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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本月早些时候，我问一些美国企业的老总，万一希腊退出欧元区，他们准备如何应对，这些生产商的回答相当模糊。
但是，银行家的回答则惊人地精确：在有关希腊退出欧元区众说纷纭之际，这些银行家告诉我，各家银行正在按照不同国家，在进行资产负债匹配时重新安排各自的欧洲敞口，以防欧元区解体。因此，如果一家银行曾向西班牙借款者放款，它会尝试用来自西班牙的资金来覆盖这一敞口，而非用来自德国的资金。同理，在进行衍生品和外汇交易对冲、或者衡量交易风险时，意大利和芬兰交易对手的待遇不同。银行把欧元区当作单一货币集团的美好日子结束了。它们已十分重视跨境风险。换句话说，虽然专家们还在忙着就欧元区是否可能解体进行抽象辩论，但银行的风险管理部门早已开始对欧元区各国区别对待了，至少在它们进行欧元区账簿的资产负债匹配时是如此。
银行此举的影响或其潜在隐性成本难以估量。欧洲央行(ECB)上月的一份报告*指出，2007年之前，欧元区似乎一直沿着金融一体化程度步步深化的道路前进。金融一体化降低了资本成本，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
但欧洲央行指出，2007年以后，一体化进展急转直下，因为“金融危机导致欧洲金融一体化显著恶化”；自2011年末“欧元区金融体系一体化（已经）进一步恶化”。最明显的迹象是，主权债券和不同国家银行融资成本的利差飙升，欧洲央行的报告对此给出了大量量化数据。跨境银行间拆借也出现萎缩。
但资产负债匹配的趋势也同样重要。遗憾的是，似乎没人尝试量化这种变化的规模。风险管理者往往对内部操作保密，部分管理者只在最近才开始调整他们的账簿。但银行业充斥着这样的传闻：欧洲和美国的银行正在尝试将它们在某一国内的贷款人和借款人匹配起来，而这正给它们带来越来越大的麻烦。
我刚听说了一家国际性银行的故事。这家银行向意大利企业和公共机构放出大量贷款，但持有的意大利资金基础则小得多，造成100多亿欧元缺口。去年之前，这家银行的风险管理者还高枕无忧，因为这家银行持有欧元区其他国家的大量存款。而且，过去它能够轻易地从批发市场上筹集资金。但自2007年起，批发市场的融资成本飙升。虽然这家银行能够扩大其意大利存款基础，但成本高昂，因为其他银行也在争夺存款。因此，资产负债匹配按国家来进行的分割状态意味着，银行只能要么削减贷款，从而经营亏损的零售银行，要么极富创造性。
理论上，欧洲央行可以通过在欧元区体系内进行跨境平滑操作来抵消私人部门资产负债匹配的分割状态，这就是长期再融资操作的初衷。但正如摩尔资本(Moore Capital)的吉恩•弗里达(Gene Frieda)在本报专栏指出的那样，长期再融资操作中甚至也出现了资产负债匹配的分割迹象；现在，欧洲央行日益要求，向受困地区银行提供贷款时，长期再融资操作应该由当地的中2央银行进行，用当地抵押物作为担保。现在，即使在央行的词汇中，隐性“圈护”(ringfencing)也成了热门词汇。
如果你很乐观，可以坚称这种趋势有益：万一欧元区分裂（但愿不会如此），“圈护”能减缓冲击，因为它迫使管理者提前面对这些问题，而非事后补救。但令欧洲央行头痛不已的问题是，这种分割会使欧元区带来的好处付之一炬。
这将产生严重的经济影响。上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警告称，未来18个月，欧元区银行很可能实行高达2.6万亿欧元的大规模去杠杆化。不过该预测假定欧元区依然是单一货币集团。如果分割加剧，去杠杆化规模将提高。换言之，任何人如果打算向选2民或者2政2客解释，为什么保留欧元区是有益的，最好去了解银行的资产负债匹配操作。更为聪明的做法是，欧洲央行（或者任何其他机构）去尝试量化这些隐性的资产负债匹配变化带来的冲击。
*见2012年4月欧洲央行《欧洲金融一体化》(Financial Integration in Europe)
译者/倪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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