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8月15日希特勒严令不许进一步进攻莫斯科时,冲突终于发生。相反,他在8月21日的一份指示中坚持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军兵团与南路集团军群配合向南进攻,实施对部署在那里保卫乌克兰的俄国的4个军彻底包围。对此国防军统帅部和中路集团军大为不快,与此同时,元首还拒绝给东线足够的装甲战车增援,并且认为以前的合围作战中多达25%的敌人逃脱,战果令人失望。这使人不禁要问元首欺侮并否决他的将军们的怪癖有时是否被置于击败俄国人的努力之上。一个失败的奥地利艺术家,战时军衔从未超过下士的士兵,完全有可能以支使贵族式的普鲁士陆军元帅为乐,时刻铬记着普鲁士人与南部德国人之间的传统的敌视。此时分歧如此之大,以致冯·勃劳希契和哈尔德(一个巴伐利亚人)开始认真考虑辞职。但他们最后还是决定留任,期望着希特勒改变主意。纯粹出于自我为中心,和有争议的攻占莫斯科的决心,中路集团军群司令冯·包克以及他的具有超凡魅力的装甲军司令古德里安,也积极支持国防军统帅部为改变元首主意所作的努力。
5月23日在拉斯滕贝格召开的一个会议,标志着整个战争的一个转折点,更不用说苏德之战了。显然哈尔德觉得如果还有人能说服希特勒进攻莫斯科,那么这个人便只能是古德里安。希特勒多年来一直倾听古德里安的意见,而且当时私下里正在传说古德里安很有希望接替总司令冯·勃劳希契。冯·勃劳希契被认为是一个缺乏道德勇气的、无力承受元首暴戾的职业军人。在这个会上,勃劳希契不许古德里安与希特勒讨论莫斯科问题。但在希特勒与国防军统帅部高级将领的单独讨论中,古德里安提出了莫斯科问题,但被希特勒用一系列无关的经济、政治和军事理由而拒绝了,并且还傲慢地说:“我的将军们根本不懂战争中的经济因素……”而古德里安则依古老的普鲁士传统在训斥面前低了头,因为他不能“在他的同事面前与国家首脑争论一个已经决定了的问题”。毫无疑问古德里安的自律是由于害怕争论可能使他失去当总司令的机会,失去作为总司令把德国从毁灭中拯救出来的机会。但是古德里安看上去接受了分兵乌克兰的决定却引起了哈尔德持久的敌视,就因为古德里安没有在一次会议上创造出哈尔德本人和总司令几周也都没实现的奇迹。而且,哈尔德也没告诉古德里安,指示中路集团军群向南运动的命令已经发出,而且要求使用一支“最好由古德里安统帅”的精锐部队。然而,不管造成这种误解和嫉妒的黑色幽默的原因是什么,结果都是即将来临的灾难。
8月21日的指令将德军引上了“通向基辅会战的叉道”。中央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不得不根据这一指令全面变更兵力部署,以打一场人们迄今连想都未想过的会战。
希特勒知道,他的这个指令使陆军总司令部有关进军莫斯科的所有安排都化成了泡影。因此,他故意将指令清楚地表明,他们仅仅是命令的接受者。他不仅仅签署了这个为一般人所知晓的指令,而且还于8月22日为刚刚下达的指令制定了一个附本,并送达陆军总司令部。该附本的中心意思是,必须将北方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的作战目标放在首位,莫斯科仅处于次要地位。
德国陆军总参谋部在战争趋于高潮的情况下却成了一个仅仅负责执行命令的机构。因此,哈尔德大将竟奉劝冯·布劳希奇元帅递交辞呈,但这位陆军总司令情愿听天由命,并以希特勒无论如何不会接受他的辞呈为由谢绝了这一劝告。
哈尔德大将在他的私人日记中以“元首本人应比别人对这一段弯路负更大的责任”的话记述了当时的情况,但在下午和晚上,他却和总司令、作战处长一起根据“元首指令”对他们的要求拟定了第一批命令。
进攻莫斯科的计划仍然被搁置着,因为征服乌克兰和准备占领列宁格勒的计划这时已成为头等大事。又有一大批战俘和装备被兜在德军的网内。而数量可观的俄军又一次从中脱逃。通往莫斯科道路上的防御者尽管装备简陋,但由于永不枯竭的人力资源使苏军又一次顽强起来。然而9月16日封闭乌克兰包围圈却成了希特勒最终同意进军莫斯科的催化剂,莫斯科离斯摩棱斯克只有200多英里,因此,根据装甲部队正常的推进速度,完全可以在冬季最暴戾天气到来之前就拿下莫斯科,只是俄国的冬天根据西欧标准是极其变化莫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