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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驻外地的同事忽然招呼我们，说月底要回来，请我们准备好钱包请客。我们很惊讶，月底他那个驻点好多事情，如何能请假回来？同事说，因为年底过世的爷爷定了月底落葬，所以能准假归来。再问葬在哪里，答案一出，全体惊倒！竟然是南山公墓！杭州人都知道，南山公墓因为地处市区，交通方便，景致又好，是城里一等一的豪宅墓地，早就处在有价无市的境地，这个同事是怎么搞定的？同事说，俺上面有人！大伯在北京发展得很好，一层层托下来，把能托到的关系都用了个遍，可算是搞定了。至于花了多少钱？那已经是小节了。
南山公墓的价格我没去求证过，只是约略听说。双穴市价大约是在五到八万元，但花了钱也买不到，因为资源有限，只能等有老墓腾出来，再把新的放进去。如果想不排队也能放进去，那就得拼爹拼后台了。这让我很骄傲，我奶奶就葬在那里，没托任何关系，只花了三千元就搞定了。我不是2官2二2代也不是2富2二2代，请问一个屌丝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答案是我奶奶死得早，1994年就因病过世了。按照香港人的说法，阴宅也是房地产。这话我信，杭州墓地的价格，基本是和阳宅的腾飞一致的。2006年的时候，姨父因病过世，我和表妹把杭州及周边的陵园跑了个遍。当时觉得真贵，现在回过头去看，好便宜啊！我记得当时先看了富阳附近的陵园，朝南的一片墓地早已卖光，只剩朝东的还有一点，6800元起步。工作人员说，想买就赶紧去签合同，否则马上被人抢走了。再去了半山的，朝南的起步21800元，朝东的起步13800元，如果想修个性化的墓，那么还有四万、五万的高档区。问便宜的有没有？工作人员说，有的。喏，这一片，是原来半山村民回迁的，只要四五千。那一片朝西晒不着太阳的，只要三千五。我再问，为什么这里起步就这么贵？工作人员说，哎呀，你没看每个墓都那么宽敞，有三平方米的公摊面积呢。这倒真是和人住的房子一样了。四万、五万的，好比是别墅。21800、13800的，好比是商品房，只不过地段有差别。四五千的拆迁户回迁，三千五的，是经济适用房。至于公摊面积，你没看见墓都越修越高么？接着又看了两处陵园，一处陵园是村里自己办的，表妹嫌人家是村办企业，不正统。另一处陵园是中澳合资企业，原来是面向华侨的，谁知道杭州并不是侨乡，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对内开放。此地环境幽雅，风水则据说是澳门的大师来看过的。表妹说，澳门的封建迷信活动搞得应该比内地好。价位居然有6800元一档的，方位均是朝南，我们立刻定下来，就是这里了！而且当机立断，给家里健在的几位长辈都买了寿穴，现在回过头去看，真是好明智的选择啊！
2006年在当时看来，算是房地产的一个顶峰，家里长辈颇有埋怨我们乱花钱的，当然现在是不埋怨了，每逢冬至清明去扫墓，反而要夸我们一通。不夸不行啊！今年春节，北京朋友的父亲过世了。一线城市的墓穴经过08年的地产疯涨后，已经涨到我朋友头晕眼花了。市区的是不必想的，先去看了潭柘寺附近的陵园，0.6平方米的双穴售价四万六，但朝向不理想，都是偏东南的。最后在昌平选了家，0.8平方米，售价38800，坐北朝南不说，还不是“大通铺”，居然有点小排屋的意思。朋友立马拍板，就是这里了。让她高兴的是，春节买下的，到清明去落葬的时候，同样的地段面积，已经涨到四万六啦。
相比之下，深圳的朋友就有点背运。她家长辈前几日猝死，家人悲伤过后，开始忙着找墓穴。市区的基本没了，离市区近点的双穴，怎么着也要八九万元，托关系打折，也得六七万。最后选了增城，家族中另有长辈去年在那里买了好几口墓穴，愿意匀一个出来。虽然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好在价格只要两万多，比深圳便宜了几倍。朋友说，哎，国家清明给放假了，真是明智呀！要不是放个假，怎么赶得及扫这么远的墓呀。
我们好像生在一个什么都要趁早的年代，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那有啥用呀？看这形势死也得死得早，越到后面，你那点名气能换到的墓穴平方就越少，至于地段，那就越发不能保证了。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编辑：薛莉 shirley.xue@ftchine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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