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搜狐财经上读到了这篇新闻,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这本书我也读过,电影我也看过,但将其及作品与博弈论联系起来,这到时没有听过。
加大洛杉矶分校政治学系的副教授崔时英(Michael Suk-Young Chwe)在今年出版的一本名为《简·奥斯汀,博弈论者》(Jane Austen, Game Theorist)的学术著作中,作者称简·奥斯汀是“史上第一位博弈论大师。”在这本书里,他旁征博引,认为奥斯丁在其小说中极其巧妙地运用了近50种“策略和操纵”处理其角色之间的微妙关系,堪称“博弈论教科书”。在他看来,博弈论既可以用来解释冷战战略,同时也是“社会中弱者最原始不过的武器”。
崔时英这样写道:“奥斯汀不仅是具有超乎寻常的洞察力,而且具有不屈不挠的推断性。”比方说,奥斯汀总是先提出一个“选择”和“偏好”的概念—前者表明个体的行为是选择而为;后者则说明这种选择是出于个人的爱好。一个人的“偏好”在他做“选择”的时候被最好的揭示出来,就像经济学原理中的“显示性偏好”(Revealed Preference)一样—举例来说,在小说《傲慢与偏见》里,伊丽莎白在评估达西先生“爱的力量”的时候,她的评测标准是一系列“需要克服的不利因素”。
他进一步解释了奥斯汀是如何来使用这套理论的:博弈论中的“策略性思考(strategic thinking)”,被简奥斯汀称为“洞察力”—在选择了一个行动之后,选择者开始思考其他人会如何行为。奥斯汀分析这些基本概念,接着考虑“策略性思考”与他人行为之间的关联。与此同时,她仔细分辨“策略性思考”与一些易混淆概念之间的关联;最终,她发展出一套新方法。比方说,“战略性合作伙伴关系是亲密关系的最佳保障”—通俗的说来,就是联姻。为了生存,奥斯汀笔下的年轻姑娘建构了一套战略性理论。通过选择和谋略,年轻而拮据的女主人公们“战胜”了强大的“对手”,最终获得了快乐和经济保障。
人们并非到现在才认识到奥斯汀富于“策略性”。在1997年的《财富》杂志上,有人提到管理大师杜拉克,说他“把战略共同体和奥斯汀的婚姻联盟相比较”。更早认识到“奥斯汀策略论”的是黄金时代的米高梅公司。该公司出品的1940年电影《傲慢与偏见》,被宣传为“如何钓到金龟婿的攻略指南”。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广告是如何写的:“五个迷人的姐妹,一场最快活的追捕,最终诱捕到了一个困惑的单身汉。女孩们! 从这些丈夫猎手中能学到不少经验哦!”亨利·詹姆斯的一句话放在这里简直恰如其分:“公众发现,我们亲爱的、人人亲爱的简,是如此无限地贴近他们的物质目标。”
一个连她的粉丝也经常忽略的事实是,衣着老派的奥斯汀小姐,实则是极为现代的。相较于她的同代人,那些浪漫主义的叙述者,她先一步迈进了现实主义的世纪。简·奥斯汀是第一个让小说中心人物生活在“现代读者”中的作家。人们可以从日常生活中找到这些主角的参照,同时感到他们的生活是有趣的。与此同时,奥斯汀又是极度谨慎的,始终与小说人物保持着距离。她的叙述者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在同期,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小说写作里,作者的态度与观点都浮现在文本之上,其发言人就是书中全能叙事者。但奥斯汀是隐匿的—就如瓦尔特·司各特说的那样,“奥斯汀独自站立”。在她的故事里,没有一个拒绝婚姻的女性,也没有终身未婚的主角。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我们不得而知。或许奥斯汀在小说《爱玛》里已经给出了答案:“人们很少会透露事情的全部真相;即使说了,也多少带点儿掩饰或扭曲。”
这篇新闻非常有趣,把博弈论知识往文学作品上靠,而且很靠谱,又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