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末,马歇尔定名为“经济学”,试图使经济学成为与物理学相似的精确科学。尽管有来自新古典经济学内部和外部(非主流经济学和非经济学学科)的批判,但马歇尔所倡导的发展方向一直被坚持下来,使得经济学分析的技术化和数学化程度不断提高。
这种分析技术化和数学化程度的提高,一方面使得经济学的发展水平在所有社会科学中名列前茅,但另一方面也带来两个问题:一是经济学家对所研究问题的选择,可能过多屈从于技术和数学的约束,二是需要对所研究的现象进行更严格的假定。这样必然给人们带来一个印象:似乎经济学越来越脱离经验实际,越来越变成智力游戏。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有不少(主流和非主流)经济学家哀叹经济学研究越来越狭隘,越来越封闭。
但这种认识实际上是一叶障目的误区。第一,经济学告诉我们所有决策都面临权衡取舍,学科发展过程中的决策也是一样。通过分析技术和数学化程度提高,使得(主流新古典)经济学分析逻辑严谨性强化的同时,必然对研究所选择的问题有所限制,有些重要的现实问题,往往由于不符合数学化或模型化技术的要求而被暂时搁置(N. 曼昆,1995),或者某一分支学科受到冷落(P. 克鲁格曼,1995),这可以看作是提高经济学科学化程度必需付出的一种代价,也是一种权衡取舍。第二,经济学分析技术和数学化程度得到提高之后,再将暂时撇开的假定因素纳入考察范围,使用更严谨的经济分析逻辑进行研究,可以得到更科学的结论。例如,完全竞争分析在不考虑的制度、偏好、信息等因素的条件下,得到可能远离现实的福利经济学定理,但随着经济学分析技术的提高,对这些暂时撇开的因素进行分析,形成了新古典经济学蔚为壮观的诸多学科分支,构成主流经济学进步的重要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