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经济及其记账货币

新西路

内容提要：本文主要对劳动、财富以及货币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论述。试图阐明这样的观点：只要确保能得到等值回报，人们就会乐于劳动并创造财富。然而在广泛而复杂的社会里，劳动者可以对谁付出有效劳动以及获取者应该怎样对付出者进行补偿等都成为人们是否愿意劳动及社会财富增长的关键问题。本文认为货币为因解决上述的问题而诞生，它不仅是有效劳动的衡量手段，也是对有效劳动的记录手段；通过这样的方式，即货币对有效劳动的记录，社会大范围内关系复杂的劳动得以展开，社会财富得以增加。
关键词：国民经济 劳动价值 货币 财富
National economy and keep accounts currency
Abstract : This article mainly talk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bor wealth and currency .It tries to show that as long as people are ensured of being given reward of equal worth, they are willing to work and create wealth. However, in the complicated society, whether the people are willing to go to work and whether the wealth of the society increases depend on who will occupy workers’ effective production and how those occupier pay back for workers . The passage holds the idea that money was born to solve about---mentioned problems. Money is not only a means of weighing up and recording efficient labor, but also a guarantee of requiring return. To work efficiently under currency recording can help complicated cooperation carry out in large scale and rapidly accelerate social wealth.
Keywords: national economy ; labor wealth ; currency

一、价值的产生
一般情况下，有用性是价值产生的基础。也可以这么认为：使用价值是价值的基础。一支钢笔之所以能卖到15元是因为买它的人可以利用它，从中得到好处。但是绝大部分出售的商品的有用性——或者说绝大部分物品，服务的有用性——是用劳动创造出来的。钢笔虽然是在零售店出售，但是却是制造商制造的，所以它的最终售价的15元中可能有10元要流归到制造商那里。可见劳动也是价值产生的基础。但是这种劳动必须是有用的，能得到别人承认的才具备价值。比如尽管你很努力地用嘴吹气企图用此办法来制造一架飞机，而且还跑到了山顶上吹，即付出了很大的劳动，但是因为别人觉得这样的劳动是没有用处，所以也就不会承认你的劳动有什么价值。我们把创造有用事物的劳动称为有用劳动。动物的劳动有时候也有具有价值的可能，如一只看门狗，一头犁田的牛所作的劳动等等之类，因为人必须为这些劳动支付相应的东西，比如食物和房屋等等。然而我们知道，如果另外雇佣人来完成这些动物所作的工作，那么支付给他或她的东西却要多得多，这是因为许多动物在人类社会里不具备支配权。你可以让一只看门狗工作8小时，也可以让它工作12小时，却支付它相同的东西，因为它不能支配它自己。这些动物的待遇可能在奴隶社会中的奴隶身上也发生过。所以从动物的身上可以看到个人对自己劳动的所有权也是产生价值的条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私有权来替代。如果你种出来的谷子别人可以随意来收割，你每天上班老板却可以随意付或不付工资，或者你盖的房子别人可以随意来住……就象人可以随意地从河里取得自己需要的水[ 也可以参看边际效用率的解释。[奥]弗·冯·维塞尔：《自然价值》，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68页、第73页。]，那么这些有用劳动创造出来的有用事物也不会存在价值。
至此我们得到结论：价值的产生必须由有用的劳动创造，并且这种劳动要得到别人的承认，同时创造者拥有对自己劳动成果的所有权。

二、经济与经济的扩张

经济的发展就是人们作了更多对人们生活有用的事情，直观的结果就是创造了更多的财富。它需要人们付出劳动，但是如果一个人生活的环境是他自己生产生活需要的全部东西，比如一个2000年前的部落里，那么他生产更多粮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因为他和他的家人吃不完这么多的粮食，结果是只好让它们白白地霉掉。[ 部落社会对劳动的态度，请参考[美]斯塔里阿诺斯：《全球通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5年6月，第37页。]同样，在农业帝国时代，绝大多数的人都生产同样的产品：粮食、衣布、牲畜、简单工具等等。那么他们生产更多的结果只能是养活更多的人，耗费更多的地力直到出现危机使得人口下降。这两种经济形态的发展都是较为缓慢的，比如在后一种社会里，即使所有的劳动者都干劲十足地生产，但换回的产品却是十分单调，整个社会马上会出现丰富有余的景象。这种富余除了赈灾、养活多些人、引起剥削阶级力量壮大之外几乎没有引起什么好处——对社会经济的发展而言。所以农业帝国时代的经济生活中富余却不发展的现象是常常可以见到的。
一个人在付出劳动之后必想要得到相应的回报，因此如果回报的都是些一下子使人感到满足、剩余的东西时，那他进一步去劳动的热情也就降低了。然而，这个社会又很大，大到即使是在较为远古的时代也存在各样人们想得到但又得不到的各种物品或产品。这样激发人们劳动的热情始终不会消失。
可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物品，在起初存在着很大的困难。[ [德]柯武刚：《制度经济学》，商务印书馆，2003年11月，第64、65页。从市场信息的角度看经济的运行。]比如：有人养了许多头猪，因为他发现养猪很容易。有一天他觉得自己需要点谷子，于是他赶着一头猪去一个农民那想换点谷子；但那农民自己也养有一只猪，正缺的却是一把锄头，所以农民想用自己多余的谷子换把锄头；由于那个会作锄头的铁匠的妻子也种地所以他们缺的是肉。最后养猪的人到铁匠那里用那头猪换了3把锄头，然后用其中的一把跟农夫换了些谷子，另外2把留在家里闲着浪费掉。
这个设想的故事只是企图要说明：一个人很难找到需要他所作的事情的人，并且后者作的另一种事情刚好可以作为对前者的回报；即使相遇的两者彼此需要对方的工作，但在量上要达到双方都觉得的公平那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货币的诞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难题，但并不是马上完美地解决。开始的货币如贝壳、贵金属都是以它们本身所含的有用劳动或者说使用价值作为基础而成为交换的媒介，然后转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货币。
但是在这里，我们要重新认识货币的意义，本文认为：货币是一种公认的欠下某人有用劳动的记号，利用这一欠条，持有者可以找社会上任何承认它是货币的人偿还持有者之前对社会付出的相应有用劳动，本文将之称为记账货币。同时作这样的定义：利用欠条——货币衡量的有用劳动称为有价劳动。
以这样的视角，我们回到刚才设想的那个故事。
那位养猪的人把猪卖给了铁匠，得回相应的社会欠条：货币。这位铁匠相当于说：这位养猪人对社会做出了有价劳动，因为他给我养了一头猪，现在我已经把大家都承认的相应欠条给他了，你们谁有能力对他进行偿还的就先偿还吧，总之对这笔帐的最后责任由我来承担，我将作相应的有价劳动回报那位或那几位先帮我偿还的人。
养猪的人拿到这些社会欠条(货币)到了有偿还能力者——有剩余谷物的农夫那里，他让农夫偿还他半担谷子，然后把相应的社会欠条给了农夫，这或许正好是他先前得到的欠条的一半。
养猪的人相当于说：你先拿着这些欠条，以后会有人偿还你所作的有价劳动，给你需要的东西。而农夫拿着它也高兴，因为他正愁着谷子会白白霉掉呢！现在拿着这些欠条那就相当于几年之后这些谷子还是那么新鲜。
或许养猪的人在回家的路上背着谷子很累，他遇到一位赶牛的人，于是就想用剩下的社会欠条要求那位赶牛人用牛来偿还，但是那位赶牛人看到货币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就不愿意交换。这相当于说：人家欠你的有价劳动太少了，而我养大这头牛的有价劳动太多，如果交换太不合理，你另找他人吧。
这个设想的故事代表的是一个历史过程，而不是某人突然想到和做出的协定。这表明了剩余产品通过记账货币能够换回持有者想要的物品之后，人们就会努力去生产以取得更多的剩余产品。[ 后来记账货币的这一功能被利用到税收上，从而更刺激了经济 的发展。参见[美]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 的发展》，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11月，第256页。
]
于是可以发现：除了强迫，诱发也是促使人做出更多有价劳动的有效办法，即使社会是以记账的方式来诱发也能激发人们进行有价劳动。原因是只要劳动者相信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他或者她就会进行更多的有价劳动。当人们普遍如此的时候社会的财富就会增加，社会的经济就会得到发展。[ [德]安德烈·贡德·弗兰克：《白眼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年1月，第224页。见其对明朝时期白银流人中国后对中国经济扩张影响的论述。]

三、国民经济与货币流通

每一段时期都会有许多有用劳动生产出许多有用的产品，以及有许多有价劳动生产出许多商品。社会中每一特定时期需要的记账货币——包括流通量以及存储量，还有纯粹的不存在任何具体形式只存在数值的记账量——是前一段时期积累下来的没有被偿还掉的有价劳动量加上当前时段的有价劳动量总值减去当前时段用于偿还掉的有价劳动量。也就是之前积累下来的没有偿还掉的有价劳动量加上纯增加的有价劳动量。
例如，上一年产生的已经用记账货币记下的部分有价劳动量，在这一年中被用实物财富偿还掉，而且包括偿还掉部分以前积累下来的记账货币表示的量——以下简称偿还记账货币。同时用实物财富偿还别人的记账货币的时候，偿还者又得到了新的记账货币。所以记账货币的量要以全部财富的最终偿还值来决定。
而现实货币的流通需求量，在有了纸币之后，则以短期内需要偿还的有价劳动值决定；在古代贵金属充当货币的时候，则以能找到的贵金属量或者以社会能提供的偿还品来决定。在此相应明白的是：记账货币不一定就是真正流通的货币，它的总量一般要比流通于社会的现实货币总量要大许多，[ 比如当今的银行，只要储备不低于储备率，那么许多资本只是作为纯数值而存在。]它也不是具体的财富。
正因如此，记账货币不是具体财富的体现，也没有具体财富的价值，但却是人类经济发展的必须品；其体现的不是现实的财富，而是未来的期待财富，它与幻想的区别在于社会稳定时期人们对它的承诺有效，人们承认它对未来财富拥有有效性。所以在社会动乱的时候记账货币的有效承诺就会受到怀疑，于是贵金属会贬值，纸币甚至会成为废纸，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往往不太愿意用现实的财富去交换未来的、不确定的期待财富。

在一段历史时期里，贵金属作为记账货币对于激发人们做有价劳动，对于激发人们创造财富是起来很大的作用，但它也存在极大的缺陷。显而易见的是它误导了人们以为它就是现实财富，使得人类历史在很长一段时期内花了大量的精力去追求贵金属，而忽视了激发人们进行有用劳动去生产现实财富。
另一个缺陷更重要，那就是当一个社会找不到足够的贵金属作为记账货币时，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就会受到制约[ [德]安德烈·贡德·弗兰克：《白眼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年1月，第321页]——这也可能是因为在很长时期内，人类找不到比用贵金属作为记账货币更有效的办法。
如果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内生产出来的有价劳动总值超过了贵金属可以提供的记账限度——市场上流通的贵金属值乘以其流通速度再加上人们用于存储的贵金属数量值——一个严重的结果之一便是：超出的有价劳动得不到记账。之二便是：贵金属记账货币升值。[ 在鸦片战争前后，中国白银外流引起银钱比率变化，银相对升值。也就是劳动生产量依然，但社会上的银却相对减少，在银本位下劳动价值主要是以银来衡量，于是也产生了同等的银能记录更多有效劳动的状况。]小量的贵金属货币开始买到比原来更多的商品，也就是超额记录下更多的有价劳动。但历史表明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经济的发展，贵金属货币短缺还是会最终出现。即贵金属记账货币都经历了升值与短缺的过程，并制约了生产的发展。这样的情况在明清时期的中国非常明显。
具体而言，在贵金属记账货币升值的时候，它所代表的期待价值（期待的有价劳动）升到了它本身所含有的价值（有价劳动）以上。最初贵金属用于记账是基于其实际使用功能或者说是其代表的有价劳动基础之上。所以一个社会在完全以贵金属作为记账方式的时候，社会的实际财富的创造就会受到其记账方式——贵金属货币存在量的制约。因为人们的有价劳动必须要得到有效地记录下来，以备将来得到偿还，人们才会愿意进行劳动；所以当一个社会用于记录有价劳动的贵金属被用完时，或说短缺时，人们就不愿意再继续进行额外劳动创造新财富，这是因为这样的额外劳动很可能得不到相应的回报。结果是社会财富就得不到进一步的发展，整个社会财富于是实际上受到社会存在的贵金属量的制约，从而人们的劳动潜力没有得到发挥，进而浪费掉。


人们后来找到的解决办法是发行纸币，这种记账货币的成本非常低廉，几乎可以无穷尽地发行。但是也正因为纸币所含的有价劳动太低，所以它自身的价值并不能担保它的票面值，这一点与贵金属非常不同。于是作为记账货币，它的承诺可信度就大大降低了，人们在接受这一“欠条”时风险要比以前高出许多。这种欠条的最初发行者：钱庄票号、银行或者政府的变动都有可能宣告这些欠条作废，即发行者不再作为最终偿还者的责任。从中国的宋朝发行第一张纸币起，人类花了好几个世纪才完善了各种制度和规定，使得纸币能稳定地运行，但还是会常常发生各种混乱的情况。
作为记账货币，贵金属在特定时期的特定区域，也会出现超出市场需要的情况。这种情形下，贵金属货币会从其高价格往下跌，甚至可能降到其生产成本的水平上。[ [德]安德烈·贡德·弗兰克：《白眼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年1月，第333页。]这时候会出现交换刚刚发生时的情形：等价的商品交换等价的贵金属，即两者所含的有价劳动相等。想象一下，如果金属“铝”或者“铁”直到现在还按其重量与价值作为记账货币，那么这种等价交换的情形十分可能发生。
在这种状况下，虽然货币是增加了许多，并且造成记账容易，可是这一特定地区的财富并未增加多少。因为财富包括物品与服务，可人们在这一特定时期内所能做的有价劳动增长是有限的，生产出来的物品与服务不会突然增加许多。金属货币的增加直接带来的相应财富增加量只是增加的金属量的使用价值。
但是因为在别的地区，同一重量的贵金属依然可以作为代表较高价值的欠条，利用这种认可差，多贵金属地区的人还是可以利用手中的贵金属从拥有量少的地区交换到更多的商品。从某种意义上这可以看为善良的欺骗。同时这种较为保值的记账货币的增多，能激发人们去做更多有用或有价劳动，创造财富。
对于后来一种现象，利用古希腊的一个“奇怪”事例可以说明。雅典在打败波斯帝国的入侵中起了关键作用，原因是雅典人在战前不久幸运地发现了劳里昂银矿，他们利用这笔钱建造了海军。[ [美]斯塔里阿诺斯：《全球通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5年6月，第104页。]按理说应该把所有力量集中于军事防卫比分出一部分力量去采矿以及冶炼会更加有利于战争，但是结果却是分出一部分力量去采矿冶银有助于战争的得胜。其实这种情况在战争中是相当普遍，只不过可能表现得更为直接罢了：耗费一部分力量带着一大批银子去作战。
其中的原因就是士兵在作战之后想得到回报，即使是一种记账的方式他们也不在乎。人们在得到有保障的偿还承诺下，才会去生产各种战争需要的武器与草粮，才会进行作战。如果没有有效的偿还承诺，许多人的表现往往是等待亡国与入侵者的剥削。
可以说：数量较多的贵金属货币的出现实际上激发了人们去做有用劳动以创造财富与服务，并期待得到合理的回报。

总而言之，在货币经济体里：我只是给你开出一张账单，代表我对你欠下的有价劳动，而一般不会做直接的财富偿还，但是因为你有了这张公认的账单，你将会得到第三者给予相等的偿还，而这第三者也会接过这张账单，并且会得到相应的补偿，账单不断流转，劳动与补偿也因此不断发生；但是最终补偿将会通过各种方式落回到我的头上，由我以自己用最熟识的工作来完成。正是货币使得你即使明白我不能对你为我做的有用劳动给予直接补偿，也会愿意为我付出你的有用劳动，也就是说：货币这种有效的记账方式，使得人们劳动起来了。


四、记账货币与经济的发展

货币的早期发行者一般可能是富人，他们按照市场出现的货币情况把自己拥有的金属、贝壳等也发行为货币。但是在纸币产生之前，货币代表的价值并未能大大超出自身拥有的价值，它们在履行记账功能的时候也是有一种物物交换的意义。
如果只存在剩余产品交换，或者基于已经生产出的产品间互相的交换，那么不能促使大产业的产生。因为这种情况下，人们进行的是一种已经劳动完成的成果调配。它是一种立足于已经生产出来的，而非还未生产的财富上。即它是基于已经存在的生产力、已经完成的有用劳动之上，而不是对潜在的生产力，潜在的有用劳动的激发，所以不具扩张性。贵金属货币主导的时代，贵金属、贝壳货币既可记账，也可作为实物使用，有很大的现实财富性质，而且人们并不担心其会贬值，所以这就不是一种有效地激发人们进行劳动的记账货币体系。
纸币的产生改变了货币的功能，它作为一张纯粹的账单使得发行者与持有者被迫去偿还与追求期待的财富。
产业之所以能够扩大是因为，它提供给别人的有价劳动超出别人向它提供的有价劳动。别人被迫向它发出记账，承认对这一行业欠下有价劳动，而这一行业可以利用汇集起来的欠条要求一些人进行某项有用劳动以作偿还，这样既提高了生产率，也使生产得以继续进行。或者这一行业可以保留这些欠条，成为期待财富，即要求人们将来为其作回等价的有价劳动。然而，只要这些欠条堆积到了一定程度，其持有者就可以驱使一部分人进行新的、有利于持有者的偿还劳动。而这一部分新劳动者也希望旧持有者的欠条流转到自己手里，以要求别人做有利于自己的劳动，新行业于是产生，并且通过欠条的流转可以惠及大多数人。
如果是以实物财富，而不是以记账货币的方式进行，即使一个人、一个企业汇集到巨大的财富，也是很难推动别人为其进行有价劳动，如此对劳动者而言，每月得到一担谷子、或是每天可以得到一把小刀作为回报比不上得到一张社会承认的等价欠条有用。于是利用记账货币的期待财富而不是利用实物财富来驱使人进行劳动是人类生产领域的一大进步。
当管理与记录变得完善、可靠的时候，记账纸币之外的另一种表现更明显的以记账来集中期待财富的方式出现了，它们就是国债、股票等活动。
所以当代国家，要进行军备的时候不必要再分一部分劳力去找与挖银矿，它只要发行国债，利用国债间接地记录下军人、工人为国防做出的有价劳动，并且承诺要进行偿还，那么军人、工人就会真的去进行相应的工作，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劳动将会得到偿还。
股票也是一种更为高层次的账单，它以记账的方式把别人持有的债权集中起来，它的主要功能就是把那些一时期内既不寻求补偿，也不驱使别人劳动的静态货币（欠条）集中起来去驱使别人进行有用劳动。
总而言之，利用记账与期待的方式，而不是利用实物的方式进行刺激，使人类经济得到了大规模的发展。

五、劳动力、商品与记账货币

劳动力的购买所支付的是一种欠债承诺，即购买者承诺为其付出劳动的人终会得到回报。所以许多劳动者为了未来的回报，纷纷愿意付出劳动。商品的出售主要有两种状况，第一种是为了寻求得到等值偿还而出售，目的是为了换回实物财富。这种情形一般存在于古代社会。另一种是提前偿还而出售的商品，目的是迫使接受提前偿还者（消费者）对提供者欠下有价劳动，从而使得提供者通过社会对其欠下有价劳动这一渠道在拥有期待财富的同时，拥有对资源的调配权。这一情形就是现代经济中常见的商品生产与销售形式。即商品成为企业不断扩大其资源调配权力的工具，其追求的目标已经超出一般意义的财富本身——增加员工的工资已经不是成为追求的首要目标。可见：寻求偿还而出现的商品目的是为了实物财富；提前偿还而出现的商品，目的是为了期待财富与资源的调配。
正是在后一种商品经济模式下，即使是贫穷的农民也会想尽办法去购买工业品（商品），因为这些商品是提前承诺的偿还物品，也就是只要农民付出有价劳动，那么他们就会完全有保障地得到他们想要的回报——回报物已经提前于他们的有价劳动行为而摆在他们眼前了。工业品正是这样打开了市场，促进农民更为卖力地工作。
因为企业与消费者追求的目标不一样，即企业追求的是扩大资源的调配权力，而消费者——同时主要也是劳动者——追求的却是财富。正因如此，只要两者互相结合他们的利益都会得到不断的增长。
前面我们已经说明：货币是对有价劳动的记账。在此前提下，只要是对别人有用的劳动都可记账，从而产生价值。于是只要调动劳动者（也是消费者）的热情使之参与各种专业的服务行业、商业等。那么产生的有价劳动值就会能够超过工业对社会提供提前偿还品（商品）的价值，于是社会中的购买力就能为工业的发展提供充足的市场空间，而工业企业换回的记账货币又使得它能调动各种资源进一步促使其生产；同时提供各种有价劳动，或者服务劳动的劳动者也将得到来自工商业或服务业的回报与补偿。一句话：市场对工业品的购买力不是以收入为基础，而是以社会付出的有价劳动的多少为基础，社会上存在的有价劳动越多其购买力也越大；而社会对有价劳动的需求似乎是无穷尽的，关键在于对有价劳动的记录与如何补偿，从而激发它们的发生。现代经济框架就可以看为：企业创造了大量实物财富与服务，同时又掌握了大量的可使用劳力与资源，人们享用别人提供的财富与服务之时也必须以有价劳动作为回报。


结论，财富由有用劳动创造，记账货币与有价劳动的产生使得人类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财富增加。而记账货币本身的发展对有价劳动记账的合理与有效化完善了人与人合作的机制，促进了人类不断增加为财富而愿意劳动协调劳动的行为，使得整个人类社会在协作与合作的基础上不断得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