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内蒙古富豪群体的财富根基在于“羊”“煤”“土”“气”这四字真言,那么山西富豪们的财富组成结构就要显得单调许多。从煤矿开采到选洗煤到炼焦到炼钢,山西因煤而富,也因为财富之路受限于煤,令山西富豪有了对财富独特的理解与逻辑。
从《福布斯》历年的富豪调研与排行榜结果来看,山西富豪的财富组成,约有一半来自于选洗煤业务和炼焦,另有1/3来自于钢铁行业,余下部分则多来自地产开发、汽车销售与维修。
这是一个并不难理解的财富链条,因为地下有煤,所以开采煤矿和选洗煤业务得以开发,有了优质煤炭资源也就有了煤化工的可能,炼焦,并以煤为能源大炼钢铁,便成为山西富豪们创造财富的主流路径。而在此之外,车与房的消费代表着煤业富豪的部分财富流向,却也因此而造就了另一批山西富豪。
基于这样财富链条的梳理,同时基于历年山西富豪财富数据的比对,我们发现,由于山西富豪创造财富的起点在于煤,而煤矿资源与煤矿又受到中国政府的高度监管,因此山西地域的财富状况,也往往伴随着政府对于中国煤业的治理政策的变化而不断起落。
据统计,山西全省119个县(市、区)有91个产煤,煤炭及相关产业占到全省工业总产值80% 以上。在煤业产值的背后,正是这些以煤发家的富豪们。
但自2009年下半年开始的山西煤业整合,山西省启动了中国规模最大的企业重组行动,涉及国有、民营、私人煤炭企业超过2,200家,计划将省内矿井数由2,598个压缩到1,000 个左右。
在目前整合后保留的1,053处矿井中,国有办矿占19%,民营办矿占28%,以股份制为主要形式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办矿占53%。这样,山西省将形成以股份制企业为主要形式,国有、民营并存的办矿格局。在这一轮重组整合过程中,大量中小煤矿主“下岗”,但也为部分实力派山西富豪创造了扩张的良机。
与内蒙古富豪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喜欢走多元化道路相比,山西富豪的业务显得比较单一,即使做多元化业务,也往往是相关多元化,比如许多煤老板投资于以煤炭作为重要原料的钢铁行业。
不过,这两个行业都是国家重点调控的产业之一。煤炭业重组之风尚未完结,山西省钢铁行业的重组又被摆上了议事日程。与此前煤炭业重组大为不同的是,钢铁行业企业大多资本金额巨大、产业集中度相对较高,山西省内排行前列的富豪中,有不少正是钢铁业富豪。
比如美锦能源集团的姚巨货家族,旗下钢铁资产成了此次重组主体企业——首都钢铁与太原钢铁——争抢的香饽饽。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又传出了太原钢铁接触海鑫钢铁的消息,以及太钢集团洽购新泰钢铁的传闻。
海鑫钢铁正是山西首富李兆会的旗下资产;而新泰钢铁背后所隐匿的乃是山西富豪安泰集团董事长李安民。
按照《山西省冶金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所称,截止到2015年,山西200多家钢铁企业将只保留不超过10家。最终目标之一是,太原钢铁有限公司通过联合重组,产能由目前的1,000万吨左右提高至3,000万吨,约占山西钢铁产能67 %;而规划中的另一个目标,则是在2011年以前,淘汰落后炼铁产能2,000万吨、炼钢产能1,600万吨。
内蒙古、山西两地富豪在财富观念方面也存在很大的不同。内蒙古富豪倾向于将财富用于扩大生产规模,进行多元化扩张,或是在本地消费,投资当地的房地产等。而在山西,单一依靠煤炭资源的创富模式和国家相关政策的多变,足以令山西富豪对于财富的理解趋于极端。这种极端理解下的选择,就是以强有力的消费来向自己兑现财富体验。因此,当山西富豪将财富从山西大地挖掘而出之后,自然会选择将财富向安全的领域转移,使财富逃离山西本地,或是投资或是消费。而这恰恰也正是山西富豪与内蒙古富豪们的极大不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