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不小心跌进了
南方包子的万花筒
身为一枚“包子控”,我一直困惑于一个现象:面食为主的北方,几乎都是“巨屉”发面的大包子,而在米食为主的南方,却能把包子玩出“七十二变”!
“包邮区”把包子称为“馒头”,有生煎和小笼灌汤包;赣闽客家地区用芋头和面,炸成薯包子或芋包子;云贵地区的包子皮像酥饼,称为破酥包;粤港澳大湾区除了叉烧包,还融合舶来甜品,创造出奶黄包和流沙包;而更远的海南和台湾,竟然还有椰丝包、芝士包……

南方人吃包子地图,把我看饿了。
制图/孙璐
南方包子谱系简直像一个包罗万象的小宇宙,没有什么不能包进包子;南方人对包子的认知,充满着开放性和多样性,如此“兼容并包”,究竟原因何在?
带着这个困惑,我就像痛仰乐队那句歌词:“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踏上了寻求南方包子宇宙之旅。

包子与馒头有段“孽缘”?江浙沪包子都讲开封话?
在上海“大壶春”,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来两客生煎馒头,蟹粉鲜肉双拼,再来杯豆浆!”

吃生煎的仪式感:侧面嘬一口,轻轻吹热气。
摄影/澜澜,图/图虫·创意
等服务员端上来,我傻眼了,这不是馒头呀!怎么这么像生煎肉包呢?一样的微汤脆底,不变的芝麻葱花,咬一口松面紧肉,和之前吃过的小杨生煎包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是发面的,皮比较厚,不像小杨生煎那么“爆汁”。
旁边一位带着法兰帽的上海“老克勒”笑着对我说:“阿拉上海宁,弗叫生煎包,就叫生煎馒头。”

南翔小笼馒头风靡街头。
摄影/吴学文
在上海的这段“生煎囧途”,让我知道了在“包邮区”,包子可以叫馒头,上海有生煎馒头、小笼馒头;杭州有肉馒头、菜馒头、细沙馒头、葱煎馒头;南通有萝卜丝馒头、荠菜馒头、豆沙馒头、枣泥馒头……馒头也可以叫包子,比如温州、衢州、嵊州等地把馒头叫“淡包”。
事实上,包子和馒头的“分家”过程,整整经历了一千多年。

诸葛亮到曹雪芹,包子馒头“分家”勤。
制图/九阳
清代北方受满文化影响较深,而在资本主义萌芽、手工业发达的江浙地区,受满文化辐射相对较弱,依然保留了古汉语中的“肉馒头、菜馒头”等称呼,加之一些百年老字号的影响(比如光绪年间的南翔馒头店),使得“馒头”这一古称赓续至今。

“杭州小笼包”不是杭州的?
江浙沪地区不但保留了包子“馒头”称呼的文化传承,知名的几种包子,也告诉我们为什么包子是麦子做的,却在南方发扬光大。最典型的,莫过于最不杭州的“杭州小笼包”。

小笼灌汤包,笼屉里的“玉雕”。
图/图虫·创意
半透明的面皮,仿佛能看到液体在里面流动,包子上的褶皱玲珑剔透,如同几朵玉雕的菊花。可是我用筷子一提,包子立马“支棱”起来了,就像《东京梦华录》里汴京元宵之夜,人们手里提着的宫灯。真是“提起来像灯笼,放下去像菊花。”
大家也许认为,这是吃杭州小笼包的场景,可我吃包子的地方,是《东京梦华录》作者孟元老怀念的那座大宋不夜城——开封。在这座老字号“第一楼”,与杭州“楼外楼”吃的小笼包好撞衫呀!开封小笼包与杭州小笼包,到底谁是“弟弟”?

小笼灌汤包,可以吃的“小灯笼”。
摄影/刘艳晖
原来,杭州本没有小笼包,而是北宋靖康之变后,开封小笼包随着南宋定都临安(今杭州)在此落户了。宋代周密的《武林旧事》中,就有“灌浆包子”;宋代吴自牧的《梦粱录》“酒肆”篇也有“灌浆馒头、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
而现代的“杭州小笼包”也不是杭州的了,全国各地的“杭州小笼包”,大多是绍兴的县级市嵊州人开的,更奇怪的是嵊州本地却没有杭州小笼包,而是“鲜肉大包”或“豆腐小包”。

无锡小笼包,小笼里的“甜咪咪”。图/图虫·创意
“包邮区”的小笼包除了杭州小笼包和上海南翔小笼包“二龙戏珠”,还有“一两生煎半两糖”的无锡小笼包、“蟹蟹你”常州小笼包等各具特色的地域流派。“包邮区”由于文化之流变,经济之繁盛,物产之丰富,在包子食俗上,也堪称是中国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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