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始雏形
看动物世界,我们发现有同类族群划分疆域,且常有为疆域互相干仗的事情。这应当是国与家雏形。即,早期家即国,血缘是其基础。这个时期,家族内一般是实行族长(或雌性为头---如狼群,或雄性为头---如猴群)等级制---无论为头的是雌是雄、严格等级是必须的(虽如此,头儿位置不会是世袭的---以强胜弱的挑战是头领位置更替的基本法则(据说,大象有一定的世袭性)。不过,在雏形阶段,等级与分工也密不可分---例如蚂蚁巢穴里工蚁兵蚁蚁后雄蚁的关系。在雏形期间,个体意志几乎全部服从于族群生存意志。在雏形时期,各族群之间的合纵连横关系似乎没听谁说过。
二、未来形势
凭我自己的想象,未来的国家关系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 敌对的国家关系不再存在;“国家”这个概念如果还存在,那也只是一种空间物理社区的代号;
第二, “国家”内的人和人的关系是完全平等自由的,或者说是分工合作的关系,而不是等级压迫的关系;
第三, “国家”之间的关系是人财物信息知识完全自由流动的关系,类似现在的国内自治社区之间的关系;
第四, 一切组织---包括国家、企业、社团以及临时组织,都是不以血缘为基础而是兴趣爱好的协同生产---类似如今的自产自销的娱乐组织;
第五, 家庭与财产私有、商品交换仍然存在,仍然是社会的基本动力;但财产的私有表现为价值符号的自为状态、而私有的财产表现为物质能量(包括土地)的自在形态---二者分离(前者自为在意识领域、后者自在于物质运动---类似股份公司的股票交易与公司内的生产运作的分离),家庭仍是人的基因遗传的主要载体---但基因遗传与财产世袭分开、只与精神陪护同在,财产的私有表现为完全民事能力人的个人所有---消费的基础,企业的商品生产表现为个人的组织协作,货币将完全自发生灭(类似现今的一些特定同网络社区内的游戏币);
第六, 国家的公共服务(含警察、立法执法、太空探索与地球生态的安全等)将由竞争性的企业组织按商品买卖的形式提供,一切凭借权力垄断来剥削劳动的机会都不再存在,帝国形式的人类共同体永远不会是所有人所有时候都认可的形式。
第七, 其他。
三、中间形态
1、国的成型(对立为主的关系阶段):
国成型的标志就是打破血缘界限的各个“大家”形成利益共同体,阶级的形成应在国形成之前---即:先有家族内的分裂后有不同家族的融合;共同的文字语言、共同的文化信念等是国成型的最高成就表现。
家族内部的阶级对立既是多民族融合成为国家的动力(如周武王伐纣的理由就是为民除害、拿破仑入侵东边德意志等国的理由就有解放农奴),也是国家内乱从而导致国家分裂的动力。所以,这个阶段的国与国的关系主要是各国统治者之间的利益博弈关系,底层被统治者不仅难以获得战争的好处、往往还只能获得害处---这也是欧洲中世纪最热衷于“十字军东征”的人是贵族的原因、也是西欧人和黑人贵族合伙买卖底层黑人的人口的原因、也是“叛国贼”产生的土壤(社会分裂导致民心向背)---当然也有一国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合伙抢劫外国的行径从而形成帝国主义(如蒙古帝国的大部分行径、大英帝国的部分行径---早期尤甚,首领世袭是早期帝国的政治特征、阶层固化是晚期帝国的政治特征)。
此阶段的国际关系更多的是零和博弈,因此,战争是处理国和国之间关系的主要手段---农业社会狩猎社会的国际关系的主要特征,因为农业和狩猎要靠土地与劳力作为主要生产力,壮大势力必定要依赖这些不可再生或很难再生或再生需要耐心等待的要素---急于求成者只能掠夺。
国与国也可能联合甚至合并成一个大国,因为面对强劲的共同对手必须合力。同样,一国成型后还可以分裂为不同的国,因为内部不同利益共同体的对立。国和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有的人还说国际关系是最自私的丛林社会),说的是这个阶段。民族主义爱国主义也是这个时候产生的意识形态,向往超越国家对立的博爱主义宗教也是这个时候成气候的。
当然,如果大国的统治者能够达人达己地处理国内外关系,则是难得的“罗马和平时期”。但是,因为此时期的国是一种基于内部对立和外部对立的生产力与上层建筑,这种理想主义一般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也是孔子周游列国追求王政而不可得的理由。
2、国的升级(合作大于对立的阶段):
实现全球性的国际分工与国际贸易的合作是国的升级的标志,也是开始形成合作逐步超越对立的新国际关系的标志。
在农业与狩猎的时代也有国的合作,但那基本上不是基于共生与协作的商品交换经济,而是一种博弈策略与生存妥协。
升级了的国之间仍然有战争,战争的起源不是国际分工与国际贸易的发展,而是因为:
第一, 工厂化的手工生产以及工业化的商品生产虽然较农业与狩猎更少依赖土地人力等不能再生或再生慢的资源,但是依赖现成的资源(良田沃土、原油、矿藏与劳动力等)仍然是此阶段国家生产力的基础;所以,列宁说垄断资本主义时期由于殖民地领土分割完毕所以在经济危机的刺激下战争必然会爆发;
第二, 国内政治秩序滞后于国际贸易的发展,导致“劫掠”性行为不时冒出,成为民粹主义---例如1929-1933“大危机”后的美英法等民主国家的“以邻为壑”的经济政策;西方民主国家还可能退化为独裁帝国---如希特勒的纳粹德国(即使不退化为独裁帝国,也可能被统治者的短视自私退化成落后保守国家---如阿根廷从20世纪初的“发达国家”硬是被折腾成了发展中国家);
第三, 国家关系依赖国内政治秩序落后的“旧国”来协调,难以撼动国际政治“合纵连横”的零和博弈传统;例如,布雷顿森林体系的世界货币协调不能满足美国的国家利益就必定被抛弃,从而被更有利于美国的牙买加体系取代,以此为据证明美国具有金融帝国主义色彩的观点不能说是空穴来风;
第四, 那种基于理性智慧的平等博爱自由法治的、基于绿色共享开放共荣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尚新习惯还在萌发试行阶段,那种基于丛林世界的等级自私封闭固化以及生死较量等旧习气旧体制旧情感仍然主导人类的行为与关系。
第五, 国际舞台上利用国家力量谋求追赶式发展的“贫穷国”“国家主义”其实是国际商业帝国主义逼迫的结果,正如美欧人民利用国家力量实行“福利主义”是国内资产阶级的“剥削主义”逼迫的结果。没有发达国家的殖民主义就不会有殖民地的国家主义,没有资本家的资本主义就不会有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这些对立的力量都是战争的来源。
此处,特别强调:在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工业时代,殖民地谋求独立与发展肯定是正义的,但独立了发展起来了之后如果国内权力仍世袭、经济界限仍封闭、那就意味着就会退化---成为农业狩猎时期的非正义国了;同理,西方啃高福利的“公民”(如同罗马帝国时期的自由民国家豢养的做法)则可能演化成民粹主义资本帝国主义的拥护者这样的伤害公义的“坏人”。
正义的载体是必须与时俱进的,但正义的精神是亘古不变的。
“升级的国”的利好消息是统治者逐渐变成精英,即:上位者从身份世袭变成竞争胜出,从而打通了阶层之间上下流动的通道,这是现代国家统治者能战胜传统国家统治者的主要依仗。这个目标应该是现代治理体系要达成的主要目标。
“升级的国”的政府是先走强后走弱再走强最终走向弱化的,亚当.斯密的最小政府论与凯恩斯的大财政论都只是阶段性合理理论。
商品经济是推动“国的升级”的经济动力。这是因为:
第一, 分工促进增长,商品交换最能促进分工;
第二, 促进增长的商品交换是基于合理的交换,而要交换合理就必须主体平等---无论对内还是对外,平等意味着人的解放,人的解放是最大生产力、也是人的目的所在;
第三, 一切组织要在竞争中胜出,最终要依赖生产力生产效率,从而最终只能走平等交换的道路---“国”这种组织也不例外。
以此,分工越来越细、商品范围越来越广、人的发展越来越自由,就是“国的升级”的根本内涵。
3、国的消融(合作取代对立的阶段)
“国的消融”不是实现帝国大一统,也不是超国家的公共机构的形成(如欧元取代欧盟各国的信用货币),不是公共机构的权力与功能的扩大;而是公共产品的商品化,即公共机构的社会化和企业化。体现这种趋势的是“比特币”自愿被企业和消费者当作货币使用这一类事件。当然,世界银行如果慢慢脱离主权货币的控制,走向信用中介的市场自发认可,则可以演化为“国的消融”的动力来源。
“国的消融”是因为纯粹的大公共服务越来愈小的结果,是半公共产品越来越复杂种类日益广量巨量的结果。纯粹的公共产品越来越小的原因是国家对抗下的战争威胁均衡下的高成本和平、人类盲目过度开发自然的高成本生产日益被随着生产力的提高随着人的理性越来越发达下的人际关系日益和谐以及人和自然日益和谐所取代。而处理非组织犯罪的刑事案件的公检法则可以在已经积累的基本正义法律下通过商品化的公检法服务取代。而关于商品质量类民事过错等更可以通过质量认证机构的商业化服务制定标准以及通过中介仲裁等商业化服务来执行标准。
“国的消融”是信息化社会进一步发展的产物。信息社会的特点就是零边际成本的信息交流,当信息基础设施基本完成,人和人的沟通几乎可以实现无限制交流---大数据也使得骗抢等犯罪的成本巨大、而大数据使得集中资源办大好事的动员成本几乎等于零(例如,巨量投资的信息基础设施虽是公共产品,但仍可以社会化商业化提供),从而无中心社会来临---而不论这个“中心”是中央政府还是垄断企业或者权威领袖。
“国的消融”萌芽于商品交换----原始部落之间的交换就意味着原始部落的解体,成长于货币资本的各国交换---资本的自由流动,成就于人在各地的自由流动---物理空间成为经济社区而不是政治社区。
因此,自由平等开放共荣是文明的动力也是文明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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