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谷登堡(Johannes Gutenberg)的名字经常被技术专家提起。他们认为,计算机带来的社会变革将被证明与560年前大规模印刷机的发明一样深刻。虽然这话可能没错,但有一个小问题:没人确切知道谷登堡究竟发明了什么。
为了找到答案,印刷史学家上月在印刷业者文化中心——伦敦圣•伯莱德基金会(St Bride Foundation)尝试重建世界上第一家科技初创企业。谷登堡发明的印刷机以及金属活字都没有存留下来;位于德国西部美因茨市的谷登堡博物馆(Gutenberg Museum)的模型工作间是根据合理推测建造的。英国印刷工和木工艾伦•梅(Alan May)做了一个更好的,他参照阿尔布雷特•丢勒(Albrecht Dürer) 1511年绘制的草图,制作了一台全尺寸的木制手动印刷机。与梅为BBC的一部纪录片制作的印刷机不同,这台印刷机是可以让公众使用的。除了在机械原理上精心参照当年谷登堡可能改装葡萄酒榨汁机、将纸张印压到涂有油墨的铅字上之外,梅称它的主要优点“是它管用”。
如果说没人质疑这个新印刷机的逼真度,人们对谷登堡的金属活字铸造系统(整个发明的一个关键元素)就没有那么有把握了。
美因茨约翰内斯•谷登堡大学(Johannes Gutenberg University)的文献学家克里斯托夫•雷斯克(Christoph Reske)在圣•伯莱德基金会发言时,反驳了印刷史学家保罗•尼达姆(Paul Needham)和物理学家布莱斯•阿格拉•伊•阿卡斯(Blaise Agüera y Arcas) 2001年在普林斯顿大学提出的惊人理论。阿卡斯曾参与微软(Microsoft)必应地图的开发工作,现在是谷歌(Google)首席科学家。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谷登堡不仅发明了活字印刷系统,还开发了一种铸造装置,用金属模具制作每个字母。问题是这一装置——把繁重的操作方法转化为大规模生产的关键创新——在15世纪70年代之前没有文献记录,而在这之前,《古登堡圣经》已经印刷了很多年了。
普林斯顿团队在一份1456年印制的法令中发现,本该相同的字母存在很多变异,他们据此得出结论:这些字母不可能来自相同的模具。
阿卡斯解释说,高分辨率成像和计算机分析发现,字体变异度之大,远远超出了着墨、加压及其他生产流程差异所能解释的程度。他们的结论震惊了文献界:谷登堡根本没有使用铸造装置,他最早期使用的每一个活字都是单独制作的,或用临时模具一次制作几个。
雷斯克反驳说,生产过程中的变量实际上可以解释印刷页面上的差异;不能排除实型铸造模具的使用。即使在后期已知的量产活字中,也可看到较高的变异度。
进一步的研究和公布的数据将解决这一问题。更有趣的问题是,如果后来的印刷技师贡献了这一关键创新,谷登堡是否就不应再被视为最早的破坏性创新者?
雷斯克认为这一铸造装置对于谷登堡被称为大规模印刷之父是不可或缺的,阿卡斯则不这样认为。
阿卡斯说,谷登堡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工程师”,他的贡献远远不止任何具体洞见。
他说,技术的发展来自许多人一波又一波的推动。“那种认为一种技术发端伊始就完全成熟的观点是发疯的。任何做技术的人都知道,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
本文作者是新出版小说《谷登堡的学徒》(Gutenberg’s Apprentice)的作者
译者/申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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