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阅读美国财政部的汇率报告,我发现,2011年之前美国一直希望人民币升值,但2011年5月份之后他们已经把重点放在了强调中国汇率机制改革上,即增强汇率弹性。一个富有弹性的汇率既不可能出现持续的高估,也不可能出现持续的低估。所以,增强弹性客观上对中国也是有利的,建议尽快推进,让市场来寻找人民币的均衡水平,修正当前的高估。
陆磊:盘活存量比调整增量要难得多。可贵的是,中央提出盘活存量意味着对以往的金融资源配置方向进行调整。至少告诉我们两层意思。
首先,以住房抵押贷款及其衍生的房地产信托、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及其衍生的城投债存量应只减不增。上述两种形式的融资均呈现期限长、额度大的基本特征,属于流动性杀手。
其次,打着金融创新旗号的资金体外循环应被遏制。如银行间倒卖债券、各种无真实贸易背景的外汇套利交易吸引了太多的社会资金。
短痛换长效?
问:有分析说,当前的金融政策代表了最高决策层的一种政策取向,即愿意牺牲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来实现结构调整的目标,您怎么看?鲁政委:从目前看,高层还不准备选择“休克疗法”。现在出现了一种让人担忧的倾向,就是“结构调整是一个筐,什么东西都能往里装”。可你是否真正明白我们要调的是怎样的一个结构?你要的这个结构符合我们的经济实情吗?有人说消费带动经济更平稳,美国是消费带动的,美国经济平稳吗?有人说投资带动经济效率差,那为何中国三十年来经济增速在大国经济体中都是最高的呢?你当然可以说现在投资效率越来越低,可这是什么原因?不正是政府在投资中的势力范围迅速膨胀吗(国有部门的投资当然是这样,现在甚至民营企业的投资政府也是这样)?调结构不是口号,而是要建立机制。
没有人能够事先知道一个经济体在特定时点最合适的结构到底该是什么样,只有市场知道,所以,调结构的关键是要简政放权、缩小政府的权力空间、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更大作用。我们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经济发展效率,显著超过此前,不就是政府权力不断退出、市场力量不断增强的过程吗?
陆磊:客观说,当前的政策只是“矫枉”,还很难被评价为结构调整。这是因为,不再实行无度的流动性扩张——当然这让银行很不爽,也让资本市场很受伤——仅仅避免了中国在泡沫化道路上越走越远;但结构调整意味着有新的、明确的金融资源配置方向。显然,这不是宏观政策所能实现的,是企业部门、居民部门行为的产物。简言之,坚定地不放松货币表明了实体经济继续搞投机已经没有盈利空间,但实体经济应该做什么才能盈利?至少暂时还没有答案。
结构调整与经济增长速度一定矛盾?未必,甚至恰恰相反。请注意,美国在1992年以后出现了以IT技术和生物制药取代传统制造业的结构调整,带来的是此后近10年的高速增长;中国在2003年终于基本完成对老国有企业的改造和新兴民营经济崛起,亦造就了5年的快速增长。乐观看,正是因为正确的结构调整才能实现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反之,不调结构或没找到好的结构调整方向,反而会把经济推进硬着陆的深渊——如1995-1997年一条胡同走到黑的韩国和2004-2008年的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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