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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是已故先锋作家王晓波先生说的。借用他老人家的一句话作为标题和开头,是想为文章埋一个深沉的基调,但键盘上的手指,却依然如此虚浮轻飘。2006年的冬天也许是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冬天,随着毕业时间的临近,留恋的感觉却像春天的小草一样萌芽。北京是一个梦,源于小学课本上的首都,源于上个时代人们提着的黑色革制包上的‘北京’,源于歌中唱到的我爱北京天安门。曾经想当然的以为能来北京本身就是目的,二千年那年冬天,和银凯,站在中友二楼看着长安街车来车往,那一夜很美,年轻气盛的雄性荷尔蒙想要征服整个世界,昏黄的灯光鹅毛大雪,两个一米八多的傻大个信誓旦旦地吹牛逼说将来这里属于我们,甚至做了最坏打算:就是要饭也要来北京!六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毕业后他放弃注册会计师从业资格一路杀到中国刑警学院,三年后来北京当一名警察,当他穿着制服开着警车载着两个同事叫波哥的时候,第一次发现现实生活的警察可以这么帅,气色不错,看得出很享受工作。诺言实现了,我们奋斗我们付出我们得到,用了不过四年的时间就在北京成功会师,可这时候却没有实现当初梦想的喜悦,谈论更多的是对现状的边际改进与对现实的无奈,不是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是早已没有了当初指点江山的激情,现实不允许继续天马行空。回忆起2000北京的那一夜,童话般唯美,像文艺片一样带着朦胧的光晕,虚幻而不真实,感觉从来没有发生过却又如此记忆犹新。
大学军训完第一天班主任戴力群给我们讲了一个“鱼”的故事:鱼缸里有一个透明的玻璃隔开一条大鱼一条小鱼,大鱼饿了总想吃小鱼,但中间有玻璃隔着,小鱼悠闲自得,大鱼竭尽全力一次次碰壁,最后将玻璃拿去之后,任凭小鱼在眼前游来游去,大鱼都无动于衷。这个故事我读出两个道理:其一是我们追求了很多理想,强弩之末,当机会来临时却丧失了把握机会的勇气;其二是欲望近在眼前,得不到满足,是最痛苦的事情,弄清楚生活中哪些属于我们可以通过努力能够得到是非常重要的,无论如何也不属于自己努力能力范畴地不要去妄想。还有那个温水青蛙的故事,从他第一次讲过之后后来都听烂了,故事超级浅显,听得时候觉得有意思,认为决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事实上怎么样?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没有逃出寓言的诅咒。
求学生涯一路走来,初中毕业就有没上高中的,高中毕业就有去做生意的,大学毕业的同学多数都参加了工作,少数考上研究生满足了片刻的虚荣之后又被抛向求职的大军中,还是找工作。从小受教育没有提及将来上学的终极目的是找工作,先养活自己,找到工作以后呢?成家-生子-养老-Game over。小的时候看未来是发散的,一个人一条路,将来想当很多家,做很多事情,开了很多的口头支票等待将来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成熟了,更加清醒地认识我,我让自己符合所在环境的行为规范,满足家人与利益相关者的期许,这才发现虽然一个人有一条路,但在属于每个人的路上,走法却基本相同,每个人生活轨迹都一样,趋于收敛一致。多读了几年书,只是延长了第一个环节,直线和曲线的区别,如此而已。也许是正处于两种生活切换的交差点上,不适应从一种生活到另一种生活的过渡,但适应又怎么样?用不了几年,也许就是一年,我也像这个城市中的很多男人一样,挣票子,买车子,生孩子,对线性的生活我极不情愿却无能为力,但这又是很多男人的梦想。我已经是个男人,父母外婆也都上了年纪,不能总活着自己想做的什么,信马由缰,如果不去庸俗地生活也未免太过自私,这是理由也是借口。之所以有这些想法,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是自己的思想还没有足够解放,不敢也不能另类地按照自己理想的方式非线性地去生活,格瓦拉当初毅然选择去玻利维亚的时候,没有在博客上写这档子事情,只留了一封给菲德尔的信,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走进社会,我们将不再保持校园中的那份单纯,我也能理解那些因无法驾驭物质欲望而最终被吞噬的人的境遇,只能无谓地祝愿大家都努力保持心态的平和…我们也将不可避免地告别年少轻狂成为他人的丈夫和父亲,爷爷和外公…我真的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会有意识或下意识地去演绎自己所理解的生命要义。“不要被信条所惑,盲从信条是活在别人的生活里,不要让任何人的意见淹没了你内在的心声,最重要的,要有跟随自己内心和直觉的勇气,你的内心与直觉知道你真正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在迷茫的时候,我用斯蒂夫乔布斯的言语支撑自己的信念和今天的所作所为。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学着周星星的语调调侃自己:他人看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如果将来我庸俗地仿佛成为一个人物,得益于此,立此存照。
哲学讲“存在先于本质”,如果“庸俗”是中性词,那么生活不是一步步走向庸俗的,而是从最开始就是庸俗的。只不过是人们不甘心从俗,对得不到的东西就发挥想象力在意识形态里构建所谓不庸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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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9 17:17:3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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