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版《草根宏观经济学》 矛盾发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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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本村的村民不仅勤劳而且智慧也还不错，随着对B村先进设备的逐步了解和熟悉，有的竟能自己制作其中一些不算太复杂的机器了，虽说在干活中自己制作的设备或多或少没有B村过来的那么顺当，但是自己制作这东西的成本相对于买来的价格低了不知多少倍，结果自然是这些企业马上改为专业生产设备了，但这些能自己制作的机器基本上只是些生产低档消费品机器。

这样，买来的设备加上自己能够生产的设备，生产力上升比较明显。但是打工仔们的工资在这几年老板看来不错的时段里并没有怎么增加。因为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田间地头需要的农民们更少了，不说别的，过去农民种一季庄稼，除草捉虫那得费多少人力，现在多省事，一点白粉粉对上些水一喷，这些功夫全省了。“大家工资低其实这也不怪我们”，用老板们的话来说，“谁叫俺村现在出来找事儿的人多呢，我涨了别人不涨我怎么去和别人竞争啊”。生产力上升了，工资没有上升，有钱人对这些低档品的消费还是那么多，慢慢的部分消费品又出现了库存增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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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和商鞅最怕的就是过剩这恼火事了，一过剩企业减产甚至停产，工人没工资吃饭就不知要干出些什么不可理喻的蠢事出来。

有人向钱掌柜建议，既然这些低档消费过去可以出口来消化，继续增加出口不就得了。钱掌柜何尝不知道出口，没好气地说：过去这样没问题，现在产能这么大了，你以为这些东西到B村你想卖多少价就卖多少价啊，卖过去的东西一多，那边就要跌，赔本的事儿你干不干。
   同时，还有一个恼火事也令他头痛，现在和上面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攀上关系的人越来越多，不是这个今天拿个令牌，就是那个带着盖着官印的条子，内容却只有一个：B钞。搞得钱掌柜手中掌握的B钞都非常有限。

钱掌柜还差点就在这事儿上栽了，一次村集体谈妥了一笔过去想买都买不来的一单生意，可是回村后钱掌柜连同自己家柜子底里里翻出来B钞都不够这个数，大怒，村集体定的事情都飞单了，那么多的B钞呢，好在钱掌柜生性谨慎，所有的令牌条子等一并收藏的好好的，才没有惹出祸端。根据生产形势和外汇的紧俏程度，商鞅和钱掌柜最后认为，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官价B钞已经完成了他光荣的历史使命，和市面上搞个统一价算了，一来省的大家都盯着这些和市面悬殊太大的B钞，自己少些风险，二来可有效解决越来越上升的库存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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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了B钞的官价后，执行统一的兑换比例约一张B钞兑换8个铜币，一下子钱掌柜疲于应付各种走后门要求B钞的麻烦事没有了。同时，生意人一下子生意好做多了，以作鞋生意的为例，本村1双鞋买价25个铜钱，B村人自己生产一双这样的鞋卖11张B钞，本村的鞋去B村后卖得10张B钞没问题，按照过去的比价，回来从钱掌柜那里只能换得8个铜板，再加上归自己支配的2张B钞，2张B钞在市面上可换的20个铜板，一共只能得到28个铜板，一双鞋毛利润只有3个铜板。按目前1:8的换，现在如果同样一双鞋能卖10张B钞，直接就能从钱掌柜那里换的80个铜板，毛利达到55个铜板。一下子，贸易往来比以前增加了好多倍，当然，那边的一双鞋价格是一天天往下掉，从原来的10B钞一直跌倒差不多三、四张B钞，尽管在B村卖价低的可怜，但还是有利可图。

这一下，村里的逐渐上升的生产力有了泄洪的渠道，钱掌柜这下不是担心过剩而是担心价格上升的太快了，不过这也好解决，一方面楼堂馆所少建一些，同时他也估计到B村要不了多久就要为这事找上门来，不用自己去操心。

果然，本村的东西这么卖到B村去，可害苦了B村原来生产这些低档品的企业主了，以做鞋的为例，原先可以买11B钞，现在只能卖个三四个B钞，B村的工人仗着村里制定的一个什么鬼法律，工资给低了又不行，这生意完全就没法做了。好在在B村做这生意的人数也还不少，直接给村委会放话，再这样搞下去下次莫想我们选你几个了，几个委员慌了神，真要得罪了这么多人，下年这位子不准真坐不成了。这才和商鞅这边商量，不要再这么的卖过来，坐在这个位置上大家混个日子都不容易，得适当控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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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双方商定钱掌柜这边一年只能卖个固定数目的物资过去，价格还不能太低，同时达到这个固定的数目后，对不起，要给B村额外的保护费，并且这个保护费还蛮可观。这样，B村的这些老板们和工人终于喘了口气。

以后大家几乎每年都要为这事儿商量一次，定这个固定数目、价格、保护费标准也还不容易，要几方面都要考虑到，在村内既要考虑到生产能力，又要考虑到物价不能过快上涨，同时要考虑B村的这些情况，双方有时还为这些争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最后结果反正是一条：大家都还过得去，不能光自顾着自个儿。

好多人为这不理解，说钱掌柜你们这些人这是为啥，别人卖个东西都生怕把价格卖低了，你看你们，一个生呀死呀地要低价卖出去，一个要死要活的只肯接受高价，钱掌柜听了也懒得去解释，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给他们解释的通，只是心里概叹真是鸡肚里不知鸭肚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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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里，随着和B村贸易往来越来越多，村里的生产技术和设备都改进了不少。过去生产效率一提高不是就要过剩吗，这次怎么没有呢？其中一个答案比较清楚，那就生产的东西卖到B村去了不少，还有一个隐蔽些的原因是，同B村发生交往后，人们一下子可以消费的物资种类增加了很多种，过去这里的有钱人只讲吃饱穿暖有个木马什么的，兴趣广泛的再就是提笼架鸟，要不去斗个鸡或蛐蛐，现在就大不一样了，从B村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用的玩的，这些用的玩的生产当然要分出一部分生产力，高档的自己不能生产但也要生产低档品拿到B村去换来，生产力过剩自然得到了缓解、消费品不注意控制的话甚至还显得不足。

    只要生产能力没有过剩，企业主和工人们皆大欢喜，一门心思放心生产就行了，只不过这段红火的日子发财的还是只是老板们，工人们还是因为有源源不断从农村来的打工仔做后备队员，谈不上有什么明显的改善。

    另外，因为这轮生意的红火主要是因为B村引起的，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靠近B村的村东村南收益最多，村北村西的要是想赶个热门也去生产卖到B村的东西，那铁定的学傻蛋牛二，会落得个倾家荡产。那是为啥，因为从村北村西运到海边的运费比村东村南运到远得多的B村费用还高，直接生产卖到B村的东西，能不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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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离村东南的地方由于不能生产出口的日常消费品，人口占大多数的农民除了能吃饱以外基本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去消费其它的消费品，所以能够生存的企业是少的可怜，在农村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想找个资本家被剥削剥削，还没有这个机会，只有一个劲的往东南方向跑。
  
   当然，村西北的人也并非完全没有在这轮经济发展中捞到一点好处，村东南生产这些出口物资，需要大量的矿产和能源，本地方的消耗的差不多了就跑到村西北来买，搞这些买卖的人还是赚到了大钱。

  在村东南，不仅老板们赚大了，连工厂附近的农民们都得到了实惠，村西北的打工仔过来的要吃要住，这里的农民只要稍微勤快点，建上一个大房子租给出去，不用干活比那些打工仔收入高多了，每天打打麻将斗斗地主，日子过得是相当安逸。

  从整个村子来看，这段时间真是增长的黄金年代，生产基本上不愁销路，既有大量出口，进口的相对高级的技术和设备也不少，生产能力在稳步提高，B钞也完全能应付日常所需还稍有盈余，村内物价也还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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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果就这么过下去，可真称得上歌舞升平、国泰民安了。没有想到的是，突然本岛上隔壁的几个小村出了问题使好日子被中断了。这几个小村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凭着一些不男不女的伪娘组成的草裙舞班子，吸引了一些外村有钱的人过来看稀奇挣了一点B钞，就自以为是不得了，还以为这个地方出金子，几个钱都扔到了房产里，这还不算，还让B钞呀C钞的可以自由出入，也不设个像钱掌柜这样的门槛，结果被人黑了，最后自己的钞票掉价一落千丈，跳草裙舞挣来的一点钱全被拐跑了。

隔壁村子的票子毛了，我们的B钞兑铜板降不降，为这事商鞅和钱掌柜心里没底，不降吧，别人贬了东西卖过去变便宜了，自己村里的东西就卖不出去；降吧那班专门拐钱的在刚回来的小兄弟那里也设了套，让他们吃亏了面子上挂不住，最后还是始皇发话，毕竟在这个岛上好歹还算个大哥，就不跟这股风了。

捡面子倒是容易，这可又苦了钱掌柜和商鞅了，过去主要靠卖出去来消化产能，现在一下出口大减，如何是好。还是钱掌柜有办法，过去村西头不是老抱怨在这轮发展中没有讨到一点好处吗，来个村西大开发，乘这机会多修些电站、马路、铁路的，这样一来，一举多的，即塞住了村西头的口免得老是抱怨，又消化了恼火的产能保住了工人的饭碗，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大大缓解村东头捉襟见肘的能矿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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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实表明，这一招果然灵验，要不是几个大型的西×东送工程，村里的GDP以及同隔壁几个小村在贸易中的竞争力就要大打折扣。

这个阶段，钱掌柜还有些事情比较忧心。在过去，村集体基本上承担着村里除开种田人外其它所有人的养老和医疗负担，上学这块开支也大，后来摞了大部分担子负担减轻多了，刚开始觉得这招挺妙，没料到大批人不晓得怎么总是不往好处想，总想着自己病了没有收入怎么办，娃娃长大了要上学怎么办，除了吃饭穿衣等一些基本开支外，钱老是存着不拿出来花，长期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现在出口生意也不好做，这些人钱老这么存着不花，工人的就业就不好解决麻烦就又要多起来。同时，村里还保留对这些人福利分房的待遇，可是一部分有点小钱不识好歹，还老埋怨集体分的房子不咋地，住着不舒服。

这次，商鞅和钱掌柜出了个更绝的招，取消所有的福利分房，也不准私自建房，必须要生意人找村集体整体买地建了再卖出去。这下，又一举解决了几个问题：有钱的不再抱怨免费得到的房子差了，自己有钱想整多大就多大，想有多好就有多好；过去住着集体的心理不踏实，老觉得不是自己的，现在满意了；不用给这些人建房了自己的负担减了一大块；大家藏着掖着的钞票也拿出来了，拉动了一长串产业，就业也不愁了。还有些实在拿不出票子的怎么处理呢，腾出来的老房子租给他们就得了。

这样一来，老问题新问题一并得到解决，这么大的危机中，不仅生产没受影响，GDP继续飚高，还挣了面子，物价也还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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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内的问题都解决了，各种指标都好看，商鞅同钱掌柜的日子过得应该安逸，唯一最烦心的事情就是那个自己离不了的B村对这边始终抱有成见，给一个其他村都习以为常的条件还说是什么最惠村待遇，就这种平平常常和其他村相比没有任何特殊的地位，还必须年年和他们谈判，说我们村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为这事，别提钱掌柜有多窝火了，想和对方搞个一次性了断，不再这么年年折腾，对方同意到也同意，就是有些条件，要求钱掌柜村的各行各业允许他们也来参与经营，作为村里的全权代表，钱掌柜心里清楚这个风险确实比较大，假设让这些B村的老板们过来把持了各行各业，这些外村人可没有本村人容易买账，怕失去控制。担心归担心，自己觉得经济一体化是最终趋势，最终对方提的条件都答应了，只不过要求对方也不要来的太猛了，慢慢过渡，要让村里也能适应，要大家都过得去。

后来不仅B村，还有B村的一些哥们都可以直接来到本村经营了。各个庄里的立场和钱掌柜不一样，是从局部看问题而不是从全局来看，这些村的技术、设备、管理都比本村高一大截，竞争中稳赢不输，在庄里赚钱多了，交给庄里的保护费也就多，争相放宽条件欢迎这些老板们，这些村过来的老板们无论走到哪里，受欢迎的程度简直不亚于始皇商鞅等人出巡。

这些老板们心里那个得意啊，是收都收不住。在这里，啥子都便宜，山便宜，水便宜，地便宜，重要的是人更便宜，在B村请个人干一天的工钱，这里差不多要请四五十个人干一天，这里的人同B村的人相比还勤快的多。还有，在这里税钱也要比B村低的多，有的除所得税以外其它的差不多都免了甚至还有补贴。这等好事，落到谁的头上都忍不住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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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不仅B村，几个周边村子里生产成本比这里高的老板们许多都把厂子搬到沿海的村东南，不仅数量上增多，生产效率也是成倍的上升，这下可好，整个村东南，活脱脱成了一个世界工厂。所有生产的物资，原料能就本村取材的，尽量就地取材，村东没有，从村西拉过来，前些年不是把路都修好了吗，实在没有的从其他岛去运来。

换了其他的村，生意不可能能红火到这个程度，一般的村没有这么多源源不断从村西北补充进来的打工仔，打工仔不够，工资一涨成本就高，赚不到钱谁还来，隔壁也有个人口大村，但这个村的农民好多大字1都不认识，培训成一个合格工人没这么划算，再加上，这个村子里的人天生就没有本村的人勤快。

随着厂子的在本村集中，外村的很多基本消费品都在本村生产再出去，B钞现在是源源不断地流到钱掌柜的钱庄。但是现在需要到村外去买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少，村外真正的高级技术或者设备别人又不愿意卖。流进的多流出去的少，钱掌柜的钱庄积存的B钞一天天看涨。

每一张B钞进入村里，钱掌柜都要按照这个基本固定的比例放出本村的本币到村内市场上。按理说，市场上民间的每一张本币就要有相应的物资相对应，可现在大量的物资早已不在村内，而是对应的这些B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