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放松计划生育的呼声似乎一直在高涨,舆论似乎已经表现出“偏松”的态势。但是,宽松或者继续严紧的依据或者理由是什么?
钱皮之前有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2bb4301010xet.html 论述了放开计划生育的几方面的理由(红利论、养老论和国防论)都不能让人称是而成立。这叁方面每一种理由都有不可立足的潜在前提。红利论基于经济发展依靠低工资和居民低收入,但居民低工资收入下的发展只不过是资本的发展而非国民的发展;养老论基于年轻人将来必然有良好收入不仅可以自立不肯老且能养小养老,而就业困局在当前就困扰着大家又有谁能确认人口增加之后就业就一定是改善了?而且是高收入的就业?而国防论基于未来战争还是依靠人力展开,但是再多生几个会做“走你”姿势的孩子也不能保证J15能够在辽宁舰上起降,那得靠科技。
钱皮注意到,近来有一种观点认为,计划生育政策放开并不会导致人口泛滥和粗放生育,认为民众会根据自身的经济能力而自行调节生育,例如现在不少婚龄青年都自动地选择了晚婚晚育和只生一个孩子,所以对放开计生政策之后的人口泛滥不必担心。
但是,中国人口生育的现状早已不是放开计生限制呼吁者所表达的。放松论者的表述越来越远离解决问题的意愿而表现出一种政治意愿的特征。
中国人口问题的当前现状是什么?是失控!你到农村和进城的农民工家庭去看一看,到农村那些“民营企业家”的家里看一看,一胎政策早就不见踪迹了,且多子女家庭的子女现在都已经陆续进入了工作年龄。这些多子女家庭面临的问题是,不少因为实质性地违背了形同虚设的计划生育政策而得不到很多基于计生政策的社保和优惠,他们需要政策松绑从而使得子女能得到和独生子女同样的社会待遇。
基于这种背景的松绑论者却无法掩饰一种新的不公平的产生,那就是积极主动相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独生子女家庭和独生子女实质性地得到的是不公平的待遇了。
规劝人们不必担心人口泛滥,这背后有一个潜在的前提,那就是对人口可以有效地被市场机制所调节的自信。但这个自信具有两方面的不确定性和疑问。
首先,理论上,人口生产本身并不是经济学上的市场行为。市场是处理选择性需求问题的,而人口生产并不是一个选择性需求问题。每一个国家都反对人口贩卖,即人口也不能被简单地视为“商品”。人口生产有其自身的生物学规律,更多地受到文化伦理学方面的影响。
其次,历史的纵向和他国的横向事实都充分说明,经济水平并不能有效地调节人口生产。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日利亚等等都算是人口大国,而他们作为人口大国的依据并不是基于其发达的经济。
欧美等经济发达国家并没有人口泛滥,这是事实,但是却不能移植到中国。国人历来讲究人丁兴旺、多子多福。经济的不发达并不能有效地阻止国人生育,这从农村子女普遍多于城市就可以得知;但相反的是,经济的发展却能极大地促进生育的冲动,这从富二代普遍不是独生子女的现实也可以得知。也就是说,在中国,由于文化伦理方面的原因,多子女是民众的一个本能愿望,而在国策制定原则方面,任何具有本能和惯性的行为都不能、也不必进行鼓励(阅读连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62bb4301014k0r.html)。
中国以国策的等级推行全世界最严紧的计划生育政策,结果是什么?是几十年之后依然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这一结果告诫政策制定者,计生国策还远没有到放松的时候。
当年有人抱怨毛泽东没有听从马寅初的劝告导致人口膨胀,但现在又有人罔顾中国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事实而抱怨计划生育政策太紧,该松绑了。当年邓小平为了让众多的人口有饭吃而把发展经济当作第一要务,现在,那些经济已经发展的家庭都想多生几个以便从经济发展中得到的财产发挥作用和后继有人。
有人指出,在当前中国放松计生百害而无一利。这也不对。现代商品社会,归结起来人们之间的关系是“劳资交换”。在交换行为当中,交换双方哪一方内部的竞争越充分,市场对另一方就越有利。也就是说,人口放开会使劳方内部竞争变得更“充分”,也就是对资方更为有利。资本正在担忧包括房价在内的物价会下跌,正在为人口红利消失而没有廉价工人可用忧心忡忡。所以,计生松绑还是有一利呢。
所以,最后的问题,在计生该不该松绑这一问题上的态度,取决于你在这个商品社会里,自认为是属于“资方”还是“劳方”。而态度这一玩意儿,基于“价值”而非“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