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认为,无效率的制度之所以长期存在,原因是制度变迁中的路径依赖。一个刚刚产生的制度往往会通过学习效应、规模效应、协作效应和适应性预期而不断自我强化。在这种自我强化的过程中,在曾经第一行动集团中,会产生一个垄断团体,在这种强化效果中不断被神化,最终演化成一种特权利益集团。这种特权利益集团排斥学习,拒绝创新和新的制度变迁,在现有制度中达成一种垄断利益均衡。这种垄断均衡就负责无效率制度的长期存在。
诺斯的解释存在两大缺陷:
1、利益集团决定论。同一制度体系中,在利益集团的压制下,是否会产生相反的利益团体,与现有的利益集团相抗衡?例如,为什么西欧的封建制度是从内部攻破的,而东方的封建制度是从外部攻破的?如果同一制度体系下,可以产生若干抗衡的利益集团,那么路径依赖之说就不攻自破了,或者说,这个制度中不存在路径依赖。
2、制度效率的马鞍特征。在诺斯的路径依赖理论中,一个制度变迁在最初是有效率的,并且能够产生学习效应、规模效应和协作效应等,还符合公众的预期。后来产生了特权利益集团,排斥学习和新的变迁,才变得没有效率。这种制度变迁显然有一种周期性,或者其效率有低谷,有峰值,呈马鞍状。但在现实生活中,有些制度的效率呈水平或者直线向下状态,从来不呈现马鞍状,如国有企业制度。无论是苏联、中国,还是西欧、南美,很多国家都有过资本国有化的尝试,为此享受了不少痛苦的经历。国有制也会自我吹嘘,宣称自己如何有效率。但是,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发生了高耗能、高污染、高过剩、工人高死亡率、物质极度匮乏等事故。为了把吹嘘的文化体面地延续下去,所有的国有制都有过数据造假的经历。再如,权力和财产的血缘世袭制,同样是一种效率呈直线下降的制度,但在东方社会,人们从来都是乐此不疲,即使那些号称最有理想的人,还有那些号称最无私的阶级,在血缘世袭方面,同样不能免俗。
诺斯的路径依赖理论未能解释上述两个难题,因此还需要学术界进行进一步的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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