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国债与货币滥发恶魔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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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纪英国的那位政治哲学家霍布斯,如若在天有灵,肯定会震惊于今天国家和ZF的规模及力量,已远远超出他对那个一手执剑一手执杖的巨人或怪物----“利维坦”----的想像。更不用说,晚他一个世纪的亚当.斯密了。就连20世纪对市场经济有着坚定信仰的奥地利经济学派和芝加哥学派,恐怕也想不到ZF扩张得如此迅速,以至他们的“有限ZF”或“小ZF大社会”的理想,如同柏拉图的“理想王国”,越来越成了遥不可及的天边彩虹。　　仅从国债规模在过去二十年的增长,就可看到霍布斯的“利维坦”是如何疯长的。
　　1992年,在我刚到中国财政部国债司从事债务管理工作时,全球最发达的美国国债余额限额也就是3万亿美元。然而没过几年,克林顿ZF和国会就因为要不要将国债限额提高到5万亿美元,而发生了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联邦ZF不得不关门的情况。15年后的2011年,再次面临法定国债限额在14.3万亿美元基础上是否允许提高,而差一点又使联邦ZF关门。不到二十年时间,美国国债法定规模就翻了5—6倍。
　　中国作为过去三十多年经济增长最快的新兴经济体,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国债余额尚不足1000亿元,到2010年就达到了7万多亿元,二十年间增长了70多倍。
　　以上数据还不包括两个国家各级地方ZF和ZF性机构的负债。如果综合计算,ZF债务规模更是大到令人匝舌。全球其他经济体的情况基本雷同。即使以相对指标计算,比如债务余额同GDP比率,结果一样。债务规模当然能够说明ZF的扩张。
　　巨额借债的确支撑起了不断扩大的ZF支出能力,使国家力量有条件渗入到各个角落,也支撑起了越来越庞大的ZF。无论是出于政客的“好心”,还是对选民的故意“取悦”,其实都是为了政客自己的选票,以及日益固化的ZF性集团既得利益的维持和增进。
　　不排除公债对经济增长的一定作用。但过快过量的负债,不管是债务人是ZF还是私人,都不可持续,最终会危及经济秩序和增长,加重全体民众的负担。这在拉美国家上个世纪的债务危机,美国白宫与国会间围绕国债限额的争斗,尤其是白宫以ZF关门相胁迫,已经得到体现。
　　体现更明显和痛苦的,是欧洲已经爆发并尚在漫延的主权债务危机。作为人类文明最早奠基者之一的希腊,城邦制国家的繁荣和辉煌,开启了人类公共生活的一种先进方式。但时至今日,那些仍然飘荡在雅典上空和整个人类精神世界上空的古希腊先哲诸神们,看到因无度借债开支而陷入破产境地的后世国度,主权信用评级已被降到垃圾层次的CCC级,不知作何感想。毫无疑问,对于后世如此远离他们的“节制理念”,摇头叹息甚至愤怒是肯定的。当然,令他们大失所望的,远不止奥林匹克山周围的众生。
　　更为严重的是,希腊及其他几个类似国家主权债务危机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已不仅仅限于本国境内了,因为关涉到欧元这一区域性共同货币的存亡,形成了更大的负外部性,搅得整个欧洲形势难得安宁。
　　问题是,是什么使现代国家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借债来扩张手中的权力,借此增进小团体的利益？亦即,是什么确保了他们的负债能力？
　　是货币制度!是纸质的法定货币制度!
　　正因为国家垄断了货币发行权,将货币制度带进了没有任何贵金属(内在价值体系)支撑的纯粹信用货币时代,霍布斯笔下的那个“利维坦”,手中剑和权杖的魔力变得更加法力无边。货币理论几乎完全变成了米塞斯教授的“交易货币理论”,货币似乎仅仅有着交换媒介职能。货币发行在逃脱了黄金约束后,已没有了任何约束力。随意滥发货币的权力,使得ZF不再担心债务偿还问题。甚至在纸币滥发引起通胀难以为继时,可用“旧币换新币”式的所谓“货币改革”而应付了事。没有了偿债担心,有哪一个政客愚蠢到不会通过大额举债增加支出,讨好民众来拉票,取得和维持其执政地位呢？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一向只注重短期自身利益的政客,几乎无不成为了那位以“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而著称的18世纪法国路易十五的现代版。
　　的确,国债不是货币,但两者都是一国中央ZF的负债。为了维持一定的财政支出,相比税收,国债更具有欺骗性。因为不用增加即期税收负担便可满足财政支出需要,国债更容易获得政治程序和民众的认可。相比发债,货币发行更具有隐蔽性和随意性。而且,货币发行是化解债务负担的最终手段。当然,有时货币发行也以国债交易作为渠道。然而,在国债与货币这种相互配合相互掩护相互需要地扩大发行之中,会以货币超量而来的通货膨胀税,严重恶化着国民财富分配,压榨和盘剥着民众利益,最终也在损毁着经济政治根基。
　　这种状况是否会得到改善呢？对此,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只要纯粹形式的纸币制度存在,国债与货币滥发的恶魔就挥之不去,主权债务危机总会不时爆发。ZF在这两重滥发膨胀中不断趋于扩张,然后被迫在一次次破产的混乱中重组,但破产重组的痛苦,依然挡不住国家ZF力量的继续扩充。
　　由此我看,个别投资银行预计的黄金价格将会突破每盎司5000美元,不仅不成问题,恐怕还会涨下去。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那位喜欢泡在浴缸里看统计数据的格林斯番掌控全球最权威的中央银行时,黄金价格才200多美元,又有谁会想到10多年后这个老头卸任时,黄金价已是1000多美元了呢？
　　看来,可以确认的是,国家ZF这头霍布斯笔下的怪物,借助纸币制度会越来越巨型化。不能确认的是,这头怪物将会将这个星球搅乱到何种恶劣程度。更看不到有什么力量能够制衡甚至制服这头怪物,将其锁回那个原来禁固着它的魔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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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挥之不去 奥地利经济学派 主权债务危机 主权信用评级 中国财政部 货币 恶魔 国债 挥之不去 袁东

ZF的力量让我们每个人都会感到恐惧，它的失控对于一国国民，毋庸置疑是一次地震。ZF的这种力量对一国经济来说的确是一种潜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