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价让农民生活更艰辛之生产
涨声响起
孤独站在这猪栏
听到涨声响起来
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多少兄弟不在
多少价格已更改
我仍拥有你的爱
……
经过多少失败
经过多少等待
告诉自己要忍耐
……
涨声响起来,我心更明白
你的爱将与我同在
涨声响起来,我心更明白
歌声交汇你我的爱
2007,谁有资格追涨?
物价上涨,农民生活更加艰辛,《南方农村报》记者 彭进
2007,涨字当头。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涨价之年,我们的心情潮起潮落,重心全落在那个“涨”字。
这一年,猪肉升值了;这一年,饲料涨价了;这一年,化肥飙升了;这一年,房市股市火爆了……
来自国家统计部门的宏观数据,不断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自7月起,我国CPI(消费者物价指数)连续5个月涨幅超过5.0%,而央行规定的CPI警戒线为3%。11月,CPI同比上涨6.9%,创11年来最高记录!
有人忍不住惊呼:通货膨胀的恶狼杀到了!
以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姚景源为代表的一批官员站出来安慰:不要大惊小怪,当前的物价上涨并非通货膨胀,它仅仅是由食品价格上涨引起的结构性通货膨胀。
什么是结构性通货膨胀?从网上的反馈来看,普通老百姓似乎不太明白,甚至就连许多经济学家也不太明白。12月初,北京大学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发表一篇旗帜鲜明的文章——《毫不含糊地反对通货膨胀》,他认为,所有的通货膨胀其实都是结构性的,“天下没有‘非结构性通胀’这回事,为什么要说‘结构性通胀’呢?听起来好像通货膨胀还有很多类别,而‘结构性通胀’似乎只是其中一个不是那么严重的类别,似乎是比较可控的一个类别,甚至‘结构性通胀’根本就算不得通胀”……
观点针锋相对,争议如火如荼。
事实是一回事,对事实的解释以及解释权又是另一回事。作为普通人,无论眼前是通货膨胀,还是“结构性通货膨胀”,我们都得生存,都得踏踏实实挣钱,然后一张一张从口袋里往外掏。
但是,过去的2007年,钱来得格外不易,我们很心疼。
畜牧行业,一些养猪的兄弟赚了,这场赚以一轮惨烈的猪病为代价,无数人血本无归,幸存者心惊胆战。几个月来,即使各级财政对能繁母猪进行50元/头的补贴,也依然无法吸引足够的养殖户进入。
水产行业,饲料价猛涨,养罗非鱼的朋友会告诉你,目前的市场价已经低于养殖成本,亏本的命运已然等在面前。
种植行业,化肥原料价一年之内升了9次,而绝大多数种植产品的田头价令人遗憾的保持平淡。被指引领着物价上涨的蔬菜,其市场价高企,而部分产品如辣椒的田头价却已黯然下跌至保本……
涨字当头,农产品号称引领风骚,可大多数农民的收入硬是并没有涨,并没有获得外界想象中的狂欢。钱被谁拿走了?经销商?农资厂家?还是那变幻莫测的市场?
沿着既往的定势,此轮物价上涨只因为涉及到城市居民的生活,才为政府所重视。涨价的那部分农产品毫无疑问已被视作罪魁祸首。政府采取各种手段,想方设法要削平它们的锋芒。至于是否因维护城市群体的利益而忽略了乡村的声音,很少有人提及;至于每一次公布的CPI涨幅,农村均比城市要快,也很少有人提及。
城市一片惊慌,于是乡村遍地替罪羊。
在这样的年头,我们怎能不倒吸一口冷气:2008,还会涨声一片吗?
物价上涨,农民生活更加艰辛
作为生产者,农民遭遇农资价格高涨的局面,而农产品价格上升的利润大部分被留在流通环节而非农民手中;作为消费者,由于食品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过高、农村食品价格涨幅过高,使得农民在本次食品主导型的通胀中被锁定。
第一重剥夺意味着农户遭受异己的工业品的剥夺,而第二重剥夺意味着农户遭受自产的农产品的剥夺,是整体剥夺的深化。
2007年,从加入WTO算起,以全面对外开放代替深化对内改革的现代化进程步入第6个年头,中国即将迎来连续第4个10%以上的年GDP增长率。然而,就在高歌猛进,看似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上,突然杀出一只被命名为“结构性通货膨胀”的老虎。
在一片“涨”声中,农民却受到双重剥夺。作为生产者,农民遭遇农资价格高涨的局面,而农产品价格上升的利润大部分被留在流通环节而非农民手中,这是第一重剥夺;作为消费者,由于食品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过高、农村食品价格涨幅过高,使得农民在本次食品主导型的通胀中被锁定,这是第二重剥夺。第一重剥夺意味着农户遭受异己的工业品的剥夺,而第二重剥夺意味着农户遭受自产的农产品的剥夺,是整体剥夺的深化。
“结构性通货膨胀”这只老虎的真实面目其实是:农民在长期遭受第一重剥夺之后,用手中的动物(如猪)和植物(如粮食)进行的一次反抗,然而反抗的结果却使得农民陷入第二重剥夺当中。
这种双重剥夺的涵义在于:落后的农业生产和流通体制已经制约了现代化发展,对农业深层体制的改革已刻不容缓。
作为生产者的农民:利润被剥夺
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07年前三季度,农村居民人均现金收入3321元,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4.8%。其中,农民人均出售农产品的收入为1429元,同比增长19.8%。倘若光看这一组数据,无疑是振奋人心的。然而,在数字背后的是,农资价格高幅度增长、利润去小农化和截留在流通环节等特点。
首先,农资涨价侵食利润。根据央行2007年第三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前三季度,全国主要农产品生产价格同比上涨17.4%,农料价格同比上涨6.4%。农资的涨价已经抵消了37%的农产品涨价幅度,而且农资的涨幅呈现加快趋势。
其次,本次涨价中有利润去小农化特点。以猪业为例,商务部统计养猪业中,散养占60%以上,由于分散经营,无法根据市场行情进行相应调节,2006年以及之前猪肉价格跌至低谷、养殖户每养一头猪甚至都要赔钱,使得养殖户心灰意冷,大量散户在去年弃养,与本轮涨价无缘,规模小的猪农坚持下来,也不过弥补之前的亏损。
再次,利润截留在流通环节。以粮食为例,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CPI数据,2007年1月至11月,粮食价格同比涨幅稳定在6%-7%之间,然而,国家粮食局、国家发改委制订的粮食最低收购价政策仍然与去年一致,早稻每斤7毛,中晚稻7毛2。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第三季度农产品价格公告,分地区看,前三季度粮食主产、主销区农产品生产价格同比分别上涨6.9%和11.8%,粮食主销区比主产区高4.9个百分点。主产区的粮食价格涨幅远远低于主销区,这与粮食最低收购价不变、中储粮垄断收购不无关系,因为对于那些交通不发达、信息传播滞后地区的农民来说,最低收购价也即是市场价,从而农民被绑定在田间地头,流通环节利润被剥夺。
作为消费者的农民:锁定在食品消费中
2007年,通货膨胀由食品主导的特点比之前几次更明显。1994年,年平均通货膨胀率高达21.7%时,食品类价格上涨占涨幅的70%,而2007年度,食品类价格上涨占总涨幅的80%以上,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经过2001年和2006年两次调整,食品类所占CPI的权重比1994年降低了若干个百分点。
所不同的是,比之十几年前,中国社会的贫富分化更为严重,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李建伟分析,城乡居民收入比从1997年的2.47扩大到2006年的3.27。然而,这还没有包括农民与城市居民在社会福利、教育医疗以及实物补贴等非货币因素方面的差异,若将这些因素纳入考虑,根据2004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的报告,城乡收入差距在6倍以上。
这种差距表现在民众消费结构中,就是农民的食品消费支出比重远远高于城市居民。2006年12月,国家统计局国际中心的一份研究报告称,2005年我国城镇居民家庭食品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为36.7%,农村居民家庭为45.5%。由于食品占CPI中权重的近三分之一,而今年的涨价主要是食品涨价,因此,从1月到11月,农村CPI涨幅都要高于城市,而且基本呈现逐步拉大的趋势。以10月份食品类价格上涨17.5%计算,在食品上增加的支出占城镇居民支出的6.3%,而农民需要多支出8%。
实际的差距还不止如此,因为,农村的食品价格上涨幅度往往要高于城市。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以今年一季度为例,食品价格指数城市为5.8%,农村为7.2%,农村高于城市1.4个百分点,此后几个季度还逐渐拉大。这就意味着,一方面,农民的食品支出比重要高于城市,另一方面,农村的食品涨价幅度又高于城市。农民对食品的消费是刚性的,而食品价格的上涨,将迫使他们不得不挤压其他方面的支出以满足温饱,从而将出现“追涨”的局面,食品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进一步提高,生活水平进一步降低,农民被锁定在食品消费中。
2007年通胀:农民对剥夺的反抗
作为生产者的农民,所遭受的剥夺是异己的工业品的剥夺,这种剥夺由来已久,在今年由于农产品的涨价得到一定的缓冲,但并不意味着消除。在第一重剥夺减轻之后,却出现了第二重的剥夺:作为消费者的农户遭受农产品自身的剥夺,这是一种新型的剥夺,是在城乡差距拉大之后出现的剥夺,这种剥夺的出现,意味着国家对农民整体剥夺的深化。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最富有的人群和中等收入人群正将自己的储蓄及时转移到股市和其他投资品上去。农民的财产性收入不超过收入的5%,基本与投资绝缘。
2007年度的通货膨胀以农产品(食品)为主导,而不是工业品,绝非偶然。农民在长期遭受第一重剥夺,也即工业品的剥夺之后,从事农业经营早已变得无利可图甚至倒贴,因而选择弃种、弃养以规避农业,进入城市务工以放弃农业;而留守的农民运用手中的动物(如猪)和植物(如粮食),进行了一次经济上的反抗,这种反抗的必然结果,就是以农产品价格主导的通货膨胀。猪肉的涨价,被认为是牵引了通胀的走向,而之所以如此,正是养猪长期比较收益的低下,导致农民无法忍受继续的剥夺,大量放弃养猪之后,猪肉价格出现反弹的必然结果。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反抗仅为少数人带来了受益,整体农民反而被锁定在食品消费中。
而农民在自发反抗剥夺过程中的再次被剥夺,凸显了传统农业落后的生产和流通体制的无路可走,昭示着深层次改革的必要性。
之所以出现双重剥夺的局面,是因为延续数千年传统、采用分散经营的农业生产和流通方式,在规模化生产和流通的要求下显得日益落伍。他们无法掌握市场信息以主动调节供给,无法规模化生产以摊薄成本,无法掌握流通渠道以追求价差,使得农业收益状况恶化。然而这种恶化却长期被忽视,农民被当作是稳定的基石而非致富的主体。
农民并不甘心做国家机器中的螺丝钉而也希望发家致富,2007年的通货膨胀宣告了农民对现代化的不合作。这是因为,农民在被食品消费锁定时,不得不转移工业品的消费用以保证吃饭问题,那么持续扩大的工业品生产将得不到来自农民的支撑。倘若剥夺继续,农民将成为现代化的强大滞力。
[生活开支之家常]“捱到几时算几时”
物价疯涨,湛江农村贫困户和灾民生活更加艰难
□文/图
没钱买肉,陈英乐就把从田里抓来的螃蟹腌制作菜
陈英乐,66岁,家住徐闻县乙神村,喜欢抽点烟,喝点酒。
在邻居们的生活不断向好的时候,他的这点小爱好却显得越来越“奢侈”。甚至,他自称经常许久不知肉味。
17日,在陈英乐家,他从黑乎乎的坛子里捞出一些拇指大小的螃蟹。为了省钱,他把这些东西当菜吃。“这是田里捉来的,不像海里的螃蟹,不好吃。”一位村民说。
“农村哪有退休?”
虽然60多岁了,可陈英乐的生活还得完全靠自己,“农村哪有退休?八九十岁都要干活!”
两个儿子分家后,陈英乐和李惠珠夫妇就只能依靠自己了。老两口收入很低,更严重的是,李惠珠还有慢性病。但农村没有低保,没有医保,随着今年物价上涨,陈英乐夫妇的生活日渐艰难。经常看新闻的村民说,肉价涨了,城里的低保户有肉价补贴,农村有这么多困难的群众,他们有什么?
陈英乐收入低,并非懒惰。合山园村小组长陈中贵说,他很勤快,但人老了,干不动重活。
陈英乐有四亩地,种些不需要花太多功夫的良姜。由于分得的土地比较远,比较分散,没有电,又没钱打井,缺水当然种不了瓜菜。而且年纪大了,老婆有病不能干活,“你想深更半夜要去卖菜、装车,这样的重活老人怎么干得了?”村干部陈家善说。
看着邻居种菜赚钱,陈英乐也想种,“可经常腰痛,地又远,人老了,不能经常挑水浇地。”
他的主要收入靠打短工,他还养了一头水牛,如果给人家耕地,人和牛一起一天收费50元。老婆打零工,给人处理良姜,摘辣椒,每天能挣30元。但是,这样的活一年干不了多少天,两个人一年收入只有两千元左右。
养牛还有一个好处,每两年生一头小牛,能卖一千多元。他对牛很有感情,每天都要牵去吃草。现在正是甘蔗收割的季节,他从人家的甘蔗地拣了一大堆甘蔗叶。为了让牛过得好一点,他还去收割后的稻田里割余下的一截稻草给牛吃。
慢性病致长期贫困
陈英乐夫妇生活艰难的另一个原因是妻子李惠珠的病。
59岁的李惠珠5年前得了场重病,经检查是胃炎。她说,到大医院治疗效果并不好,按照徐闻县人民医院和湛江市某附属医院的要求吃药,前几次还行,后来问题更加严重了。人越变越黄,感觉身体完全不行了,去医院又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体重也下降了不少,以前有140多斤,现在只有一百斤。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四处求医,听说哪里有名医,就去哪里。后来,医生开了一些中药,从2005年11月到今年9月,一直在吃中药,感觉好了些。
此后慢性胃炎,慢性肠炎就伴她至今。
5年来,为了治病,他们“算不清化了多少钱,已经借了很多。开始贷了一万元,前年卖良姜,还了八千。大部分钱从娘家借,弟弟,母亲,现在欠了七八千元外债,都是亲戚的。”陈英乐说。
李惠珠说,从发病到现在,每天都要吃药,什么元胡止痛片、维生素B每天必须吃,根本不敢停,一停药就痛。以前吃中药,每天要10块钱,吃不起,就吃西药,现在一天要6块钱药费。
对于收入这么低的两口子来说,药费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钱从哪里来?只有打短工,养牛,种良姜,另外“娘家给一点,借一点,女儿也会给一点。”他们没有社会保障,也很难依靠子女,但他们却没有向三个儿子要过,而几个儿子也没有主动给。
由于李惠珠的病是慢性病,不需要住院,虽然她参加了合作医疗,每年数千元药费却无法报销。
涨价让生活更拮据
种地不多,短工也不是天天都有得干,陈英乐的日子虽然清闲,却很艰难。
由于妻子的胃不好,只能吃瘦肉和白菜。经济紧张的他每天早上只买两三块钱的肉给老婆吃,他却很少吃。
他自己吃这样的东西,把米煮熟,然后发酵几天,再用抓来的鱼虾混在一起,继续发酵一个星期,拿出来既可以煮着当饭吃,也可以当菜吃。这样做的好处是吃饭不用菜了,一条鱼放进一大锅饭,一锅饭就有了鱼香味。而且这种东西放坛子里可以放半年。既有香味,也有酒味,类似“酒糟”。
15日,陈英乐家的餐桌上有三样东西,一小碟青菜,一个碗里躺着三五片肉,一小碗“酒糟”,里面飘着三个朝天椒。
陈中贵说,七十年代,我们经常吃这种东西,那时候没饭吃,更不用说吃菜了。没想到他现在还吃,我们都不知道。
当然,两口子也在较近的地里种些菜,养几只鸡鸭,尽量减少开支。但物价上涨令原本拮据的家庭更加艰辛,“去年五花肉四块五、六块钱一斤,现在要十一块一斤。不敢买肉吃了,只买两三块钱的瘦肉给老婆吃。”陈说,自己很久才能吃一次肉。
不种粮食的他吃饭也是件头痛事,“现在最便宜的米也要60多元一包,大概一斤一块二。”又到年末了,很多人都在考虑怎么过年,陈英乐不用考虑,没钱的他过年不用花钱,过年就去儿子家过,什么东西都由他们买。
当前让他头痛的还是物价和药费,“要是继续涨价,就更麻烦了,不知道怎么办,捱到几时候算几时。”陈英乐说。
灾民生活更加困难
与陈英乐不同的是,即使能劳动,很多受灾群众还是生活艰难,他们勤劳却没有收获,而物价的持续上涨,使得生活更加困难。
雷州市北和镇鹅感村的全倒户官连保说,洪灾过后,水沟坏了,水库也没有修好,导致村里多数田地缺水,种不了稻谷,也种不了辣椒,收入甚少。去年种了两亩辣椒,但是价钱比较便宜,今年价钱好,却没有水,“要是今年可以种就好了”。
洪灾时,他家的谷子全部发芽,下半年收成又不好,吃饭只能靠救济和买米,救济米每个人50斤,200斤米早已吃完。庆幸的是,他还有点田可以耕,收了五六百斤谷子,解决了目前的吃饭问题。而他以前一年产两三千斤谷,吃饭本来没问题。上面每天给2元伙食费,三个月可以领80多块。
对于高昂的肉价,他直言,现在吃不起猪肉。带皮猪肉要15块一斤,瘦肉要20元。我们村里一个人承包了村里的肉档,一年交给村里两三万元,只有他一个人卖,价钱当然比城里更贵。
“前天买了9块钱的肉,一天就吃完了。吃鱼便宜点,5块钱一斤的也有,15块的也有。两个人一天生活费5块钱差不多了。自己种一点菜。几天买一次肉。没有钱,不敢吃啊。吃鱼多,不敢吃猪肉。有好吃好,有差吃差。”
她老婆拿出风干的鱼给记者看,官连保说,这是糖厂排出来的水毒死的,“我捡来吃,如果是农药毒死的,就不敢吃了”。
[生活开支之家常]气价翻番难承受 老汉重拾砍柴刀
——兴宁市永和镇夜明村村民的无奈选择
□文/图
丘老师在灶台边烧柴煲水,身旁的煤气炉已无用武之地。
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中的柴,已逐渐被现代能源--煤气所替代。然而,今年以来,它在山区乡村中又熊熊燃起,似有燎原之势。
涨了,涨了!70元,80元,90元,120元……今年瓶装煤气的价格一路飙升。每一次涨价,都牵动着人们的神经。城市居民怨声连连,工资不涨物价连涨。在农村,煤气涨价,生活成本增加,给大多数农民的生活造成了更大影响。
气价疯涨只得停用
丘远思是一名退休的民办小学教师,家住兴宁市永和镇夜明村。他告诉记者,从今年6月开始,他家就停用煤气了。原因是,逐日高涨的煤气价格让他难以负荷。
走进丘老师家的厨房,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具煤气炉,上面空荡荡的。锅具不见踪影,有的只是满布的灰尘和厚厚的一层污垢,一看就知道许久不曾用过了。指着放在一旁的两个煤气瓶,他说,“里面都是空的,现在都放着没去理它们了。”
6月份,这两瓶煤气用完后,他就再也没买过了。当时一瓶煤气的价格是87元,但对于每月只有300元退休金的丘老师而言,已超出了能承担的范围。
丘老师说,瓶装煤气价格在70元左右的时候,家里还能坚持用。因为图个方便,用的也不多,一个月他和老伴两个人就用一瓶,既煮饭炒菜又烧水洗澡。但是后来价格一直升,他觉得压力大了。说到现在100多元一瓶的煤气时,他连连摆手,“这个价我更没办法接受啦!买一瓶就要花掉三分之一以上的生活费,怎么买?买不起!”
丘老师家是从两三年前开始使用煤气的,在这以前一直是烧柴。“使用煤气一来是因为方便,二来也是因为年纪逐年递增,砍柴太辛苦。”他说。
无奈,高涨的煤气价格,逼得年逾古稀的丘老师不得不再次拿起砍柴刀,重回烧柴的日子。
在丘老师家的院子和厨房里,堆放着不少柴火,有树枝,也有木头。他家两口人,每天要烧大概20来斤的木柴。这些木柴从哪里来呢?他指着房子后面说道,“上山砍的。这后面就是我们家的自留山。”
他解释,之前都是折些树枝捡些芦草来烧,不敢砍树。不过今年10月18日,一场山火连续烧了两天,烧掉了不少树木。他现在砍的就是这些被火烧过的树。本来砍树要经过政府批准,现在那些被火烧过的树就可以用来做木柴了。虽然家里用柴量不大,但丘老师还是每隔两三天就要上一次山。
十年工资只涨百元
另一方面,今年以来物价飞涨,油贵了,鸡蛋贵了……特别是猪肉价格涨得厉害,一切都让丘老师深感压力。肉价一路从每斤8元翻到16元,连他平时常常买的、没什么人要的猪头肥肉也从3元钱一斤涨到6元。但肉不能不吃,因为“不吃肉,走路都没力气”,更别提上山砍柴了。这样一来,他就只能相应地减少每个月吃肉的次数了。他感叹道:“如今的世道是什么东西都涨价,以往200块能买到的东西,现在用300块也未必买得到。可怎么我的退休金就不见涨呢?”
曾教了30多年书的丘老师今年70岁了,1998年退休时,他每月领200元退休金。差不多十年过去了,与物价的水涨船高不同,他的退休金至今只提高了100元。而这就是他和老伴全部的生活费。原本生活已经过得紧紧巴巴,现在飞涨的物价犹如雪上加霜。
记者又走访了村里几户人家发现,夜明村像丘老师家这样烧柴的人很多。由于村子位处山区,几乎家家都有自留山,又有许多芦草,村民不愁没柴烧。
吴女士家虽然煤气涨价后仍在使用,但也极为节省。两个月,五口之家就用了一瓶煤气,只用来炒菜,煮饭用电饭锅,洗澡烧水用柴草。平常没事,她就到山上捡捡柴,割割草,尽力维持着家中的生活。
另一户姓丘的人家,一年总共用煤气两瓶左右,一般只在早上做饭时用。因为孩子在几里外的湖乡小学上学,时间很赶,用煤气快一点。其他时候都舍不得用,就烧柴,每天要烧七八十斤的柴火。在他家门口,木柴堆积如山。
丘老师告诉记者,煤气太贵,这几年养猪的农民也越来越少,建沼气池的更是不多见,像他们村就基本没有,所以村民目前还是以柴草作为主要燃料,生活愈加艰辛
[生活开支之建房]去年四万建成房 今年五万难封顶
各项材料齐涨,雷州市鹅感新村村民建房陷困境
□文/图
12月的雷州市北和镇鹅感新村热闹非凡,许多村民正忙着建新房,有的已经开始粉刷墙壁,有的忙着封顶,有的刚刚开建,有的张罗材料,还有的无法开工,仍在四处举债。
今年8月,雷州市遭受两百年一遇的洪灾,整个雷州有3326户全倒户。雷州市农业局日前介绍,到12月上旬,全市已经动工重建房屋的有3321户,其中2102户已经封顶,743户已经搬进新居。据了解,雷州市计划在春节前协助全体全倒户建设新居。
尽管如此,由于洪灾给灾民尤其是全倒户带来的损失几乎是毁灭性的,对他们来说,生活原本已成问题,加之今年物价飞涨,建房更谈何容易。记者在受灾最严重的鹅感新村看到,面临物价飞涨带来的重重困难,不少全倒户无力建房,对他们来说,在春节前搬进新居,只是个梦。
钢筋水泥全都涨价
官文是五个孩子的父亲,负担很重,尽管一贫如洗,但他却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建起了90平方米的新房。“建房的钱都是借的。我有些桉树过几年能卖不少钱,人家才肯借给我。”
他的房子建在鹅感新村一期靠西北角的位置,标准的三房一厅,之所以说标准,是因为整个鹅感新村一期122户全倒户的房子全部是这样的户型。这是政府规划好的。他想,新农村就是这样子的吧。
走在新村一期的工地上,他有些兴奋,指指点点给记者介绍他们的新村,“所有人都要搬过来,总共占地有100多亩,这里高,以后也不怕水淹。这条水泥路刚建好,七八米宽,马路两边还要种上花草树木。”
他有理由高兴,因为他是村中第一批封顶的建房者。按计划,122户全倒户作为一期搬迁户在此重建房屋。目前占地几十亩的工地甚是热闹,记者数了数,在建和建好的房子有六七十栋,还有一些规划好的建房土地上堆放着砖头和石灰,但也有不少规划地还没有开工的迹象。
官文的楼房只有一层,总计90平方米,加上庭院面积共126平方米,水泥屋顶往四周飘出来一些。
房子建起来了,但他还不能松口气,房子刚刚封顶,不包括工钱就已经花了五万多元,如果要完工,还要投入几万元材料费。
材料费用和工钱实在太贵,他有点承受不起了。
工钱涨价了,130元/平方米,这包括挖地基、砌墙、倒板、刷墙等所有工序。由官文买来所有的材料,承包商李其斌带领工人帮他建好。李其斌手下有50多人,在鹅感村建房的有10个,有四套房子在建,其他的人在海康(雷州城区的旧称)的农村里建房。“其他地方建房的花费差不多。”李其斌说。
最令官文恼火的是材料,不仅贵还很难买到。“海康的5个大砖厂都说没有砖卖。要到湛江、东海去买,还要排队。我就用几台车去排队。”官文指着屋前用来建厨房的砖头说,“这些是走了后门搞来的。今年建房的人多,买砖的人多,砖就更贵了。”
钢筋已经花了两万多元,水泥一万元,都在涨价,“不信,我带你到龙门、乌石镇去看看,你看要不要这么多。”
“广州的材料贵不贵,我就不知道,反正我们湛江、雷州就这么贵。这个砖在湛江要4毛多,到了这里就是5毛多。”官文说。
材料不断涨价,使官文借的钱都用在材料上,没钱给李其斌发工人工资,他只好先给了李4800元,“剩下的明年再说”。
收入骤减贷款无门
相比之下,官文还算是幸运的,很多全倒户的房子建了一半就因为没钱只好停工。能否筹到钱,是他们能否在年前住上新房的关键。可钱从哪来?
官连保的四个儿子已经分家,还有两个儿子未婚,跟着他过。他的茅草房也倒在那次水灾中。房子完全被冲垮后,他住在老二、老三共有的房子里。
“老二他们如果打工回来,你说我该去哪里住?”官连保也是靠借钱建房,“两个小孩都没有文化,在外面打工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要他们来建房,不可能。做父母的,没有办法,只有自己来搞了。目前建房已经花费了五六万元,其中四万多元是借的。”
洪灾一来,他家的粮食全部没了,只剩下一些未被淹死的甘蔗。但价格不好,今年甘蔗卖250元一吨,去年280元。“而且今年水灾造成减产,估计减产10多吨,还有40吨吧。但这250元也不全是我的,斩甘蔗要60元一吨,去年只要40,司机也要30元一车,剩下的钱没几个。”
官连保借了一部分钱就开始建房,“开始估计五六万可以建起了,我自己有一点,借人家一点,如果政府能够贷一点,加上水灾补助一万,就可以了。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官连保以为可以从银行借到钱,手头的钱用完了,他去找北和镇信用社,“但信用社干部说,没有了,上面没有钱发下来。”
他失算了,不仅银行借不到钱,材料价格还不断上涨,他的房子建好了墙,却没钱封顶。
他说:“以前,比如去年,可能四万就可以盖起来。我知道今年什么都在提价,要多花些钱,以为五六万元应该可以建起来了吧。”但是,现实的残酷岂是官连保所能预料。“盖房的工钱就要一万六啦。”他伸长脖子,朝记者伸出手比划道,跟去年比升了一半,以前80元一平方,现在是120、130,甚至140元。前段时间,钢筋4000多一吨,现在就是5000多,一吨加了一千多。尤其是这几天,提得厉害。
“停工20多天了,就是没有钱。要不然,早就修好了。借钱也借不到了。”官连保说,“现在希望银行能贷一点,借亲戚太多,人家也不肯了。”
12月13日,北和镇书记告诉记者,由于今年北和镇受灾严重,银行放贷较多,目前确实存在没有贷款额度的问题。政府正在向当地银行部门申请,希望他们能考虑到北和镇的具体情况,适当增加信贷,帮助灾民。
迟建一年损失万元
官文房子的旁边,官家平的房子也因缺钱停工4天了。“没钱,封不了顶。”官文说。
官连保和官家平愁的是如何借钱封顶,还有一些全倒户则开工都困难。
官仁与其他40多户全倒户住在村委会旁边的临时住所,他和其中的很多人都没有开工建房,因为他连买材料的钱都没有。令他担心的是,“听说如果今年不能开工建设,补贴的10000元也没有了,是不是?”
对此,雷州市有关部门表示,限制时间是为了督促全倒户尽快开工建设,并无他意。
记者在工地上看到,有些全倒户由于经费不够,在规划四间房的地基上,只建两间瓦房。据村民介绍,建两间瓦房需要2万元。不过,很多村民并不想这样建,因为如果家人较多,这样的房子肯定不够用。一旦重新建房,旧房必须拆掉,这对他们来说损失太多。所以有些缺钱的全倒户不愿意现在开工建房。
与雷州市的灾民一样,徐闻县西连镇的珍珠养户谢永富去年定下来准备今年年底修房子,他设想修三间瓦房、两间砖房,建筑工头给他开出的预算是7万元,而去年预算是6万元。
“很多都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算的,要是按照现在的价格算,还要多一万元。”16日,在他的建房点,他对记者说。
谈话间,一台小四轮运一车砖给谢永富,他告诉记者:“司机说在砖厂排队等了两天,才等到这车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