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泡沫危机后20多年,日本央行长期维持低利率,甚至零利率,但是投资未见起色,掉入“流动性陷”。
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也是同理。布什ZF发动伊拉克战争,ZF债台高筑,经济增速下行压力增大,美联储下调利率,金融、信贷及房地产异常繁荣。此后,美联储加息刺破了泡沫,次贷危机爆发,诱发了金融危机,进而触发欧债危机。
从1980年代开始到2007年,伴随着美国经济增速逐渐下降,房地产、债务及金融市场越来越繁荣。这就是低增长下的金融大牛市。
最典型的是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西方主要国家扩张货币救市,纷纷下调利率,但银行逆向选择,大量货币未能进入实体经济,流入了房地产、股票及债券市场。
所以,从2009年到2017年,美国经济持续低增长,但股票及房地产快速复苏,并再现大牛市,道琼斯指数屡创新高,美国ZF债务急剧膨胀。英国经济持续低迷,但房地产价格一路高歌。
一边是实体经济下行,一边是金融价格持续上涨;一边是普通劳动者收入难增长,一边是金融、房地产、跨国公司及富人财富快速增加。经济结构失衡,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如今,世界似乎进入了理性预期的“货币泡沫时代”。
经济一旦进入衰退,央行则推行宽松政策,货币刺激经济增长。经济一旦过热,又紧缩货币,避免经济泡沫崩盘。
世界进入了货币政策主导的“计划经济时代”吗?
微观上,如果技术没有进步,这种货币政策调节可以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但经济最终会失去活力,或泡沫崩溃崩盘,彻底进入低增长、持续萧条。
资本收益率持续递减,利率振幅持续缩窄,货币政策空间越来越小,利率市场最终陷入“流动性陷阱”。“流动性陷阱”意味着,货币价格(利率)趋于零,但依然没有人愿意投资,或银行逆向选择不愿意放贷。
2015年底美联储进入加息周期,结束了2008年以来的宽松时代。今年下半年开始,美联储大概率结束加息周期,世界逐渐转向宽松货币政策。但是,这一次美联储的操作空间非常有限。
美联储加了3年多的息,只加了不到250个基点,缩表没能缩到十分之一。2000年前后这次缩表,联邦基准利率高达6.5%;2016年前后缩表下降到5.4%左右;这一次缩表,联邦基准利率涨到2.5%就上不去了。为什么?
图:美国联邦基准利率操作空间收窄,智本社
利率的上限是负债率。反复使用宽松货币政策,导致负债率不断增大,利率上调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货币政策的操作空间也不断收窄。
但杠杆率逼近极限(信用额度封顶),即达到利率上限。若继续上调利率,有可能刺破债务泡沫,引发债务危机或金融危机。
如今的美联储停止上调利率,此后货币政策操作空间很小。若货币政策走向宽松,利率市场或进入“流动性陷阱”,经济增长低迷,或进一步推高资产泡沫、债务规模。
如此,货币政策则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所以,表面上看,世界经济进入了美联储主导的计划经济,实际上,驶入了一个理性预期的大泡沫漩涡。这条路越走越窄,经济越来越低迷,泡沫越来越大。
只有等到下一次技术变革,推动边际递减曲线右移,拉高边际增长率,消耗货币堆积的泡沫。但往往是,技术还没变革,泡沫已经崩溃。更难解的是,泡沫型、债务型经济容易阻碍技术创新。
3、政治周期
福利民粹主义 | 全球化新秩序
民主政治与自由市场能否维持高福利?
能否避免这条“饮鸩止渴”之路?
通常认为,新兴国家的银行系统缺乏独立性,导致货币扩张无序,信贷规模失控,负债率居高不下,触发金融危机。
但是,如今民主政治下的西方国家同样债台高筑,美国、日本是头号债务国,欧元区爆发债务危机。为什么民主政治没能抑制债务经济?为什么民主政治与自由市场,这两位“黄金搭档”没能持续创造经济福利,反而还拉大了贫富差距?
这与美国的政治经济周期有关。
芬兰经济学家卡莱斯基、美国经济学家阿克曼和诺德豪斯发现,美国经济存在明显的政治性周期。
美国两党相互竞争,各自代表了不同选民的利益,其执政理念、金融、货币、贸易及公共福利政策自然不同。
民主党在经济上强调ZF干预,向富人征税,主张提供教育、医疗、就业保障等公共福利,偏好文化及科技产业,被称为“自由主义”。
共和党在经济上提倡小ZF、自由主义,主张放松管制及减税,偏好工业及能源产业,被称为“保守主义”。
从1857年开始,美国政治周期(联邦ZF和国会)经历了1857-1932年共和党主导、1933-1952年民主党主导、1953-1968年转折期、1969-1992年共和党主导、1993-2016年民主党主导的转变【5】。
两党交替执政,导致美国经济呈现明显的“党派痕迹”,呈现政治性周期。
通常,共和党代表美国社会精英的利益,推行减税及放松管制,支持科技企业、金融企业及大型企业发展。由于收税相对较少,赤字规模较大幅度上升,一般需要发行国债以及宽松的货币政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