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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种思想实现,是否只是空想呢?这种思想会不会深入人心,形成
社会演变之原动力呢?这种思想所要压制的利益,是否比所要效劳的利益,
更明显而强有力呢?
我不想在这里提出答案。至于应当采取何种实际办法才能把这些思想逐
渐实施,即使提纲挚领指示,也须另成专书。不过假使这种思想是对的(作
者本人必须有此假定,才能着手著作),那未我敢预言,说这种思想在未来
不会有多大力量一定是错误的。在现在这个时候,一般人都渴望有一个更基
本的诊断。非常肯接受,而且只要说得人情人理,很热心要试试。即使撇开
此种当代情绪不谈,经济学家以及政治哲学家之思想,其力量之大,往往出
乎常人意料。事实上统治世界者,就只是这些思想而已。许多实行家自以为
不受任何学理之影响,却往往当了某个已故经济学家之奴隶。狂人执政,自
以为得天启示,实则其狂想之来,乃得自若干年以前的某个学人。我很确信,
既得利益之势力,未免被人过分夸大,实在远不如思想之逐渐侵蚀力之大。
这当然不是在即刻,而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以后;理由是,在经济哲学以及政
治哲学这方面,一个人到了25 岁或30 岁以后,很少再会接受新说,故公务
员、政客、甚至鼓动家应用于当前时局之种种理沦往往不是最近的。然而早
些晚些,不论是好是坏,危险的倒不是既得权益,而是思想。
摘自《通论》最后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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