂一点武功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其实走江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会武功,有很多东西不能做。你不想耕田吧”,一语道破,武功(功业)抑或情爱都不是人生(江湖)的全部,这些天才的人生在咱们平凡人看来都是残缺,不完整的。
“立秋,晴,凉风至,宜出行、会友,忌新船下水”.
2009年立秋.夜
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