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中国人民银行授权,中国外汇交易中心5月29日宣布,自6月1日起完善银行间外汇市场人民币对日元交易方式,发展人民币对日元直接交易。分析人士认为,此举有利于形成人民币对日元直接汇率,促进人民币与日元在双边贸易和投资中的使用;有利于推动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同时,提高了人民币可兑换性,有助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在2010年,人民币已经同马来西亚林吉特、俄罗斯卢布等实现直接交易,但日元则是除美元外首个与人民币开展直接交易的主要货币。中国是日本的最大贸易伙伴,2011年,日本向中国出口额为1620亿美元,而第二大伙伴美国仅为1260.8亿美元;与此同时,日本也是中国的重要贸易伙伴,2011年,中国对日出口总额为1483亿美元,同比增长22.5%。在这种往来十分频繁的双边贸易中,如果绕道美元结算,无形中就增加了许多交易汇兑成本。更重要的是,双方货币的直接兑换将对未来双边贸易的发展,以及中日韩贸易区的奠定提供便捷的金融环境。
自1994年中国实施重大汇率制度改革以来,人民币事实上一直参考美元。在1998-2005年,甚至以几乎不变的汇率(8.27)持续了7年。在这个基础上,拥有充足的美元储备,就成了人民币的信用保证。于是,在“出口创汇”的口号声中,中国开始不遗余力地囤积美元。时过境迁,美元开始“泛滥成灾”。中国目前大约70%的对外贸易都是以美元结算,由此,中国也陷入了“美元陷阱”。一方面,中国持有的美元太多,如果抛售必然导致资产贬值,造成资本损失;而如果继续增加持有,又必将成为美国经济政策的炮灰。
人民币和日元之间“撇开”美元直接交易,其意义不仅在于节约交易成本,也有助于我国摆脱困扰已久的“美元陷阱”,对抗美元霸权。显然,人民币对日元直接交易,就意味着人民币跟日元的兑换不需要美元来过渡,也就意味着可以摆脱一部分对美元的依赖,这有助于改善中国外汇储备的结构和质量。另外,中日联手,也是对美元霸权的极大挑战。正如日本《东京新闻》所称,目前中日双边贸易的60%是以美元结算,两国达成货币直接兑换协议后,将大大削弱美元在东亚的主导地位。
然而,挑战同样存在,日本虽然经济最发达,日元也已经是国际储备货币之一,但是,日元的国际化程度并不高,信用更是有问题,汇率也极不稳定。这些年来,日元不负责任的贬值就像一场瘟疫般祸及周边,把东亚经济体逼到死角,甚至拖累整个亚洲的经济复苏。不管是在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中,还是在2009年的全球金融海啸中,日元的表现就难如人意。在2010年,日元一度连续拉升,然而,绝大多数企业仍以美元为结算货币,理由很简单,相对美元来说,日元波动更为频繁,升值的时候企业的日子就相对好过一些,利润提升的空间就大一些,但是贬值的时候企业损失也很大。
对于人民币和日元之间的直接交易,有学者澄清,直接交易不能等同可自由兑换,确实,直接交易只是经常项目中的直接交易,不包括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但我认为,直接交易不仅是人民币可自由兑换的第一步,也是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必由之路。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织织(IMF)协定第八条,成员国未经同意,不得对国际收支经常项目的支付施加限制,不得实施歧视性的措施,“成员国对其他成员国所持有的本国货币,如其他成员国提出申请,且说明这部分货币结存系经常性往来中所获得的,则应予兑回”。在我看来,实现人民币和日元之间的直接兑换,也是在积极履行IMF协定第八条,是在改善经常项目可自由兑换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