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研究在北京市密云、延庆、通州和大兴4个区县中选择了5个乡镇的6个村(密云1个乡镇1个村,延庆1个乡镇2个村,通州1个乡镇1个村和大兴2个乡镇2个村)为调查地点,以不同类型的农民为调查对象,通过农户问卷调查和半结构访谈(包括知情人访谈和农民小组访谈)等调研工具,共完成167份调查问卷、12份村干部问卷和9个农民小组访谈,结合相关村庄的科技需求和生产发展等课题的调查,获取了新农村建设中的一些基本情况和社区概况资料。在所调查的6个村中,市级新农村建设试点村4个,区县级新农村建设试点村2个。
本文的主要调查对象男性与女性比为54∶46,年龄主要集中在40~60岁,大多数为初中文化程度,以完全从事农业生产为主。完全从事农业的家庭和兼业家庭占81.6%。家庭务农人数以2人居多,占40.5%;1人务农的农户占31.9%;并有17.4%的被调查者家庭中无人务农,从事二三产。其中45.8%的家庭是男女都参与务农,31.7%的家庭只有男性劳动力务农,22.5%的家庭纯粹由女性进行农业生产。
调查表明,55.9%的被调查家庭中至少有1人外出打工。在被调查务农人群中,农民以从事种植业为主,种植类型以蔬菜、玉米、经济作物等;在少数农民从事的养殖业中,以奶牛、猪、羊等为主。
二、农民在农业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及解决途径
1.缺乏资金、技术和营销难是农业生产中最大的问题
参与调查的167人中,共有121人回答了“生产过程中遇到的困难”这一题,46人未作答。其中,农民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缺乏资金(40.5%农户),缺乏技术(23.1%农户),农产品销售难(21.5%)。
2.解决农业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靠农民自己
对于解决上述问题的途径,53.2%的被调查者表示所在的村没有开展技术推广服务;20.7%的人认为虽然有一些农业推广服务措施,但不能满足农民需求,17.5%的农民认为推广服务缺乏连续性,13.2%的农民认为推广服务方式不合理,10.7%的农民认为推广服务的内容不适用。
参与调查的167人中,共有149人回答了“当您遇到生产技术问题时,愿意与谁讨论”一题,18人未作答。回答愿意与亲朋友邻讨论(分别为邻居36.9%;家里人28.9%;朋友24.8%;亲戚22.1%),愿意与乡技术员一起讨论为15.4%,自己看书为14.8%,愿意与县技术员和其他政府干部讨论各为6.7%,愿意与示范户一起讨论的比例为10.1%,自己上网为2.7%。由此可见,示范户在推动周围农民生产方面的作用仍然有限,而农民遇到生产问题时更愿意与亲朋友邻进行讨论。
三、农业生产技术信息来源及其应用
1.农民获得农业生产技术信息的主要来源
参与调查的167名农户中,共有148人回答了此问题,19人未回答。其中:农民获得信息的主要来源是电视的占48%,跟周围农民学习或与亲朋好友学习占到27%,村委会占23.6%,政府技术推广部门占16.9%,广播占11.5%,农业科技书籍占10.8%,报刊杂志、农业专业合作社、科技下乡活动、涉农企业、电脑网络、农业电话语音服务、农业科教光盘、农业科技成果展示推介会分别占有8.1%、6.8%、6.1%、4.7%、2.7%、2%、1.4%、0.7%。
电视作为大众传播方式的一种,属于单向传播,缺少与受众的互动。一方面,看电视了解技术信息的过程,是一种被动的接受信息的过程,即在特定的时间内,农户不能选择信息的种类,只能对给定技术信息进行反应;另一方面,受电视节目播放次数的限制,传播效果亦难以保证。可见,农民现在的信息来源渠道并不是最佳。科技传播效果受到一定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农民新技术采用。另外,亲朋友邻作为信息的传播者的劣势在于,其自身素质不一,难以确保技术信息传播的有效性。
2.农业生产新技术的应用
农民获取新技术是一个方面,应用新技术是另一个方面。也就是说,获取的新技术信息并不一定得到应用。
在参与调查的167人中,共有146人回答了“近两年您在农业生产过程中,是否使用过新技术”一题时,有24人回答近两年本户使用过新技术,仅占调查总人数的占14.4%。可见,有81%的农户近两年没有使用过新技术。
近两年使用过的新技术的农户,其新技术来自政府和推广部门的比例占62.5%(县、乡技术员和政府合计),来自农户和亲朋好友的比例占37.5%(邻居、朋友、亲戚和家人四项合计),通过媒体(电视、广播、上网)获得新技术的比率总计为20.5%,由政府和商贩组织的培训和示范占16.7%,农户使用的新技术来源于自己看书占16.7%。
因此,在使用过新技术的农民中,多数新技术的来源来自政府推广部门和农户本身的社会关系。也就是说,虽然只有14.4%的农户近两年使用过新技术,而新技术的主要来源除去农户本身的社会关系外,仍然来自政府推广部门。实际上,近年来政府农业推广部门的主要工作方式是在少数农户的农地上完成试验项目,调查所显示的近14%的新技术使用者的技术来源中的大部分可能与这种推广方式有关。
四、农民对技术培训的认识与期望
1.农民对培训必要性的认识
参与调查的167人中,共有164人回答了“您认为对农民进行科技教育有必要吗”这一问题,3人未回答。调查结果表明,79.3%的人认为对农民进行科技教育很有必要,14.7%的人认为无所谓,仅有3.8%的人认为没有必要。
调查显示,在总调查样本中有20%的农民参加过培训。在参与调查的167人中,共有119人回答了“您为什么没有参加培训”一题,48人未回答(参加过培训或未答此题)。被调查者未参加培训的主要原因是没有人组织,占79%,没有必要参加占16%,培训效果不好占1.7%,时间冲突等其他原因占3.4%。
在回答“如果有人组织,您愿意参加培训吗”一题时,21人未回答。其中62.4%的农民表示想参加培训,明确表示不想参加培训的人占16.1%。可见,多数农民认识技术培训的必要性并愿意参加农业技术培训,只是苦于没有人组织,因此没有参加培训的机会。
2.农民期望培训的技术
在参与调查人员中,有129人回答了“如果有可能,您希望参加哪类培训”这一问题,38人未回答。其中,有近50%农民希望参加种植业技术培训,17.1%的人希望参加养殖业培训,其次是客房餐饮服务培训、计算机培训、汽修培训、缝纫培训、烹饪培训、驾驶培训、家政服务培训、营销培训、建筑装修培训、保健按摩培训、旅游培训等。可以看出,农民倾向于参加服务类培训。另外,农民倾向于对目前所从事的职业进行培训。
参与调查的167名农民中,共有146人回答了“如果要进一步增产增收,您认为还需要做什么?”这一问题时,有21人未作答。其中,69%的人认为若要进一步增产增收应降低生产资料价格,41.4%的人认为应提高农产品价格,24.0%的人认为应发展农业科技,19.2%的人认为应改善农业基础设施,17.1%的人认为应合理保护耕地和利用土地,14.4%的人认为应提高农民素质,8.2%的人认为应发展农产品加工业,认为需要农地修复的占7.5%,发展绿色清洁生产占6.8%,标准化生产占2.7%,建立农产品质量追踪系统占0.7%,其他占20.5%,主要以需要土地为主。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1.农民视角下北京市的新农村建设中“生产发展”状况目前存在的问题
(1)新农村建设对基础设施的建设比较重视,缺乏对生产发展的关注和支持。
(2)农民在生产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缺乏资金,缺乏技术,农产品销售困难。
(3)技术推广服务严重缺失。由于在村一级农业推广服务的缺失以及服务方式的无效,近两年使用过新技术的农户很少,农民解决农业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完全靠农民自己和亲朋友邻。
(4)农民获得生产发展技术信息的途径与已经应用过的生产发展技术来源不一致。电视是农民获得生产发展信息的主要来源,其次是亲朋友邻;再次是村委会和政府技术推广部门。而在使用过新技术的农户中,大部分新技术来自政府和推广部门,其次是亲朋好友;来自电视的新技术很少。这种现象说明,如果没有技术推广服务的支持和帮助,农民靠电视了解到生产发展的新技术并不一定能够应用到本地生产发展实践中。
(5)农民对有关生产发展的技术培训很感兴趣,但缺乏接受培训的机会。
2.农民视角下北京市的新农村建设中“生产发展”的需求
(1)农民希望参加的培训内容呈多元化,其中最多的仍然是种植业和养殖业的技术培训。
(2)引进和应用农业新技术。
(3)为了进一步促进新农村建设中的生产发展,多数农民希望降低生产资料价格,提高农产品价格。
3.新农村建设中的生产发展的政策建议
(1)加强对新农村建设过程中的现状、问题调查,尤其需要重视作为新农村建设主体的农民对新农村建设的意见和建议,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实现新农村建设的目标。
(2)从新农村建设规划入手,将新农村建设过程中只重视基础设施建设的偏向扭转到重视生产发展上来,加强农业技术推广服务的体制与机制创新研究,提高农业技术推广服务的质量和效率,解决农民最关切的问题,使新农村建设的成果具有可持续性。
(3)通过培养科技协调员和农民辅导员等措施,加强基层科技推广队伍建设和农民田间学校的建设,创新农业推广与农民培训的形式与机制,提高农民培训效果。
(4)在努力培养新型农民的同时,积极推动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建设与发展,提高农民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竞争能力。
作者:王德海 孙素芬 孟鹤 张明明 林夏竹 来源:《农村经济》2009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