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主权信用评级遭到下调之后,投资者仍然像往常一样,抛售股票等高风险资产、买入美国国债等较为安全的资产。下调美国评级无甚新意,不过是凸显了以下担忧:当今世界是一个危险之地。
与其习以为常的增长相比,美国目前的增长速度要低得多、也更加不稳定,美国目前正努力适应这种新形势。
削减过去20年来累积的债务会造成财富缩水,因为资产被减记,并导致本已下降的收入中更大比例被用于还债,从而减缓未来几年的经济增长。企业与家庭不愿借贷、银行不愿放款,这会加剧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因为在收入下降的同时,投资和需求也会下降,而不是通过借贷而为投资和消费铺平道路。
美国企业和家庭如今成了净储蓄者。如果ZF过快削减开支,并且年复一年地成为储蓄者,美国将被迫陷入一场严重的衰退,除非它能迅速实现对全球其它国家的贸易顺差。但其它国家不太可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美国现在应大幅削减未来的支出,但不是在接下来的两年——这是经济需要支持的时候。
风险在于,政治家们在做的事情恰恰相反。在欧洲,政治领袖们似乎认识不到主权债务危机蔓延的传导机制是通过银行的资产负债表。
随着部分国家难以偿债或承认自己无力偿还,银行资产价值下降,从而迫使银行出售其它资产(多半是其它国家ZF债券),以降低风险。欧洲央行(ECB)购买债券是权宜之计,这使其成为ZF债券事实上的定价者。在欧洲认识到许多主权债务无法全额偿还、并对主权债务出现违约时银行的稳健性做出保证之前,危机将持续下去。
中国面临着将增长引擎从投资转向消费的艰巨任务。即便管理有方,这也将难度很大。中国当前的经济活动近一半是投资。这意味着当投资不再逐年增长时,中国经济增速将下降。指望消费能迅速增长、以填补这一缺口的可能性很小。当这一切发生时,既会对全球经济造成直接影响,也会通过可能出现的人民币贬值影响全球经济。
除了这种黯淡的前景以外,我们还面临美国、法国、德国的大选,中国的领导人换届以及日本政坛的持续动荡。在如此多的不确定性之下,没有人会对风险溢价不断上升、收益率和市盈率日益日渐下降以及市场急剧波动感到意外。对美国国的需求上升、收益率走低也不会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或许投资者仅仅是不同意标普(S&P)的观点,仍认为美国国债产品是信用风险最低的资产。但更有可能的是,美国国债市场流动性和价格透明度的重要性,远远超出了评级下调所意味的信用溢价的些许增长。
当大多数投资者还在消化标普下调美国评级的消息之际,美联储(Fed)宣布有意在今后两年维持接近于零的利率,这有力地表明了利率期限结构主要取决于货币政策的预期路径,并将两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推低至20个基点下方。
如果投资者现在回避美国国债,那将不是因为美国国债风险高,而是因为其风险还不够高。虽然部分投资者仍会寻求ZF债券的相对安全性和流动性,但有些投资者将开始超越收益率曲线,入手到期时间更长的债券和走势更强劲的公司债及市政债券,以获取更高回报。最终,国债的低回报率将推动部分投资者进入股市和高收益信贷市场。
不过,在全球经济增长缓慢且不确定的形势下,投资者对于回报的追求,无法保证给全球经济带来好的结果。由美联储第二轮量化宽松推动的2010年末股市上涨和投资者信心增强的情形,已经为2011年上半年的经济疲弱和前景不确定所取代。
政策制定者必须认真对待当今世界的不确定性,协力降低、而非增加不确定性。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可能将同时面临更多的经济波动和低利率情形,他们将会认识到,低利率并非总是最有效的利率——日本人早已明白了这一点。
作者:贝莱德高级执行董事兼固定收益主管 彼得·R·费希尔 来源:英国《金融时报》2011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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