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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位转让说起
李俊
2000年，中山大学增设了珠海校区。当年培养基本模式是前两年在珠海校区，后来两年回迁南校区。我相信，凡是在两个校区就读过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珠海校区宿舍非常漂亮，四人间，但是南校区本科生宿舍就不如人意，分别有四人间、五人间、六人间、八人间，前面两种往往是受欢迎，而进后面两种往往是无奈的选择。价格方面，四人间是1500元一年，八人间是500元一年，但是四人间还是短缺的。
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学校决定采取抽签方式。抽签可以解决资源分配，但是往往是不尽人意。比如02级抽签结果出来，于是看到一些广告，是这样写的，如果有人换给他四人间或者五人间的，那么他愿意交两个宿舍的住宿费。也就是说，如果你抽到四人间的，你选择到六人间，那么就等于两年住宿都是免费的。四人间宿舍是1500元一年，六人间是600元，从这个角度来看，南校区四人间至少值2100元，而六人间却不值600元。当时，我听一些同学说，四人间宿舍曾经炒到2500元。
六人间或者八人间属于比较差的宿舍，属于劣币；而四人间或者五人间属于好的宿舍，属于良币。如果你住在属于良币的宿舍，那么你的床位转让出去是非常容易的，反之就是很困难的。比如南校区的131栋、133栋、134栋等都属于劣币，转让出去就比较困难。
同学之间的床位转让，并非是转让所有权，而是使用权。类似使用权的转让，其中土地批租制度。比如土地使用权转让时，往往规定好，这是工业用途或者住宅用途，并且不可以改变土地性质。对于每位大学生来说，床位成为他不可缺少资产，一般情况下不可以拒绝购买该资产的。如果自己住在属于良币的宿舍，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份资产，毕竟住在舒服就是一种收益。有些人家里经济不好，既然有人出高价来购买良币，那么也乐意转让出来，把这个资产变成资本。通过这样交易，每个人都住入相对满意的宿舍。
对于这样的交易活动，我们只能说它是法外活动。当年，中大之所以存在这种交易活动，很多因素都是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暑假时，有一些人还成功把床位转让出去，把这份资产变成收入。
产权基本三项权利是收益权、使用权、交易权，而床位是否拥有使用权的转让？当然，任何产权都是不是完整的，所以产权经济学文献里就有一个“产权残缺”的概念，也就是所谓完整的产权里有部分被删除。举例，你有一把菜刀，你可以用它来切东西，但是不可以拿来砍我。因此，所有产权都不是绝对的，没有条件的。床位使用权归你自己的，你有权利在这张床上睡觉、可以把书籍放在这张床上，但是绝对不可以把炸药放在该床上。既然这种认识都是一种共识，也就是说对床位使用权的限制都有比较好的界定。如果这种使用权转让出去，同样以这种方式去行使这种使用权。
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大学宿舍的床位可以自由流通，必然引起管理混乱，或者引起外部性的问题。关于外部性问题，科斯的社会成本重新研究了交易成本为零时合约行为的特征，批评了庇古关于“外部性”问题的补偿原则（政府干预），并论证了在产权明确的前提下，市场交易即使在出现社会成本（即外部性）的场合也同样有效。
如果产权不清晰，就无法交易，要素就无法流通到使用效率最高的人手中。但是，很多时候，产权清晰了，但是权利界定却不清楚，或者受到管制。比如价格管制，比如某件商品市价是15元，人为规定10元，这种行为绝对不是仅仅管管物价而已，而是侵犯了产权之中的收益权，交易权。如果学校禁止床位转让，是否损害了产权？
2008年3月20日
京公网安备 11010802022788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