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教育在我国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似乎每个中国人都是中国高等教育研究的专家,一谈到出不了一流大学,出不了大师这些话题,马上就能精准地定位到教育理念、教学方法、人种差距以及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体制问题”上去。然而笔者认为这些问题可能都不是关键,真正的问题很简单,钱不够。
中国的大学到底有多少钱呢?根据上海交通大学世界一流大学研究中心的数据,整个两岸三地,办学经费最多的是北京清华大学,高达82亿人民币,相当于14亿美元左右,看起来已经不少了,那么和北美大学相比呢?
以下图表来自U.S. and Canadian Institutions Listed by Fiscal Year (FY) 2014 Endowment Market Value and Change in Endowment Market Value from FY2013 to FY2014。
如果你没搞错单位的话,应该会对美国大学的财大气粗感到相当惊讶。哈佛大学在2014年得到的资助总额竟然高达358亿美元之多,这个数字超过了约旦同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只比青海省全省在2014年的GDP少一点。为了方便比较这些超级大学到底有多么有钱,我在图表上标注出了一些国家。
想象一下中国人趋之若鹜的热带天堂马尔代夫一年的GDP才不过是勉强超过华盛顿大学一年得到的资助的程度,而这所西雅图的大学获得的资助还没有东海岸那所超级大学的零头多,你就知道世界一流大学,不用真金白银是堆不出来的。
那么如果把清华放到北美,她的办学经费大概是什么水平呢?我们把目光放到第70名,没错,清华和加拿大的两所名校UBC和麦吉尔大学大体上是体量一致的。可是这两所学校虽然拥有众多中国校友,但是离“世界一流大学”的水准应该还是相差甚远。而且UBC和麦吉尔大学显然都不能算是研究型大学,她们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比例分别是四比一和三比一,而清华大学的本、硕、博的人数是差不多的,可想而知清华的人均科研经费可能比北美百名之后的学校还要少,更别说这还是十几年经济快速发展之后的结果,要是计算累计经费,恐怕国内的顶尖大学们就要和些社区大学排在一起了。然而现在清华的水平,不说世界一流,起码也摸到了世界一流的一角。在这样少的投入下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我认为每个清华人都足以感到骄傲和自豪。
所以说大家以后看到知乎上分享的关于“波士顿一所大学”的什么“顶级的教授、高效强悍的辅助机构、更充足的教学资源、更丰富的国际资源、更好的生活条件“之类的说辞,也不必往什么教育理念上扯了,这些东西并非是国内大学做不到,而是真的没那么多钱。国人喜欢说”大学之大不在于大楼,而在于大师“,问题是大师也是人,没有大楼,大师来了也呆不下去(而且说这话的是清华校长梅贻琦,而清华长期以来都是中国”大楼“最好的大学)。而且,有时候过分强调精神层面,往往是要掩盖物质层面的无能,中国在教育上的投入,不是太多,而是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