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叶克飞先生：我为何说欧洲在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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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前，国内老师分享给我一篇叶克飞先生的作品《经济衰落等于欧洲没落吗？》（链接：http://dajia.qq.com/blog/464179110413955）。虽文笔斐然，读后有畅快淋漓之感，但窃以为作者浸淫金庸武侠世界甚久，以致文章过于文艺且漂浮，未能深入欧洲社会之肌理，甚至出现一些经济常识的谬误。即便当时与老师有过一番讨论，但总担心此种对欧洲过于文艺和梦幻的想象模糊了民众思维与视野，故写下此文，交于各位读者评鉴。

首先要讨论一下叶先生在文中第一段所描述的关于GDP与衰落之间的关系。经济学研究者大都对GDP这一指标的感情煞为纠结。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起，西方学者便开始对GDP这一指标的存在意义和代表性进行广泛质疑，正如美国生态经济学家赫尔曼·戴利（HermanDaly）所说：在GDP创造之前，世界不是一样运转良好吗？在经济危机之后，这一趋势便愈演愈烈。但有趣的是，至今为止大半个世纪过去了，GDP仍然是全世界几乎所有国家公认的经济代表性指标，国际主流经济学家也动辄拿GDP及相关衍生指标说事儿，为何？因为虽然GDP本身具有不可弥补的缺陷，但它却是所有社会经济指标的基石与动力。不难想象，GDP的减速会影响教育、医疗和国防等的投入，进而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处于劣势，长此以往便会引起社会整体氛围的低迷和国家安全问题。更严重的是GDP的增速是与新增就业岗位挂钩的，增速下降引起的失业问题会直接引起社会的动乱。

放眼海外，此类现象层不出穷：2005年巴黎骚乱便是失业被边缘化的青年由弱者变成了暴民；2013年北欧福利国家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发生的令人咋舌的骚乱事件也是由以移民为主的失业和贫穷带来的。此外，欧洲财政危机已经迫使不少政府在民众抗议的压力下提高居民税收和生活交通费用，连旅游景点也开始涨价，提高了生活成本，引起了不少民怨。希腊长期的经济危机导致了左翼政党的执政，引起了投资者的恐慌和观察家的担忧；马德里去年刚成立的极左政党Podemos也趁经济危机迅速壮大，甚至有可能执政。由此可见，不管你喜不喜欢，在现有的经济制度和社会框架下，GDP已经成了整体社会发展的基础。它本身并不能证明社会整体的落后或者文明的衰退，但却很有可能影响其他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进而造成整体的负面影响。很多人不喜欢这个社会所患上的“GDP依赖症”，但事实即是如此。要想改变它，需要上世纪30年代那样的世界整体大变革，以及凯恩斯式的天才学者，在“危”与“机”之间将人类引向另一个正确的方向。这其实也回答了叶先生的题目：经济衰落等于欧洲没落吗？我的答案是经济衰落自然不等于欧洲没落，欧洲不会没落但的确在衰落之中，因为其衰落的不只是经济。

欧洲的衰落，其原因并不只是GDP或者汇率的问题，而是欧洲传统文化和哲学中的顽疾已经在社会运行中得到了负面体现。很多人是以经济学或者社会学角度去表面地看待欧洲出现的问题，却很少意识到这是由它本身的文化、历史和哲学所产生的。以典型的福利体制为例，它来源于欧洲的“人权”思想。人权是好的，它主张利用国家财政解决民众的基本问题（饮食、教育、医疗甚至文化娱乐等），缩小个人之间的财富差距，以提升民众幸福感，这些都是人权的组成部分。但它会带来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如此沉重的福利支出能否保证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昨日台媒“中央社”盛赞了欧洲国家重视福利支出，丹麦、比利时、法国和芬兰等都超过了GDP的30%，其他国家也至少占有25%以上的比例。但笔者在想的是，这一高额开支该会对经济造成多大的负担啊！福利的习惯性扩张和经济的不同步增长是导致财政赤字和经济恶化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且这一趋势并没有缓解的迹象，因为你很难改变一个民族几千年来所固守的信仰和价值。

另一个问题是欧洲人愿意放弃几十年来已经习以为常并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福利吗？一波又一波的街头示威游行似乎已经给了否定的回应，欧洲激进左翼政党的“逆袭”（如上文提及的希腊、西班牙的情况）也给了同样的答案。左翼政党一般比较极端，过于强调社会公平并反对资本主义，尤其是反对资本主义带来的环境破坏和贫富差距，这恰好又是传统欧洲价值观在危机时刻的集中爆发。但你很难想象西班牙一个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政党会有怎样的执政经验，或者一个现在还公开要求德国赔偿2787亿欧元的不成熟的希腊左翼政府会将国家带向何方。不仅如此，福利开支还会导致“道德风险”问题。我曾在人大经济论坛与一位同在欧洲留学的坛友讨论过左手夹烟右手推着婴儿车的单身母亲问题。基于人道主义精神，政府会给单身母亲不错的补贴。为了拿到这些补贴，一些问题女孩会先找个男人嫁了，生个孩子然后离婚，满足补贴条件后便可以舒舒服服的不用工作享受生活了。

正如某些学者所言，福利制度具有不可逆转性和传染性：一旦一项福利制度确立，那么既得利益者便会竭力维持甚至增加；而一旦一项福利制度在一个团体或阶层确立，便会引起其他团体和阶层的模仿和索取。欧洲福利制度的改善考验的是欧洲政治家的智慧：隐性地缩减福利开支，并同时说服已经习惯于享受各类福利的民众接受现实。强势的撒切尔夫人曾经成功的掩盖了福利制度与经济发展的冲突，但这一问题又在经济危机后加速暴露，反而进一步加重了危机，形成恶性循环。这种基于文化的制度体系往往难以改变。因为文化的力量无处不在，它的神奇之处（或者说可怕之处）在于可以和理智相抗衡，民众乃至政治家会不自觉地被这种传统观念所挟持，做出明知不理智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日本就是一个可与欧洲相互为鉴的例子。李光耀先生曾经一针见血地支出，日本二十多年经济停滞的根本原因是人口老化。一个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是增加移民，以弥补缺失的劳动力。但问题是日本人秉持了大和民族血统的纯正性，拒绝像美国、澳洲或加拿大那样放宽移民政策，从而导致经济状况无法改善。几日前韩国KBS电视台《明见万里》节目录制了日本老龄化状况，居民小区如同鬼城一般，小学改修成了敬老院，一群糜糜老朽孤独的生活在一起，看后令人触目惊心。

笔者很赞同台湾著名学者黄光国在一次演讲中所说的，经济危机只是表象，其背后是深植于欧洲的传统文明的衰落。在问题最为严重的“欧猪四国”中，葡萄牙开启了世界航海时代，西班牙是近代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性帝国，意大利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而希腊则是西方文明的起源，民主与自由思想便源于此。不妨做一个简单的思维索引：经济危机源自福利支出的膨胀、人口老龄化和过度借贷，其中福利体系是对人权思想的诠释、保守的文化使其阻碍外来移民的入籍，而借贷文化则是个人自由的蔓延。文化如树之根基，花开花落，都赖其给养。

欧洲文化确有其优秀的一面，是吸引文艺青年的极佳去处。古老的尖顶教堂、精致的浮雕、纯粹的蓝天和白云、压力较小的生活、以及整体素养较高的公民，都有其自身的魅力。只是这看似安静和谐的背后，是否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危机感的缺乏、竞争力的流失、以及沉溺于福利摇篮而失去了“放眼看世界”兴趣。反观国内，虽然社会浮躁焦虑、环境污染严重，但这都是发展过程中不得不经历的阵痛。重要的是，我们不乏在阴暗狭小租屋里畅谈未来的创业者、提供短期内可成长为世界级企业的市场和平台、以及默默努力在各行各业中的秉承着儒家思想的理性民族主义者。

值得强调的是，笔者并无菲薄欧洲文明之意，更不会幸灾乐祸的刻意唱衰欧洲。我们对待文明的看法应当如同资中筠先生所说，不可抵制西方文明的传播，也不应过度热炒国学。既然我们曾经有过百家争鸣，那为何不把西方文明作为百家之一呢？如叶老师所说，欧洲文明确是有精致和人性化关怀的一面，但是否是你的归宿之地呢？上个月无意间发现了复旦大学陈果老师的上课视频，其中两段话记忆犹新：人就是那么贱，出国后才知道根就在中国；从加拿大回国，在上海虹桥机场出来时，看到拥挤的人流和雾蒙蒙的天，心里就想：天啊，就让我一直老死在这个垃圾堆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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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Vampire 人大经济论坛 主流经济学家 Herman 撒切尔夫人 金庸武侠 经济学家 全世界 代表性 赫尔曼

以典型的福利体制为例，它来源于欧洲的“人权”思想。人权是好的，它主张利用国家财政解决民众的基本问题（饮食、教育、医疗甚至文化娱乐等），缩小个人之间的财富差距，以提升民众幸福感，这些都是人权的组成部分。但它会带来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如此沉重的福利支出能否保证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

人权，福利等等，保障了国内安定团结，保障了一致对外搞国际竞争，保障了资本主义的合法性，保障了西方自由民主。
有一些极端自由主义者、无ZF主义者，老是鼓吹什么自由，自由竞争，自由失业，自由破产，可他们就象上帝俯瞰小蚂蚁，又象小幼儿小宝贝。父母交不起学费多好，终于可以不上学了。


具体到某个国家的某个时期，完全可能某些人权、福利不恰当，它们过多了过重了等等，它们过少了过轻了等等，它们偏差了等等。这些可能都是问题，都不正确。

但是，假若西方国家没有福利，或者福利很少很低，哪又是怎样境地呢？那就连奉公守法、清正廉洁都做不到了，人人以偷窃诈骗说谎为荣，谁能抢夺掠夺谁是老大，谁人多势众谁是老大，谁心狠手辣谁是老大。还人权呢，还街道卫生呢，还大选呢，都自由地欺诈去了，都自由地武斗去了。


国有国营的警局，它设立之后，完全可能警匪一家，比黑社会更麻烦也更欺压。
------但是，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但，假设从来就没有国有国营的警局呢？假设取消国有国营的警局呢？

人权大于产权，法治高于发展。

人如果廉价了，社会效率、社会效益就没了，文明文化效率效益就没了，经济效率也肯定不大。

西方的公民人权，社会福利，最低工资保障，遗产税，等等等，都是为了让人高贵一点，有尊严一点，从而实现自尊、自律。反而，这保障了发明创造，科技高效。

有人说，凯恩斯从资本家的手里拯救了资本主义。

凯恩斯的学术观点，好象很少有人认为是成熟的正确的，但，为什么他是学术大师？为什么说他推动了经济学革命？


各种ZF干预，本身就存在大量问题，后果上也严重。但是，如果没有凯恩斯，如果没有ZF干预，资本主义可能就走不下去了，可能就被全人类抛弃了。


在没有凯恩斯之前，在没有ZF干预之前，在没有社会福利之前，就没有经济危机吗？就能避免经济危机吗？
可见，社会福利等等，并不是经济萧条、经济危机的核心根源。危机的根源，还是得看马克思。

最后那一句哈哈

1993108 发表于 2015-4-12 14:51
人权大于产权，法治高于发展。

人如果廉价了，社会效率、社会效益就没了，文明文化效率效益就没了，经济 ...

人权理念在过上上百年的资本主义发展中保障了经济和社会的进步，但在经济危机时刻却变得过于扭曲。比如希腊左翼政党要求自由平等，确保公民的福利，这和希腊本身的经济状况是相冲突的，西方文明的弱点在这一时刻便暴露了出来。

1993108 发表于 2015-4-12 14:46
人权，福利等等，保障了国内安定团结，保障了一致对外搞国际竞争，保障了资本主义的合法性，保障了西 ...

感觉你是在映射啊，哈哈

1993108 发表于 2015-4-12 15:05
有人说，凯恩斯从资本家的手里拯救了资本主义。

凯恩斯的学术观点，好象很少有人认为是成熟的正确的，但 ...

作者的意思可能是凯恩斯开启了ZF干预市场的时代，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经济治理模式。
至于危机根源，作者的意思是文化才是根源，并不是凯恩斯主义是根源。文化影响了某个社会的行为模式，进而造成了某种后果

shaoqinglong11 发表于 2015-4-12 15:25
感觉你是在映射啊，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主贴的思维，充满了矛盾和混乱。
打比方来说，主贴把面粉、水、菜刀、菜板、蔬菜、肉块、煤炭、锅碗瓢盆等等搅拌一下，端上来说：大家请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