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对《鲜活的资本论》的上述理论逻辑建构思想进行认识还原,即它揭露了资产阶级理论家想说而未明确说出的话:“(1)动用虚假本体论解释技术,即资产阶级物象二重性,拟制自然-社会的发生关系;(2)确立物象的解释学目标——资本物象理论,从而,三位一体公式的出笼为资产阶级理论家最终寻找到‘合意的社会工艺学’。” 核心就是这么两条。于是,所谓的“社会物质的二重性”,指示的是列宁所说:“凡是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看到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商品交换商品)的地方,马克思都揭示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但资产阶级学者的真实认识是:“物象二重性乃是建立物质自身的物象工作关系,从而在不涉及整体的情况下,方便了把物质的方法同时说成是社会的方法,把物质的规定同时说成是社会的规定。”可见对资产阶级经济学而言,是“物象二重性”而不是“物质二重性”,作为其理论根基。“可见,物象二重性的工作内涵是寻求物质内容和物质形式层面上的‘物质’与‘社会’意义的对接。实践之路是物化→物象化(在规定上,物象化是物化的继续);前者是将物质内容处理成‘实体’,后者则将社会内容处理成‘形式’。产生一种工作效果:物化对物的生产予以肯定,物象化为之拟像,促成拜物教认识。” 这充分说明了:“物象二重性(非批判)是劳动二重性(批判)的对立面的规定。” 就是说:“资产阶级的物象二重性由此是有关于空间抽象的存在(规定)。但不同于实体和形式的物理对偶结构,它是空间实体和社会物象形式的虚假对偶,是物理形式在社会存在中对社会物象的伪饰。这样,它制造了物理空间和社会空间的拟真对应。”
《鲜活的资本论》的问题是:资产阶级的物象二重性能否被正面塑造为“社会物质的二重性”?如果那样的话,“所谓‘社会物质的二重性’,指的是任何社会物质既具有其自然性(是自然物质的具体形态),同时又具有社会性,即其负载着社会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联系的纽带。”而这就意味着,“《资本论》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历史观基础上。不理解社会物质的二重性,就无法理解商品的二重性,从而无法理解劳动价值论与剩余价值论,更无法理解资本的本质。社会二重性的观念犹如一根红线贯穿在整个《资本论》理论体系中,这是我们理解《资本论》的一把钥匙。” 回答这个问题,是弄清楚《资本论》中究竟具有怎样的二重性学说?!以及二重性学说的逻辑实质是什么!!就前一个问题而言,我们需要体认:“《资本论》中二重性学说是实践化构造,并非仓促理论构造,也绝不会是什么二重性知识(理论)体系。其辩证法的内涵在于把握‘一定生产’生成的规定,提升对象为研究对象,确立历史的实践逻辑和开放的批判结构。”如资本可否有“二重性”的问题,只能如此说:“资本具有二重的社会性质:货币和商品,或者说,作为资本的货币和作为资本(品)的商品。前者更改了‘作为货币的货币’社会内涵,后者更改了‘作为商品的商品’存在形式。”要之,是需要我们认识到,“首先,劳动二重性不是‘与生俱来的’二重性规定,‘二重性’不能作为独立化逻辑定义以‘定位’劳动、商品和资本;其次,商品不具有原生态二重性含义,乃是外在表现,‘资本二重性’则是二重性规定衍生物——二重社会存在。”
就后一个问题而言,是需要我们明确:“马克思主义视域内的二重性分析是建构社会生产关系发生学的学说原理,因而就内涵逻辑和实践范式来说,劳动二重性与研究对象具有结构上的内在契合性。” 它的工作实质是“统一历史存在和社会存在”,“统一化研究对象和理论范畴用语”,“例如生产方式(历史形成起来的社会生产)与劳动一般、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社会再生产)与价值(形式),使理论分析具有明确的可操作性。” 因此,“它决不谋求认识属性的简单的相互隔开。劳动二重性实践之路是否决物象自足性,还原对象的历史规定,否决社会物象关系的资产阶级拟制,进一步还原研究对象的理论规定。” 归根结底,二重性学说的逻辑实质就在于揭示发生学的“阐释”,杜绝解释学。由此看来,《鲜活的资本论》深层次的问题是:未能深刻地认识到“物象二重性说到底是试图对资本主义生产劳动的性质加以认识掩盖(直接或间接地),构造物的存在和物的精神现象工作统一,便于从中引出物象的纯关系的经济学对象规定”。“资产阶级经济学把有关于空间的认识(两重因素)混同和歪曲为‘存在二重性’”,目的是“极力调和工艺学对象与政治经济学对象的本质差别”,因此,劳动二重性之实践化的进程“并不旨在重建知识论”,“相反,旨在建立起真正具有历史实践蕴涵的工作批判。”
就《鲜活的资本论》的理论建构主张而言,其仍然未能逃脱对“人的二重性”和“物的二重性”的抽象询问,从而仍然深陷于“物的科学”的反思与批判境地。其理论建构的理想寄放于历史阐释学,以哲学生成论路径深层追循阐释语境的“科学发生”。以历史史实为“阐释”,与对“现实的历史”进行批判仍有很大距离。主要表现在:(1)方法论的与解释学的纠缠不清;(2)逻辑的技术主义路线;(3)对批判与建构的时常的界线模糊;(4)对本体论的误读误用;(5)社会历史的自然科学理解倾向性:致使“改变世界的经济学”存在着折回“解释世界的经济学”之可能。一个突出的工作混淆就是劳动二重性和“社会物质的二重性”的一语二用:“这种具有二重性的社会物质,必然使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不再是随心所欲的关系,而是服从某种客观规律的、具有其客观逻辑的社会关系。于是人们的社会关系按照这种客观逻辑进行历史发展,并且由此生成了人类历史发展规律。” 资产阶级社会特有的物化逻辑一旦和人类劳动逻辑划上等号,就容易产生这样的“系统控制论”观:“物质生产过程本质上是将人的生命与社会关系物质化的过程。文化符号系统将人与人组织成集体以进行这种物质生产活动,而上层建筑(意识形态与政治法律体系)则通过所有权进入物质生产系统,人类社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生成。这些系统之间相互关系的规律构成了唯物史观的基本规律。”
阐释学的目的是使历史发生的规定工作服从于“分析”,乃至使历史分析工作服从于“逻辑”。这是由作者赋以《资本论》严格意义的“哲学基因”所致,如:“关于人的生命、人的社会生命的价值观念,它是劳动价值论的伦理基础与社会规律的基础”;“物化劳动和社会物质的二重性,它是贯穿整个《资本论》的思想红线”。 由于一味拘泥于本质-现象的逻辑路线的解释,致使唯物史观的“发生规定”,仅仅成为“逻辑的生长”,如以“市场力量本体论”诠释“劳动价值”,直至提出资本权力之“市场权力的放大器”说。以“抽象生成论”为地基,更容易混同生产力的“技术权力”和生产关系的“社会权力”。例如这样的话语就似是而非:“劳动价值作为物化的死劳动,通过其使用价值载体而产生出社会关系力量,驱动人们劳动从而驱动社会生产力系统的运行……而劳动价值转化为资本之后,这种权力转化为‘资本权力’,它通过生产要素的物质载体而实现。”似乎,这就是“资本的二重性”生成之道,因为其断定:“资本的这种二重性源于劳动的二重性和商品的二重性,是劳动二重性在资本结构中的表现。正是资本的二重性,使作为社会关系的资本取得物质化形态,从而具有物质力量,从而在现实经济活动中表现为资本权力。”
这种科学逻辑的演绎有可能取消商品生产关系的批判规定。一方面,劳动力和劳动的混同使用,有可能导致“人的活劳动”(社会生成规定)从生产关系境域中的消失;另一方面,《资本论》的资本权力理论是具体特定的,即“如果说《资本论》描绘了资本权力的巨型理论,它的具体定格当在《资本的流通过程》。”“这个过程体现出运动对构造的影响,可以说‘权力’是在一边运动、一边构造的情势下得以构型成功的。”所以,它的支撑点应当是这一论述:“资本主义生产的两个最重要本质是工厂制度和扩大再生产。” 《鲜活的资本论》显然没有注意到上述关系对“权力”的影响和限制。其市场力量“本体论说”,忙于阐述,忽略了发生批判:有关于资本动力论(含扩张悖论)-现象学的讨论完全架构于预设的“资本概念”,使之对“资本现象学”的批判流于形式,并可能以对“知识”的生产替换掉对“实质逻辑”的批判。再如,其对“社会劳动的自然力”的来源与发生机制的剖析完全依赖于一种技术分析路径,而又最终归结于“人的社会存在的二重性”命题。这些是和社会客观批判的机理相格格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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