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 href="http://www.nanfangdaily.com.cn/zm/20070503/xw/zy/200705080016.asp" target="_blank" ><FONT face=宋体 color=#a30101 size=3><STRONG>大学“衙门化”之测试</STRONG></FONT></A> </P>
<P> 大学“衙门化”这个话题近来时有人提及。具体落实到哪个大学或精确地标出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很难。说有“衙门化”的倾向,就像说人的血管有老化的倾向一样,大致不是空穴来风。于是不揣冒昧,列出如下细目,以供身在大学之中且有心防范“衙门化”的人们自测。<BR> 其一,是否以官衔排列座次名位。官场之上,排座次是一门高深学问,谁先谁后,极有讲究,标准便是官衔的大小。官衔一样的按先来后到的资历,资历一样的再按姓氏笔画。大学不是衙门,座次问题似乎不应该那么使人煞费苦心。即使要排座次,可按学术成就去排,可按学界名望去排,也可综合考虑学术成就、学界名望顾及官衔大小等多种因素去排。倘若主席台上坐着的诸公或见之于报端的名单都按官衔大小排列,没有官衔的,即使学富五车著作等身桃李满天下,也一概不上了台面版面,那么,这“衙门化”业已亮出了旗帜,使人一目了然。<BR> 其二,是否由权力分配项目职称。大学之中,往往有人既是学者又有官衔。倘若有官衔就成了资深学者,就能理所当然地参与各种项目以及职称的评审;倘若官衔最大的就造诣最深,就能顺理成章地掌控各种项目以及职称的评审,那么,评审委员往往就会等同于校(院)务委员,于是乎,原本不求仕途发达但求学术有成的教师,为职称为项目也不得不唯领导的马首是瞻;“有项目(基金)的没有成果,有成果的没有项目(基金)”的怪事,有权有势的只消在别人的论文或项目中署名挂名就有成果的怪事都会随之出现。“领导就是服务”已成空话,大学“衙门化”却是有了实质性的内涵。在此现实的感召之下,官位,就会成为教工追逐的目标;从政,就会成为学生就业的首选。<BR> 其三,是否通用官场潜规则。这种“潜规则”很多,其核心大致就是将权力当作“资源”。倘若这种“潜规则”能在大学通行,学位、文凭必先成为一种“资源”而被开发,只要是名人、富人、贵人想进大学镀金,都可以自降门坎,以便傍权势傍大款搞创收装门面。上级的“权力”到你这里来开发“资源”也会唯命是从,不仅你的荣辱升迁全在人家手中,而且还能以小“资源”换取大“资源”,断不会像牛津大学那样为维护“自由独立”连首相的面子也不给。敢向这种“潜规则”宣战的则必定成为异端另类,很难在大学生存。倘若到了这一步,这“衙门化”大致已经病入膏肓。<BR> 大学“衙门化”就是“官本位”通行于大学。由此衍生的一切官场病,诸如讲官话套话,做官样文章,照搬官场的文山会海与文牍主义,套用官场的接待规格与接待气派,以至于吹牛拍马、弄虚作假、投机钻营、权钱交易等等官场丑恶现象,也都当在大学“衙门化”的测试细目之列,只是限于篇幅,在此不赘。<BR> 有感于大学的“衙门化”倾向,人们往往会说起蔡元培以及五四时期的北大,似乎那时的北大就是摈除了“衙门”气息的“自由独立”的大学,这未免有些隔膜。蔡元培确曾为此做出了种种努力,以教授为主体的“评议会”便是他的首创。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这个校长,原也是由“政府”任命的,也具有“半官僚性质”以及许多“官僚的关系”,他并没有如愿以偿。看看他在五四之后留下的那份“辞职书”中说:“我是个痛恶官僚的人,能甘心仰这些官僚的鼻息么?我将进北京大学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两年有半,天天受这个苦痛。”这位力祛“衙门”气息的人,自己就受着“衙门”气息的折磨。<BR> 然而,读着这份“辞职书”,我倒是想到了如今在某些很有“衙门化”气息的大学中任职的校长,是感到“天天受这个苦痛”,不愿与这种“衙门”气息相安无事呢,还是为自己能甘心“仰”别人的“鼻息”而感到自慰,也为让别人能甘心“仰”自己的“鼻息”而感到舒坦?<BR> 我想,这应当是大学“衙门化”测试细目的最后一项:若当校长而能像蔡元培那样感到“天天受这个苦痛”,于是自己“肩着黑暗的闸门”而尽力让别人不要“天天受这个苦痛”,拒绝“衙门化”毕竟还有几分希望。<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