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看到循吏与清流这两个词是在熊召政先生的长篇小说《张居正》里,里面将除了墨吏贪官之外的官员分为这两类。一种是那种与官场格局格格不入,清廉刚硬,自以为是的官员,叫做清流。另一种就是官场中普遍被人接受的官员,人际关系好,圆滑,能做事,当然也会一点好处也不捞,叫循吏。
“三年请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在中国已经流传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个清廉的知府,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地级市的长官,三年下来也能有这么高的收入,如果这个官再稍微不规矩一点,这个收入恐怕就要翻着跟头上升了。也难怪为官者一旦为官,就不愿放弃。人在社会中生存,经济总是根本。
为民者总是喜欢青天大老爷之类的官员,可是为官者恐怕就不一定喜欢这种人了。因为几千年来中国为官者能力与关系同等重要,没有关系官难做,政绩难出。循吏虽然不是一杯清水,却能做事,不管公事私事,处处左右逢源:清流在官场中就是异类,上司下属避之唯恐不及,自然步履维艰。这方面,熊先生的小说中对海瑞的观点很有见地,海瑞是个大清官,清流的绝对代表人物,后世人称海青天。但是执政者不喜欢他,因为他偏心穷人,一个案子下来不管富人对错,赢官司者总是穷人,于是搞得富庶之地的富人们怨声载道,有人甚至举家迁移,搞得地方经济一团糟,虽然得了民心,政绩却是不敢恭维。所以张居正执政期间,多用循吏,少用甚至不用清流。他执政的阶段也成为了明朝难得的好时期。
其实大家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中国的历史上被称为青天的人少之又少,是绝对的官场异类,我们看到的一些名臣,绝非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像唐朝的郭子仪,宋朝的寇准,都是豪富之人,历史的评价却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