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就发现,由于个人的能力有限,因此,尽管你有很多很多的想法,但你能做成的事情却很少很少。例如,我曾经想把某类工作的质量管理抓出一点成效,但由于牵涉面广,我对种种做法又不是都很了解,不仅其质量标准需要内行来做、其质量监督和检查也得下属主管来组织执行;然而,具体管事的不想多事、具体做事的也不会给自己戴笼子,我自己又没有足够权限来激励干事的人、惩罚不干事的人。因此,我的想法最后就在多次口头交流中停滞不前了,至今仍是希望加遗憾。这件事给我的启发是:由于实现“我”的想法就得动用“别人”的资源,别人不配合,你就无可奈何;“你”想做成某件事情,除非“别人”也想做成。做新的事情就得打破旧的利益平衡,因而,阻力往往很多很大,不成功似乎很正常吧。
最近,我又发现,即使很多人想干好某类事情,且大家都能积极地认真的献计献策,场面也搞得很热闹。但是,结果多半仍是:想法很多很多,但真正落实和干成的很少很少;会前是哪样,会后还是原样。个人能力有限,想得到做不到,情有可原。为什么很多人都想好好干却仍然十有九不成呢?根据我的观察,其原因有如下几点:第一,很多人的献计献策其实仅限于显示自己的好心好意,但真要出力来真格的就怯火了;第二,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各执一词、各有道理,领导不知道从何下手,领导的“集中”往往就是“遗忘”;第三,意见虽多,但大多从个人主义出发,缺乏整体观念和系统思考,幼稚而可行性差,没法落实;且许多还是表面的建设性“意见”实际只是发泄情绪的“牢骚”;第四,虽然说得冠冕堂皇,领导心里实际早有丘壑,尤其对领导利益有影响、只给领导带来麻烦的主意是注定行不通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总之,因为资源有限,众多的想法不能变成做法,成事的只能很少很少。那么,明知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人们还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和意见呢?第一,每一个想法都是利益的诉求,人多想法就多,但能实现的自然很少;第二,有权的少、没权的多,没权的有想法,有权的有做法,自然想法多做法少;第三,出于“把想法说出来就有用”的迷信,就如同以为“给庙里泥菩萨上香许愿有用”的迷信一样,偶然的小概率碰巧事件在老百姓心中成为“具有必然性”的大概率事件---这就是迷信的心理根源,所以,领导组织召开的“民主”“务虚”会往往明是听取意见实际上只是安慰群众的一种生活化的“迷信”仪式而已---即使会议开得很真诚,自然仍是想法多说法多、做法少成事少咯;第四,大家都想找到一个合作点,即:领导很受益、群众还满意、干事的人也得利的事情,这一点才是人类长期合作、共同进步的根本立场所在;成熟的人总是在寻找这个实现多方共赢的“点”,换句宗教感的话来说,觉悟的人总是在寻找自己受益、“敌人”也受益的上帝的“博爱”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