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突然叫停网络信 用 卡与二维码支付之后,央行又进行一次突袭,对个人支付账户的转账、消费额度设限:转账方面,个人支付账户转账单笔不超过1000元,年累计不能超过1万元;消费方面,个人单笔消费不得超过5000元,月累计不能超过1万元。超过限额的,应通 过客户的银 行账户办 理。
央行此举自然引起了轩然大 波。触动的绝不仅仅是第三方支付企业本身,还包括这一轮互 联 网金融创新风 潮中所牵涉的各个利益主体,当然也影响到了普通消费者和投资者。原本正在积极向网企大佬们靠拢的A股小伙伴们立刻从如同男人床战时喷上了僾厞梑克一样开足马力,全力以赴降级为止步观望,红旗连 锁已经叫停所有1480家门店的条码支付,据称天虹商场的微信商店也受到一定影响。
显而易见的,如若真依《办法》规定执行,第三方支付企业必将遭受重创。它原本就是凭借着优越的客户体验来挑战银 行的,可倘若第三方支付企业所能提 供给市场的仅仅是小额消费账户而已,用户们凭什么要来自找麻烦?看看淘宝“剁手族”们晒的网购账单,有哪一张是“月累计不能超过1万元”的?而且,类余额宝的产品将再无“投资”价值——“年累计不能超过1万元”,即使宝宝们能提 供10%的年化收益又能如何?还不是彻底沦为diǎo丝银 行?
有其一更有其二。个人认为《办法》中最有“杀伤力”的还不是转账和消费的限额,而是明确要求除了转账和消费外,第三方支付账户里的资金不能向银 行账户回提。这意味着明年春节再玩微信红包时,抢来的红包只能沉淀在微信里而无法提现了。它更意味着第三方支付难以向线下延伸而只能守住线上,原本广受青睐的O2O商业模式将被重新定义。未来互 联 网企和传统行业的进一步融合,或将采取不同于眼下所设计的O2O方式。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监 管风暴怎会来得如此猛烈?如若我们能够完全跳出利益纠葛来看,或能有所领悟。
浅一点说这是国情之下的谈判规律所决定的。摸 着石头过河是我们的特色之一,第三方支付乃至互 联 网金融都是从无到有的新生事物,本就有个“放水养鱼”到“浑水摸鱼”再到“水至清则无鱼”的过程。让大家先行先试,然后再提监 管办法本是惯例。没想到市场发展得太快,没两年第三方支付领域就出现“浑水摸鱼”的情况了,肯定要赶紧管起来。于是接连放出监 管大招。不过,既然《办法》是征求意见稿,一定是要遵循讨价还价的最基本思路的。至少先砍个半价,然后再一点一点慢慢往上加,最终各让三分达成妥协实现所谓“双赢”。如若一开始央妈就把甜头给足,第三方支付企业们岂不是都觉得“这是应该的”?
但深一点看来,又不是这么回事。可以说,包括第三方支付在内的一切互 联 网金融创新都存在同一个命门——成也颠 覆、败也颠 覆。不论借助互 联 网思维和其技术能够多么高效的利 用数据和配置资源,但眼下互 联 网金融的一切创新都是建立在“捡漏”之上的。都是在尽可能的利 用市场、监 管和体 制机制的差异所形成的漏洞来实现在某个领域内的突破。譬如余额宝类业 务利 用商业银 行活期存款市场和同业市场利率管 制的不同属性,通 过“套利”交易来实现;第三方支付业 务是在相对弱化支付安全保 障标准的情境下,通 过积累用户和流量来实现。
可“捡漏”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随着金融改 革的进一步深化,“捡漏”的机会越来越少。比如存款利率一旦市场化,余额宝们在不同领域和市场间“套利”的“小把戏”将彻底失去吸引力——互 联 网金融不能永远将自己定位成测试金融体 系漏洞的黑 客,而应该让自己成为金融体 系当中的一部分。也只有这样,互 联 网金融才能得以可持续发展。
由《办法》牵引出的争论还在继续发酵,但我相信最终会达成一个平衡各方的妥协,毕竟谁也不愿看到原本生机勃勃的互 联 网金融陡然间一蹶不振。不过,要在锐意创新和安全边界之间找到平衡须有大智慧,但更需要的还是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