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2010517155l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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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其它] 王家葵谈中国古典文学中的药物 [推广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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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517155lpq 学生认证  发表于 2016-1-15 23:30:17 |AI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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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克先生注意到的砷中毒的毒理学表现具体有哪些?您前面说到的关于五石散的未解之谜又指的是什么呢?

王家葵:礜石是砷黄铁矿,无机砷进入人体之后引发的慢性砷中毒,和《诸病源候论·解散病诸候》卷六记载的服散出现的症状是吻合的——

欲候知其得力,人进食多,是一候;气下,颜色和悦,是二候;头面身痒瘙,是三候;策策恶风,是四候;厌厌欲寐,是五候也。

这样一来,服散之后要行散、饮冷、不能穿衣服、用凉水浇头,也就很好解释了。砷中毒可以出现明显的皮损,皮肤表面出现溃疡,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末梢神经的损害也会让人体感觉异常,常见的如肢体远端对称性手套、袜套式麻木感等。皮肤感染,出现溃疡,或者皮肤感觉异常,敏感、疼痛,都可以出现“不胜衣”的样子,无法穿衣服,即便是轻薄的绸缎衣服,沾身也觉得不自在。服散的人,相当部分死于痈疽。痈疽嘛,多数时候就是皮肤的细菌感染,这是古人特别特别害怕的疾病——秦桧就死于瘩背疮发作。引起感染的主要病原体是金黄色葡萄球菌,这种细菌毒力很强,进入血液之后会引发败血症,在青霉素发明之前,这可是要命的病,所以古人“谈痈色变”。服散的人因为有皮损,再加上感觉异常,恣意挠抓,一旦发生感染,就很容易死掉。

关于五石散,还有一些枝节问题没有解决。从五石散的制作来看,以前我们一直认为——至少我自己是这样——五石散是炼丹术的一个支派。现在看来不对,仔细分析五石散的组成与制作,完全没有经过丹鼎,也没有“水法炼制”,就是矿物加上一些植物做成粉剂,或者粗颗粒,然后和酒吞服。为什么我觉得它和炼丹术完全无关呢?因为在魏晋时代,炼丹术发展的水平已经很高,在炼丹术士眼中,名士服用的五石散只不过是小儿科,他们服用的是自己炼出的更高级的丹药。明白了这一点,就会理解,为什么葛洪完全没有谈到五石散,陶弘景即便谈到,也非常之不屑。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魏晋时代,如此大规模地服食五石散,不能不让人怀疑,是否存在成瘾性的倾向。因为后来者看到前人服散之后的惨状,还是不畏死,依然要去尝试,仅仅用何晏说的那句“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不太好解释。

医学界关于药物是否有依赖性是靠戒断症状来判定的:对精神性药物产生依赖后,一旦停止供给,病人会出现肉体和精神上的症状。检点文献,我只在《医心方》卷十九“服丹发热救解法第十三”中发现一段近似的表现:“凡服药发动之时,即觉通身微肿,或眼中泪下,或鼻内水流,或多呻吹,或咥喷,此等并是药觉触之候,宜勿恠也。”在《养性延命录校注》附录《太清经辑注》中,我加按语说:“此段描述服丹后流涕、流泪、哈欠等,极似药物依赖性(drug dependence),本篇称为药觉触之候。”但我还是不能完全自信。没有文献提到砷制剂存在依赖性(按,重新审读这篇访谈的时候,又咨询了从事毒理学研究的同事,他提到“印象中”有使用砷剂发生依赖性的报告。但仓促之间未能检索出相关文献,且存疑);而从本草方书及其他文献来看,汉魏六朝时期似乎也没有有较强成瘾性的物质(比如鸦片之类)为医人所了解。稍为例外的是麻蕡——大麻(Cannabis sativa L.)的雌花,含大麻酚(cannabinols),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本草经》记载“麻蕡,多食令人见鬼狂走”,就是这一作用。但大麻成瘾性不高,也没有证据在五石散中使用。以当时人所掌握的植物和矿物的情况来看,他们还不了解成瘾性这么强的药物。那么,不成瘾又有很大肉体伤害的药物,怎么能长时间、大规模地服用呢?医学上无法解释。

其实,从社会学角度来看魏晋时人,他们的精神状态和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嬉皮士颇为相似。那个年代的人也滥用药物,当然,滥用的是大麻和海洛因。所以,对魏晋时人为什么会前赴后继、冒着死亡风险去服散这个问题,“神明开朗”之类含混的“魏晋风度”还不足以解释。究竟该怎么解释,我也无法下定论。

魏晋之后,还流行过什么样的丹药?这些丹药有哪些危害?

王家葵:唐代盛行服食石钟乳和硫黄,可能都是魏晋五石散的“替代品”。我写过一段文字,直接抄录吧。

石钟乳又名钟乳石(stalactite),是碳酸钙的沉淀物,与水垢的成分类似(水垢除了碳酸钙以外,还含有氢氧化镁)。钟乳成为“仙药”,有一个渐变过程。

《本草经》并没有提到石钟乳有久服长生的功效,森立之辑《本草经》将其列为中品,可称只眼独具。但汉代也非完全没有服食钟乳者,《列仙传》说:“卭疏能行气练形,煮石髓而服之,谓之石钟乳。”《名医别录》给钟乳添上了“久服延年益寿,好颜色,不老,令人有子”的功效,并告诫说:“不炼服之,令人淋。”不过六朝以来炼丹的事几乎完全被道士包揽,而道士们更看重铅汞在炉燧中的变化,如石钟乳之类的钙化物并不太受重视。陶弘景所说的“《仙经》用之少,而俗方所重,亦甚贵”,应该是事实。

不知什么原因,唐代人特别嗜好此物。《新修本草》将石钟乳由中品调整为上品;孙思邈《千金翼方》卷二十二记载有“飞炼研煮钟乳及和草药服疗”处方六首;《外台秘要》卷三十七、三十八有《乳石论》上下两卷;柳宗元有一篇《与崔连州论石钟乳书》,赞扬钟乳之精美者:“食之使人荣华温柔,其气宣流,生胃通肠,寿善康宁,心平意舒,其乐愉愉。”

我怀疑,六朝隋唐单独服用钟乳,或许是由魏晋间人服食寒食散的习惯演变而来。寒食散的配方复杂,毒性也大,后来就减省为了单用钟乳一物。

尽管服食家奢言钟乳的养生作用,但与寒食散一样,益阳事——也就是增强性功能——才是主要目的。白居易的诗说:“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妒他心似火,欺我鬓如霜。慰老资歌笑,销愁仰酒浆。眼看狂不得,狂得且须狂。”他在自注中说:“(牛)思黯自夸前后服钟乳三千两,甚得力,而歌舞之妓颇多。”苏轼说得更清楚:“无复青黏和漆叶,枉将钟乳敌仙茅。”仙茅便是益阳的要药,取与钟乳相对,说明两者的作用是相同的。

服食硫黄的习惯,或许也与五石散有关。前面提到王奎克先生的考证,《千金翼方》所记录的“五石更生散”版本,以石硫黄取代礜石,此则又是唐代人服用硫黄的滥觞。

硫磺为炼丹家所需,《本草经》说“能化金银铜铁奇物”,但就像苏颂所说:“谨按古方书未有服饵硫黄者。本经所说功用,止于治疮蚀,攻积聚冷气,脚弱等,而近世遂火炼治为常服丸散,观其制炼服食之法,殊无本源。”这一意见十分正确,服食硫磺的习惯的确开始于唐代。李肇《唐国史补》卷中云:“韦山甫以石流黄济人嗜欲,故其术大行,多有暴风死者。”《旧唐书·裴潾传》称“宪宗(唐宪宗,公元806年至820年在位)季年,锐于服饵,诏天下搜访奇士”,裴潾上疏谏曰:“伏见自去年已来,诸处频荐药术之士,有韦山甫、柳泌等,或更相称引,迄今狂谬,荐送渐多。”因此可知士大夫服硫磺的习惯开始于元和年间,而其危害可举诗歌为证。张祜《硫黄》诗:“一粒硫黄入贵门,寝堂深处问玄言。时人尽说韦山甫,昨日馀干吊子孙。”韩愈也是受害者,白居易《思旧》诗有句:“退之服硫磺,一病讫不痊。”

针对硫磺的毒性,晚唐《药性论》乃说:“石硫黄,有大毒,以黑锡煎汤解之。”黑锡(铅)是否能解毒不得而知,《局方》黑锡丹用硫磺补阳,配以黑锡,应该是受此说的影响。

明代流行“以人补人”,我们经常看到小说中提到秋石、红铅、蟠桃酒和紫河车这样的药物。能否请您谈谈它们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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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古典文学 DEPENDENCE depend 增强性功能 dence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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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wishedu 发表于 2016-1-16 11: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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